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鄧鴻飛的ESPN記者也沒有想到對方的言辭會這麽犀利,态度也極爲強硬。
從前者的表情,還有略微高昂,急促的語速中,仍能感覺到心裏尚未熄滅的怒火。
一時間,她也感到有些尴尬,嘴唇蠕動幾許,最後幹笑了一聲,“好的,謝謝鄧鴻飛,願你在接下來的比賽中能繼續有好的發揮,我相信賽後聯盟一定會對比賽中所有有違體育道德的行爲做出公正的判罰裁定。”
“好。”
鄧鴻飛恰巧也沒有什麽話說,微微颔首,徑直離開。
但沒走幾步,又被中國的記者攔下。
問的問題也大緻相同。
對此,鄧鴻飛直接用中文回應說:“接下來的比賽,我會用我所有的機會,去打爆他。”
除此之外,他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也不想繼續面對媒體。
撂下話後再不猶豫地進入球員通道,總算得到片刻安甯。
回到馬刺更衣室,氣氛總體輕松。
不過當大夥兒看到鄧鴻飛的時候,紛紛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湊了上來,“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隻恨今天打得還不夠好。”
這句略微有些發狠的話頓時引發感慨一片,“我去,你這還不夠好啊,都快準三雙了,哥們。”
“是啊,都快三雙了,還想怎麽樣啊。”
“别生氣了,這些動作其實在NBA裏面都算正常的,你今天隻是遇上了巴圖姆。”
“将來還會遇上更多,比如鄧台-瓊斯,紮紮-帕楚利亞等等。”
“他們可都是狠角。”
“雖然的确不少見,但絕不能縱容。”
波波維奇的聲音從人群中冒出頭。
老爺子和烏度卡兩人并肩走來,前者嚴肅地看向鄧鴻飛還有斯普利特,“賽後發布會,你們兩個和我一起參加,務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公布到媒體面前,讓那些敗類球員得到應有的懲罰。”
“好。”
鄧鴻飛到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是一肚子氣。
如果不是自己有系統,那麽現在肯定不會站在這,也不會有在球場上王者歸來的精彩發揮。
而是應該在醫院裏面躺着,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闆,心煩氣躁的回答醫生一個接一個的問題。
經曆和以前因傷缺席瘋三,甚至面臨生涯無法繼續下去的那般憋屈。
想到這,他拿出手機。
如人所料,5吋屏幾乎快要被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給填得爆炸。
一一點開。
光是老爹老媽就有二三十條緊張的問詢。
經紀人約翰-尼侬同樣緊張。
隻不過信息的時間點都集中在自己在受傷當刻,被擔架擡進球員通道時。
自打重新回到場上後,也便沒有新的消息。
所以鄧鴻飛也隻是簡單的回複了下,報了個平安,便沖了個澡,收拾收拾跟着波波維奇前往賽後新聞發布會現場。
——
至于新聞發布會,他的回答也是與之前别無兩樣。
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NBA總裁辦公室。
新上任的總裁亞當-蕭華在第一時間了解到了這場比賽的情況。
反複看過比賽錄像後,他突然歎了口氣,雙手握在一起,輕輕擱在辦公桌上自顧自地皺眉思考。
片刻後。
他的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是NBA副主席,兼首席運營官馬克-塔圖姆。
“亞當,有什麽事。”
馬克-塔圖姆長着一張明顯擁有東方色彩的面孔。
黑色的頭發之下,是兩彎猶如蠟筆勾出的濃密黑眉,瞳孔同樣黝黑發亮,膚色呈黃。
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塔圖姆很少對外人說他擁有中國血統的事實。
他的母親是一個在越南長大的中國人。
他的外婆外公來自廣東汕頭。
所以對于中國,塔圖姆心裏其實是始終存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此時,他的臉色顯得有幾分倉促。
面對蕭華的召喚,不得不立刻放下手裏的事趕過來。
“來,看看這個視頻。”
蕭華直接把電腦屏幕轉過去正對塔圖姆。
後者聞言仔細看了一會兒,繼而沉聲道:“這絕對是一次二級惡意犯規。”
“嗯,你也這樣認爲吧?”
蕭華點頭,把屏幕扒拉回來:“說吧,你覺得應該怎麽處理?”
“這種行爲很惡劣,必須從重處罰。”馬克-塔圖姆想了想認真回應道。
“處罰尺度應該多重?”蕭華又問。
“亞當,我想我們需要考慮到鄧鴻飛作爲中國球員的背景,您知道,中國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在海外主要開拓經營的市場,那裏擁有很多支持我們的球迷,所以處罰結果肯定要讓他們滿意,具體的措施,我認爲需要征求裁判協會的意見,這件事情,歸根結底,不該我們管。”
“好。”
亞當-蕭華深思片刻,“這件事情由你交代下去,一定要妥善處理。”
“好的。”
馬克-塔圖姆領命離開。
——
鄧鴻飛住宅。
沈顔貼在男友身上,心疼地看着後者臉上貼着的那塊狗皮膏藥,嘟着粉唇輕輕吹了吹,“還疼麽?”
“不疼,就是氣人。”
鄧鴻飛餘怒未消,“這種人渣完全是侮辱籃球。”
“嘻嘻,好啦好啦,我的小凳子别氣啦。”
沈顔伸出柔荑,不停地在鄧鴻飛背心處來回輕撫,柔聲輕語,“你知道嗎?今天看到你被擔架擡下去的一瞬間,我的心仿佛也死了,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想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鄧鴻飛倒是有點好奇。
沈顔抿唇淺笑道:“我在恨,恨那個讓你受傷的人,恨籃球這項運動,甚至在恨我自己,恨所有的一切。”
“哈哈?内心中的小惡魔鑽出來啦?”
“不知道?”
沈顔搖搖頭,把男友的胳膊摟得更緊,頭埋得更深,“我不知道我爲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負面情緒。”
“但緩過勁來後,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說到這,她的俏臉上突然蒸騰起兩片醉人的紅霞。
本就輕柔的話語,更加的聲如細蚊。
“什麽事?”
鄧鴻飛感受到懷中人的微妙,越發好奇。
沈顔臉上羞紅更甚,她忸怩着好一會兒,突然坐直,雙手捧過鄧鴻飛的臉頰,一對美眸認真地凝望着他,娓娓而言:“那一刻我發現,我可以爲你放棄所有。”
“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隻想你安然無事,隻要你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