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想是打籃球,能站在NBA的球場上,能披上那鮮豔的五星紅旗爲國出征。
這就是我的夢想。
這個答案是鄧鴻飛無比确信的答案。
就像他問父親鄧之龍的夢想是什麽,後者肯定會回答他當一個保家衛國的軍人。
可就像當年父親因爲身體原因隻能對軍旅生涯望洋興歎那樣。
他現在也做不到以前那樣對籃球義無反顧了。
雖然毀滅性的傷病已經被詭異出現的系統給戲劇性的修複,但是家庭的變故才是讓鄧鴻飛無比糾結的源泉。
傷病不可怕,親情才讓人無法變得自私。
鄧鴻飛重新沉默。
随着一盤盤烤肉端上桌,鄧鴻飛也拿起這些他以前不會吃的油膩食品,伴随着滿腦子的心緒咽進肚裏。
“來,爲我們317入學以來第一次全體出席的聚會,幹杯。”
丘風叫了一件啤酒,每個人都拿了一瓶斟滿酒杯。
鄧鴻飛同樣也沒有推卻,以酒灌腸,思考着現實和夢想這種深奧的哲學問題。
——
“老康啊,這裏有個視頻,你看看。”
晚飯時間,康博和蔣學書兩人端着碗盒飯在辦公室裏加着班。
除了訓練校隊,他們将更多的功夫用在了考察鄧鴻飛這上面。
畢竟一個有可能能改變球隊成績的球員,着實是讓人興奮。
“這個視頻是我在校園論壇首頁看到的,你先瞅瞅。”蔣學書把一個優盤插·進主機。
點開裏面的一個視頻文件。
康博認真看完,眼神裏異彩連連,“鄧鴻飛?”
“不錯。”蔣學書忍不住自嘲,“看來我們兩個老家夥的确有點跟不上潮流,這個視頻已經在校園論壇火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看到。”
“怎麽樣,看出來了點什麽嗎?”
康博沉思了片刻,“擊敗高傑的那個黑人我認識,叫本傑明,在全美高中籃球聯賽打過,實力很出衆,不過那個白人我不認識,他水平有多高我也不知道,但光看這身材,力量應該很不錯。”
“就這點看來,鄧鴻飛傷勢恢複得應該還可以。”
康博心裏暗暗喜悅,這種高水平的球員機緣巧合來到他的面前,自然是恢複狀态越喜人越好。
蔣學書點頭,“隻是光憑這個視頻還看不出來太多,要不然我們明天再去找他看看,争取在這個周末和留學生進行比賽前把他招進校隊。”
康博贊同,“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沒搞明白他對籃球的抵觸情緒來自于什麽地方,也有點不太好辦。”
說到這,兩個人盡皆陷入了沉默。
“要不然我們問問宋校,這孩子是宋校通過特殊政策招進來的,他應該對其情況比較清楚。”
蔣學書思索了一陣子,突然眼前一亮。
康博立刻覺得可以。
兩個人達成默契後,連忙撥通了校長辦公室的電話……
幾天後。
康博和蔣學書再次來到工商管理專業教學樓下等候。
鄧鴻飛準時出現。
“诶,你好,鄧同學。”
康博好像一個蹲點的娛樂記者那樣,發現了采訪對象,立刻興沖沖地快步趕了過去。
鄧鴻飛停下腳步,眉頭微微蹙起,“又是你。”
“哈哈,是我。”
康博心裏閃過昨天從宋建章那裏了解到的所有信息,然後笑呵呵地說道:“我們這次來,是想再問問你的意見。”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籃球隊,我們球隊并非職業不會占用你過多的學習時間,不會對你的學習造成任何影響。”
他一口氣說完。
這是預先和蔣學書研究了好久拍闆定下的開場白。
通過宋建章的話以及這些天調查鄧鴻飛所有表現得出結論。
後者肯定是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放棄籃球,而準備專心于學習。
這對于一個年輕人來講,應該是迫于無奈做出的選擇。
鄧鴻飛這次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沉吟了好一陣子才說:“我是受過毀滅性傷病的。”
聽到這回答,蔣學書和康博心頭同喜,沒有直接拒絕,就說明有戲。
康博連忙擺手,“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們在學生處那裏了解到你的過往履曆,你的水平很高,雖然沒辦法征戰NBA,但是代表我們雙慶大學打比賽肯定綽綽有餘,至于你的膝傷,看你的恢複狀态應該還可以,我們會嚴格控制你的上場時間。”
蔣學書在旁邊連口補充,“對,我們保證,這不是職業聯賽,絕對不會耽擱你的學業。”
“對,就當個愛好呗。”
兩個老教練放下了身段,施展了渾身解數,你一言我一語地勸道。
鄧鴻飛當然感受到了對方流露出來的這股子誠意。
回到球場,并不代表要選擇籃球。
可是每當他站在球場上,就會忍不住憧憬自己能征戰最高級别聯賽的畫面。
他忍不住,這是深種于靈魂的悸動。
所以糾結,所以猶豫。
他不敢踏出這一步。
“要不然?試試吧?”
鄧鴻飛斟酌了好長時間,這樣對自己說了一句。
但嘴上吐出的卻是,“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康博見狀,感覺到不妙,他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能讓鄧鴻飛靜靜的想一想,這樣的情況當斷不斷,必然會越想越糟糕。
果斷趁熱打鐵,“嗯……不知道,你能否把心裏的顧慮告訴我們呢?”
“啊,這話我并不是站在球隊主教練的立場上來說的,完全是站在一個過來人,長輩的身份,興許我們能有所建議?”
他有點不太确定以鄧鴻飛的高冷性格會不會鳥他。
但要是不說,不表明态度,勢必會涼。
鄧鴻飛抿了抿嘴,隻是聳聳肩,沒有說話。
他心裏的結隻有自己能打開,沒有人能幫他解除。
也不可能和任何人分享。
感受到他明确的态度,蔣學書忍不住歎了口氣,“行吧,鄧同學,如果你想通了,覺得可以來我們球隊試試,那麽就在這周末之前來球館找我們行吧?我們球隊的大門随時爲你敞開。”
他無比真誠地看着鄧鴻飛。
鄧鴻飛深吸口氣,說了一個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