實際上。
舒馨本不想過來,但卻被馮亞萍生拉硬拽到這邊,起哄似的用力推了一把。
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了。
目光對視,凝望着這張無數次在夢裏百轉千回的面孔,強自按捺下小鹿亂竄的心,擠出絲不太自然的笑容。
“是啊,好久不見。”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
鄧鴻飛隻是微笑點着頭,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眼下的女孩兒亦是矜持,抿着紅唇,微微垂着頭,同樣默然。
“還好嗎?”
擠了半天,總算是擠出來三個字。
舒馨輕輕點了點頭,“挺好的,你呢?在美國生活習慣嗎?”
“哈哈?在美國哪有什麽不習慣的。”
“也對,你本來就在美國上了挺久的學。”
“是啊,說起來,我們兩個當初也算是飄洋過海的緣分了,哈哈,在美國就認識,回國後沒想到還能碰見。”
鄧鴻飛這是屬于典型的沒話找話。
他沒有看到,球館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大波媒體記者,蜂擁進來。
——
校長辦公室。
雙慶大學校長宋建章聽到鄧鴻飛回校的消息,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鄧鴻飛是誰?
放眼整個雙慶大學校史上都是數一數二的知名校友。
NBA超級新星,知名度放眼整個國内體壇也是屈指可數。
堪稱中國籃球的未來,新時代國内體壇的代表人物。
這樣的人物回國,他居然是一無所知。
于是立刻通知學校領導,準備前往學校籃球館。
不知道是誰傳出的消息,總而言之,此時此刻整個雙慶大學完全炸開了鍋,密密麻麻的學生争先恐後地從所有正在上課的教室、圖書館裏魚貫而出。
317寝室。
王木拿着手機,其他人都在看書,就他一個人心不在焉地滾着屏幕。
冷不丁的,他一聲豬叫,不對,是驚叫。
打破了寝室的安甯。
“充電器,你幹什麽?”
丘風首當其沖不滿地擡起頭來看着他,“不要影響我們啊,你小子是破罐子破摔了,但哥們我還不想挂科啊。”
申政倒是很靜得下心,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依然是埋着頭奮筆疾書。
自鄧鴻飛離開過後,鄭野也跟着去參加了一檔叫做好聲音的綜藝節目,成績不俗,開始混迹娛樂圈。
甚少返校。
至于那個問題闊少方河,從第一個學期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自由散漫慣了,一年到頭難得看到他幾次。
所以和其他寝室熱熱鬧鬧截然不同,317僅剩下3個人,顯得有點寂寥冷清。
面對丘風的不滿,王木再度高昂地喊了句,“鄧鴻飛回來了。”
“他現在在學校籃球館。”
“你說什麽?”
丘風和申政齊齊轉過頭來。
“我說,鄧鴻飛回來了,現在學校論壇完全炸開了鍋。”
“不會吧。”
丘風聞言,猛地從椅子上騰然起立,扒拉開陽台的滑動門,望向樓下。
果然看到潮湧一般的人流。
立刻就相信了王木的話。
激動地跨回室内,“走,刻不容緩。”
“我們也去。”
“好。”
王木果斷将手機揣兜裏,兩個人風風火火地朝門口走。
沒走幾步,發現申政仍然在原處坐着沒有動,丘風不禁催了句,“走啊,申政,鄧鴻飛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去看看他?”
“不去了。”
申政微笑着看了過來,“有空我再聯系他,現在籃球館肯定有很多人,我們得知這個消息已經晚了,去了也是白搭,肯定被淹沒在人海裏,什麽也看不到,所以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還有幾個知識點需要鞏固,你們去吧。”
“那行,我們走了。”
“嗯。”
丘風和王木難掩沸騰的心情出門,到達籃球館門口才發現實際情況比起申政的預估有過之而無不及。
别說是看到鄧鴻飛了,連籃球館的門口看不到。
入目間,盡是攢動密集的人頭,将偌大的籃球館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洩不通。
學校的保安都被驚動,全副武裝的趕了過來,到現場維持秩序。
可是眼前的畫面,令他們感到深深地無奈。
到處都是人?從哪裏入手?
保安隊長歇斯底裏地開口想要疏通人群,不過他的聲音在出口的刹那就被狂野的現場動靜給吞噬淹沒。
正準備采取進一步行動的時候,後面又是一波人撲來,把他們也擠在了中間,動彈不得。
學校的安保已經蒼白。
宋建章等校領導趕到時,也傻了眼。
“這,這怎麽辦?”
一群領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
籃球館内部。
康博和蔣學書面對外面狂熱的人群,相觑汗顔,不知道如何是好。
鄧鴻飛早就已經被記者團團包圍,密密麻麻的長槍短炮将他對準,除了能看到個頭頂外,整個身體都被完全遮擋。
入耳間盡是這些記者七嘴八舌的提問。
甚至連張通乃至于雙慶籃球隊的隊員們也被一些未能擠入核心圈博得一線采訪席位的邊緣記者給找上門。
一支支麥克風将他們對準,詢問着與鄧鴻飛相關的事情。
“我去,這也太可怕了。”
後勤組躲在球員通道,不敢出來。
這裏俨然成爲了遠離戰火的世外桃源。
馮亞萍遠遠旁觀,可就算是隔空,也能感覺到那熾熱湧動的洪流。
太瘋狂,難以置信。
突然間,她扭頭四處張望,發現舒馨不見了。
暗叫不好。
處于風頭浪尖的鄧鴻飛,臉上滿是淡漠。
他很讨厭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無可奉告。”
這四個字成爲了他頻繁使用的應付詞。
“我回學校隻是爲了看看母校,沒有那麽多原因。”
“那麽請問,在你身旁的這位美女和你是什麽關系?是你的女友嗎?”
“傳聞你和沈顔剛剛分手,那麽您和這位美女是怎麽認識的?”
對此,鄧鴻飛一把将身旁不知所措的舒馨扯到身後,冰冷地予以回應,“不要造謠,誰要敢亂寫,我必定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這群人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就像龍卷風嗖地一下就刮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把正在談話的兩人圍在中間,躲無可躲。
“您避而不答,是意味着默認嗎?”
盡管鄧鴻飛态度堅決,但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仍然是角度極其刁鑽,锲而不舍地想要從他的嘴裏套出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