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将桌子上面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看着自己穿着單薄走進來的夫人,有些不贊同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趕緊的走到司思的身邊去,一把将人抱在了懷裏面,然後用自己的大手幫着司思暖着她略顯冰涼的小手。
“怎麽不在房間裏面待着就自己跑出來了?也不多穿點,那些下人們是瞎嗎?都不會讓你多加幾件衣服的嗎?”
司思在陸延的懷裏面蹭了蹭,找個舒服的地方,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嬌聲說道:“怎麽能怪他們呢?是我自己出來的,他們估計這會還以爲我在房間裏睡覺呢吧?”
陸延看着自己懷裏面的自家夫人,那狡黠的笑臉,有些無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的說道:“你在房間裏面再多待一會,我立馬就回去了,哪有你這樣跑出來找我呢?要是冷着自己了,該怎麽辦呀?”
“沒關系的,你放心吧,你什麽時候起來的,我都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你都已經不在我旁邊啦,我這不是着急想見你嗎?”司思看着他的眼睛,然後又說道:“我也離家這麽久了,不知道豆花豆包兩個小豆丁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想我?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啊?”
“很快了,皇上那邊已經開始着手在解決那些個賊子了,再過不上幾天我們就可以走了。”陸延安撫了一下自家夫人,然後牽起了司思的手,往門外走去,“肚子餓了吧,走吧,去吃飯去吧。”
這邊的司思和陸延小日子過得很是悠閑。
離京城不遠處的碼頭上卻是人來人往,一番忙碌的景象,随着一行船隻靠岸,場面頓時沸騰了起來,吆喝聲不絕于耳。
邵武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毫不起眼的站在碼頭的一角,有些無趣的看着眼前的場景,除了時不時的看着來往的船隻,若有所思的神色,渾身上下就跟碼頭上搬運貨物的其他苦力沒有什麽兩樣。
邵武微微擰着眉,一臉嚴肅的看着遠處的海面。
還有兩個同樣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男子走到他身後,稍稍的鞠了躬,其中的一個人說道:“邵将軍,主子那邊,已經讓我們加緊人手,看顧緊那些,說是就這兩天就會到,至今還不見蹤迹,要不要咱們回去和主子通告一聲?”
“稍安勿躁。”邵武嘴巴上,雖然是這樣子說着的,但是眉心的皺紋卻是越發皺緊了些,他又遠遠的眺望了一下海平面,伸出手來,從自己的懷裏面拿出來了一隻望遠鏡。
這東西還是他們之前從一群西洋人手裏買的,沒有想到這會兒在這裏派上用場了。
邵武舉着望遠鏡,對着海平面上再次的眺望了一番。
跟在他身後的兩名男子見此,相互對視一眼,他們兩人是皇上派下來協助邵武的,他們見邵武一動不動的盯着遠處,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但是還是靜靜侯在他身後,一句話都不說。
忽然,邵武舉着千裏眼的右手微微顫了顫,就好似被迎面吹來的海風給吹動了那般,但是怎麽可能,邵武的武功除了陸将軍之外,就是最高的了,這幾年武功又有精進,如今是越發深不可測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被這點海風吹動。
兩人都不由得擡頭,極力向遠處眺望,隻是今兒日頭不好,海面上時不時的還能飄過一陣淡淡的霧氣,還沒等他們看出個所以然,那邊邵武已經微微擡起左手,接連打出幾個手勢。
兩人見了,忙微微一躬身,轉身就退了下去,漸漸淹沒在人群中。
很快原本靠在碼頭的一些船隻,漸漸往兩側移去,原本還有些亂糟糟的碼頭,瞬間也整齊了些,一些穿着黑色短衣的人摻雜在人群中,漸漸把碼頭這處給騰了出來。
那二人再次上前,這次沒再多問,隻靜靜守在邵武的身後。
正當兩人覺得時間越來越緩慢,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得邵武輕輕的一句,“來了。”
兩人忙打起精神,看向前方的水面。
一大片暗影穿過海面上淡淡的霧氣,漸漸進入衆人的視野。
碼頭上接連發出陣陣驚呼聲,雖然這些人大都是常年在碼頭上讨生活的,再就是常年跑船的,但是這樣一個龐大的船隊,畢竟還是罕見的。
更何況打頭的幾隻大海船更是難得一見的九桅十二帆,天,這是哪家的船隊,這般大手筆。
碼頭上人頭攢動,最初的驚呼之後,竟是詭異的安靜,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這些龐然大物一一靠近碼頭。
那些原本避到一旁的船隻,此時也顧不得裝卸貨物,徑直起錨又把船往遠處駛去,離開這處水面。
邵武微微一揮手,瞬間人群中走出一二十名青壯漢子,清一色的黑色短衣,漸漸向碼頭前圍攏。
原本還能泯滅在衆人之中的人,此時一走到人前,渾身的氣勢一外放,衆人……
有的人見識比較多,見到這樣的情景立馬的往後退了好幾步讓出來了一片空地,這些人看着就是不好惹的,渾身帶着肅殺之氣,還是離得遠些,哪怕今日裏找不到活幹,也總好比卷入了别人家的紛争中,丢了小命好的多。
卻說這邊邵武剛帶着衆人靠近碼頭,第一艘海船也剛剛靠了岸。
随即一塊約莫兩丈長的艞闆從船上伸出,一頭剛好搭在碼頭上。
邵武站的離海船尚有段距離,清楚的看見從船艙裏走出來了幾道身影,在那群人裏面看到那被簇擁在中間的那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他忍不住眼眶有些發澀。
眼見着那群人穿過甲闆,就要沿着艞闆走向碼頭,他忙使勁眨巴了兩下眼睛,大步迎上前來。
“你這臭小子走了這麽久了,連個消息都沒有。”
邵武一邊說着這話,腳步微微一頓,接着是更加快速的往前靠近。
隻見眨眼間的功夫邵武就已經站到甲闆旁。
擡起頭看着那走下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