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媳婦也真是的,哪有做這般的道理。我們這不也是爲了秀丫頭好的嗎?她倒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耍什麽小性子。”劉奶奶是被氣得不行,坐在旁邊就開始數落起來了,自己這個兒媳婦。
“别人家的媳婦兒都是,伺候公婆伺候丈夫的。一天到晚從早忙活到晚上都沒有半句怨言,任勞任怨的,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怎麽到她這裏這好像是我們欠劉楊氏的似的。”劉奶奶一張臉也是難看的不行,臉上的溝壑都深深垂了下來,若是說本來面無表情的時候隻是有些刻薄,那麽現如今這副模樣就顯得有些陰沉狠毒了。
“誰家兒媳婦不是這麽過來的,想我當年不也是這樣子,熬成了婆婆嗎?不就是一個賠錢的丫頭片子而已,至于如此。”
劉奶奶周圍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心裏面已經有了些決斷,擡起頭來對着自己那個蹲在角落抽煙的二兒子說道:“老二,既然你這媳婦執意要和離,還把這事情都搞大了,那我們便就随她的願吧,隻不過當初我們家娶她的時候給彩禮錢,可是給了整整二十兩銀子,她人想和離想走,離開我們劉家也行,但是得把那銀子還給我們才行。”
當年老二娶媳婦的時候,他們劉家也還算是小有點積蓄。也是爲了在村裏面博得一個好名聲,特意取了十全十美的名頭,給了二十兩的彩禮。
要知道現今他們家一個月的開銷也總共不過二兩銀子。這二十兩銀子都夠他們一家花一年啦!
“劉楊氏若是想走并就讓她走了好了,反正我們家兩個孫子她是不可能帶走的,至于麗麗那賠錢的丫頭片子,劉楊氏愛帶走并就帶走吧。”
劉奶奶斬釘截鐵的在自己的腦子裏面想好利害關系飛速地說道:“别看現在村裏面對我們家或許頗有些怨言,但是當初你們成親那會兒,也算是大操大辦,村裏面的人都看着呢,不過小打小鬧而已,劉楊氏若想離去并就離去世了,沒過幾日村子裏面人就會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的。”
“倒是像這樣拖泥帶水,不幹不淨的,若是劉楊氏那邊在想要出什麽幺蛾子,官差多來我們家走幾趟,那才叫麻煩大了。”
劉父聽了這些話以後,卻不由得有些猶豫了起來,若是在平時的話,他母親說什麽他肯定是第一時間毫不猶豫的就應了下來的,可是自己和劉楊氏成親了這麽多年,孩子都已經生了四個了,真的要和離,還要把事情做的這麽絕嗎?
“母親這樣子做會不會不太好?”劉父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劉楊氏也來我們家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平日裏家裏面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從來沒少幹過。家裏面的殷殷事務也全部都是由她操持着的,這些年來省了我們多少心思,讓娘親你也省心了不少。”
“和離就算了,可是把彩禮要回來這件事情未免有些不大近人情吧!”
劉父試圖勸解着自己的母親,他也知道當初他和劉楊氏成親的時候雖說是給了二十兩的彩禮錢,但是嶽母大人那邊留下來了一半,剩下的十輛銀子,并添上了一些時興的布料什麽的,當做嫁妝一塊兒陪嫁的過來,這麽多年那十兩銀子也早就因爲貼補家用而花了個精光。
這會兒在叫人家把當初的那劉秀秀0兩銀子完完全全的還過來,這不是擺明了在欺負人嗎?
“娘親你自己也是知道的,這些年來,青夏讀書需要貼補的錢,還有家裏面大大小小人生病發熱的錢都是劉楊氏拿自己的當初那些嫁妝填補的,她嫁了過來,這些嫁妝幾乎也都花了個精光。”
“這家裏面我們哥幾個賺的錢,每個月也都上繳給了母親您,劉楊氏那邊哪裏還有什麽錢啊?”
“怎麽着?你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是不想我再管着你們倆兄弟的錢,不想歸入公中想要自個兒花自個兒的事吧。”劉奶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這個不開竅的兒子又繼續的說道:“我還沒死呢,你這臭小子就想着分家了不成?”
“娘親,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我可沒有這樣子的意思。”劉父一張黝黑的臉龐,這會兒被臊得通紅,梗着脖子說道:“我隻是覺着劉楊氏再怎麽樣也是爲我們家辛辛苦苦操持了好幾年的人。不該做的如此絕情。”
“你這個傻小子跟你爹一樣,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幹活也不動,動腦子想一想。”劉奶奶用着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自己二兒子,“那可是二十兩銀子!都夠我們家花多久啦?再不濟買幾隻雞呀,回來再買頭豬回來養着也是好的。”
“劉楊氏那個女的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說不定背地裏面背着你藏了多少私房錢呢,你還在這兒給她說話。”
劉奶奶雖然心裏面也知道自己那個老實巴交的兒媳婦是不可能做出來藏私房錢這種事情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萬一她這一雙老眼就這麽看錯人了,該怎麽辦?
“而且也是劉楊氏死活想要和離的,他們那邊肯定比我們要着急的多,我們不管提什麽要求,他們有很大概率都會應下來,既然如此爲什麽不多提一點?”
劉父看了這些話以後,卻是低下自己的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不說話,氣氛頓時變得沉默了起來。
劉奶奶看着他這個樣子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擺了擺自己的手,然後說道:“罷了罷了,我這個老太婆就不爲難你了,你不想去說是吧,那好,那我去說總行了吧。”
“你就在家裏面待着就是了,其他事情就由我來做好了。”
一點都不中用的榆木腦袋。
劉奶奶心裏面是這樣子的想着,站了起來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準備往外走,把小寶給叫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