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鴻飛眉頭緊鎖,一臉狐疑,“那你們是誰?”
蔣學書和康博對視一笑,“我們是雙慶大學球隊教練組的,我們看過你的入學資料後,想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球隊。”
“沒興趣。”
鄧鴻飛心頭咯噔了下,但嘴上立刻就做出了回應,掉頭就要走。
康博見狀立刻拉住他,“诶,同學,幹嘛這麽着急做出回應?我們。”
“教練,請不要拉着我,我還有功課。”
鄧鴻飛微微回首,冷言而語。
滿腔熱情潑在冰天雪地之上,讓康博一時間有點尴尬,隻得松開手。
見鄧鴻飛漸行漸遠,他忍不住高喊了一句:“打球也和學習不沖突啊,我們是校隊,又不是職業隊,如果有什麽難處,我們可以盡力解決。”
鄧鴻飛聞言,腳步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但轉而就下定決心,頭也不回的走遠……
“老康,碰壁了吧,哈哈。”蔣學書挂着微笑,好像并沒有因此而不悅。
康博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小子,還挺傲。”
“不過從他的走路姿勢來看,傷情應該恢複得差不多了。”
蔣學書也颔首,“是不錯,并沒有什麽磕磕碰碰的感覺,健步如風的。”
“你好,請問兩位是雙慶大學籃球隊的教練嗎?”
一個試探性聲音從旁飄來。
康博下意識轉過身去,隻見是剛才采訪鄧鴻飛未果的那名女記者,“您好,有什麽事兒嗎?”
劉敏挂着半職業半稚氣的笑容,“是這樣的,我是東華體育報的記者,我最近一直在關注克裏斯·鄧,哦,也就是鄧鴻飛,剛剛那位男生,請問兩位是準備将他招入學校籃球隊嗎?”
“是呀,沒錯。”康博點點頭,旋即笑着聳肩,“不過你應該也看到了,我們并沒有成功。”
蔣學書則是在旁邊有所好奇地詢問,“他……在外國很有名嗎?”
劉敏一臉認真地回應:“是的,鄧鴻飛是一顆籃球界有名的新星,兩位教練可能并未關注互聯網上籃球論壇相關的消息,關于中國球員進入NBA的話題熱度一直很高,鄧鴻飛之前一度跻身進入到了很多美國媒體預測選秀排行榜,雖然排行一直不高,他比賽的資料和視頻也相對匮乏,但是作爲中國人,光是這個出身便自帶一定的關注度。”
康博和蔣學書皆是了然,“中國球員能攀升到NBA的層次确實不容易,哪怕隻是邊緣人的水平。”
“不過,看起來……他現在對籃球興趣不大。”
康博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劉敏則是略作沉吟,“教練,我認爲你們不應該放棄,根據我掌握的材料,鄧鴻飛是一個相當熱愛籃球的人,這麽一個熱愛籃球的人,肯定是因爲有其他原因讓他存在顧慮。”
“嗯,我們也很期待有這麽一個球員加盟我們校隊。”康博目露思索之光,沉聲道:“我們會再嘗試幾次,了解下學生的困難。”
“好的,兩位教練。”劉敏眼中忽有精明的神采閃過,“如果你們成功了,請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能随隊跟蹤采訪。”
“呃?”
蔣學書怔怔地接過名片,不解地看着眼前這個年齡不大的女記者,“劉記者,您這是?”
他們都不太懂劉敏此時此刻的行爲。
後者挂着和長相極端不符的深謀遠慮的笑容,“我對鄧鴻飛做了很長時間的功課,我覺得能在他的身上挖掘到很多頗具話題性的内容,天才少年遭遇毀滅性的傷病,要是能重返籃球場,還能走向職業聯賽的話,我就是掌握第一手材料的報料人。”
說到這,劉敏似乎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得瑟了,猛地住嘴,臉上又出現了那副如同學生般的青澀表情,“兩位教練,我也就是個新記者,這是我好不容易選定好的跟蹤采訪對象,還請你們高擡貴手,給我這個機會吧。”
“行。”
似是被她的行爲舉止所逗樂,康博欣然應允下來。
劉敏這才道了聲謝,開心離去。
“這個小丫頭片子,有意思。”蔣學書哭笑不得地說了句。
康博則是一本正經地點起頭,“你還别說,這小姑娘還真有點不一樣。”
“走吧走吧,回去再研究研究方案,看看怎麽樣進行下一步。”
——
鄧鴻飛心煩意亂地回到寝室。
丘風和王木看到他異口同聲地說道:“鄧鴻飛,今天申政生日,我們準備晚上在外面包一桌,你去呗?”
“啊,申政?”
鄧鴻飛愣了愣,環顧了一圈,“他人呢?”
“他應該在圖書館吧,不過我們是這麽商量的,所以問問你的意見。”丘風說道。
鄧鴻飛想了想,“可以,我去。”
“哈,行,那等鄭野回來我們幾個好好商量商量。”丘風展露出開心的笑容。
在此之前,他本以爲以鄧鴻飛平時流露出的那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性子,多半會拒絕。
而鄧鴻飛則是沒有過多的在意,他想的更過的是那兩個老頭今天說的話。
放下手中的東西,心不在焉地坐在位置上打開了電腦。
“叮鈴。”
剛剛連上網絡,就看到右下角彈出了一封MSN郵件提示框。
滿心疑窦地将之點開,發信人赫然是他在華盛頓大學的恩師——洛倫佐·羅馬教練。
“嗨,克裏斯,最近還好嗎?堅強的孩子,我一直爲你牽腸挂肚,你是那麽有天賦,這隻是造物主開的一場玩笑,你的離校讓我感覺到遺憾,我希望你能重拾信心,相信奇迹,事在人爲。
願你能不忘初心,返回心愛的籃球場。
祝你一切好運,堅強的孩子。”
落款:永遠支持你的教練洛倫佐·羅馬。
看完郵件,鄧鴻飛握着鼠标的手微微輕顫,呆呆地看着屏幕一動不動,過了好久,才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球。
使勁地甩了甩頭,在心裏對自己這樣說,“參加校隊,不代表我要放棄學業,重返職業賽場吧?”
他用康博他們之前勸說詞爲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一個說服自己踏上球場的借口。
“我也就是去打打球,不代表要打職業,不代表要辜負父母的希望,我隻是單純的打打球而已……”
年輕的心髒,在左右權衡下激烈的交戰。
選擇的天平,開始逐漸倒向籃球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