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家裏面還有一個人等着他們回去呢,再住下去怕是那人就要自個兒找上來了。
日子好像原本一樣平靜無波,在這平靜的水面之下,也不知藏了多少的暗湧。
淡淡的陽光沿着窗戶灑了下來,在叼着花的玉瓶當中,脆嫩的牙葉正慢慢的舒展着自己的枝葉。
正是初秋時節,這風也是極爲涼爽,陽光曬的人暖洋洋的,同時卻又不顯得灼熱。
花瓶裏面插着的花,好似很享受這時節一般,晃一晃自己剛剛長出來的小葉子,聽着本來安靜的屋子裏面突然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伯文,該起床了,該去上早朝了。”陸唯安搖晃着自己枕邊人說道,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喝了些酒,胡鬧了一陣,幸好自己喝的不多,酒醒的也快,現在雖然有那麽些乏力,不過也算得上是還行。
這眼瞅着去點卯的時間就要到了,陸唯安趕緊把自己身邊的人給叫醒。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起來了。”周伯文迷迷糊糊的說道,分明的眼睛還是閉着的,坐起身來,被子滑落下來,露出了胸膛之上那星星點點的紅痕。
“再有下一次我非讓你住書房睡不可,不能再和你喝酒了,根本就喝不過你。”周伯文閉着眼睛任由着陸唯安擺弄着自己的手腳,給自己穿着衣服不滿的嘟囔的。
“好,知道了。”下一回還敢。
陸唯安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兩個人起來洗漱。
他們兩個人這般模樣,若是被外面的姑娘知道了,還不知道要碎了多少的煩心呢,都想到在朝堂之上,面色冷清,眸光如玉的狀元郎,私底下居然是這一番模樣,真叫人憐愛的很。
陸唯安把床幔給掀了起來,隻見兩個穿着整齊風神俊朗的男人從床上起身,接着就開始洗漱了起來。
周伯文朝窗戶走了過來,穿着黑紅色的光袍,輕輕的撫摸着,那一瓶裏面隻有那麽點高的小綠葉。
然後一如往常一般的,拿起來旁邊放着的小勺子舀滿水,然後澆在了那嫩芽之上。
“天天給你澆水,怎麽也不見你長高些呢?”陸唯安瞧着自己心上人又給了東西澆水說道:“還什麽水仙啊,我看越長越像一棵大蒜,這該不會是挑錯了,真的種了一棵大蒜回來吧?”
那一株植物是他們兩個出去的時候在街攤上随意買的,買回來的時候還是光秃秃一顆,長得就跟大蒜差不多,要不是那店主信誓旦旦的說這是一株水仙花,他們兩個怕是還不會拿回來呢。
“正常,水仙花還未開的樣子,長得不就跟大蒜一樣嗎?再養養些時說不準很快就開花了呢。”周伯文輕笑了一下說道:“回來的時候若是早的話,帶他去院子裏面曬曬太陽好了,說不準能長得快些。”
“對一顆大蒜都這般好,怎麽不見得對我更憐惜一些?”陸唯安小聲的說道,沒有被身邊的人給聽到。
就算是被周伯文給聽到了怕是也隻會翻一個白眼吧,憐惜?到底是誰憐惜誰呀?
兩個大老爺們兒梳洗完吃了準備好的早飯之後,便就穿着翰林苑的官服,一塊出了門去。
因這當差已經有一段時日了,新鮮勁慢慢的都過了,兩個人一塊到了翰林院門口,打過招呼之後,并就直接的走了進去。
穿過了三重門,周伯文和陸唯安往裏走走,到一個廳堂,是他們這些翰林院學士辦公之處,陸唯安前些時還跟着另外一個大人在另外一處當值,那大人被調走之後,他也就申請調了過來,和周伯文一塊做事。
周伯文和陸唯安到的時候,裏面隻有侍讀侍講兩位大人,學士大人不在。
其中侍讀大人王淵,侍講大人石湫也都是前些年的狀元和榜眼,所以說翰林院最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個頭三名了。
還好,雖然說是前輩,但是畢竟都是讀書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人下馬威,沒臉看之類的,而且這兩人也算是立了功,在皇上面前留了一份的人,幾個人也客客氣氣的上茶,開始互相的寒暄了起來。
别看周伯文是三元及第,其實也就是在外面百姓當中的名聲響一些而已罷了,在這裏面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用處,至少兩位學士大人也沒有,因爲這件事情對他非常的熱絡,好在,周伯文也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平日裏也就随口搭上幾句話,更多時候還是安靜的坐在旁邊辦着自己的事情,或者是聽着他們講話。
本來還以爲今天還是如往常一般,所以說幾句話以後便就開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但是事情都是突發的,往往事不随人願,周伯文剛喝了幾口茶,正打算開始做事兒的時候,有一位看起來年紀稍長一點,約莫有五六十歲的大人走了進來,雖然看起來臉色大了些,卻依然面色如玉,風流倜傥,有一股中年美大叔的感覺,穿着深紅色的翰林院學士官服走了進來。
這人是誰呀?
周伯文和陸唯安都不認識這個人,兩個面面相觑也不知怎麽辦才好,隻能是跟着其他兩位大人站了起來,準備見禮。
幾人還未曾行禮呢,那一位大人便就高聲的說道:“聽完那一位三元及第的小狀元在此當值,在哪兒呢?出來讓本官看看。”
聽到這句話以後,周伯文把跨出去了半步,準備行李的腳,又慢慢的收了回來,他大概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這位大人性格是出了名的,随意自來熟的很,平日裏也不稀罕做這些整理書籍的瑣事,京城被皇上派去天南地北亂跑,周伯文和陸唯安兩個人到翰林苑單拆,不過一個月時間沒見過他,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過這位大人似乎也沒有計較那許多,直接的看了一下場中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