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看了一眼那幾人,“有何不可?”
“陸将軍此次立了大功,理應加官進爵,被封爲鎮國大将軍,當之無愧,隻是兵符乃國之根本,不可輕易給予他人。”
“區區兵符而已,況且陸愛卿忠君愛國之心,路人皆知,朕相信他。”
皇上雖然嘴巴上是這樣講着的,但是看着陸延的眼神卻是别有意味。
在場的衆位大臣皆是老狐狸,看到皇上這副作派,哪裏還有不懂的。
皇上這是在給陸将軍施壓呢!
陸将軍的兒子接過來,并且讓他到宮裏面念書,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皇上念及陸将軍的功勞,但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他功高蓋主,會有反叛之心。
屆時留在宮中聽學的陸唯安就可以用來掣肘他。
而把兵符留在陸延的手上,恐怕也隻是皇上的試探吧,若是陸延真把這兵符接下來了,往後日子必定不好過,說不準還會被猜疑的皇帝,随便尋一個由頭,把兵符收回來不說,說不準還會丢了鎮國将軍的位子。
皇上這一手算盤可是打得好啊!
衆人心裏面都想到一塊去了,卻沒有人願意站出來說些什麽,原因無他,自古帝王多薄情多猜疑,形勢作風皆是如此,功高之人總會被約束。
陸延臉色一分變化都無,隻是跪下來先道:“臣謝主隆恩!”
皇上和大臣們的臉色俱是一變,就在他們以爲陸延要把這兵符收攏懷中的時候,陸延卻又說道:“不過,臣還有一事相求,望皇上能夠應允。”
“陸愛卿還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吧!”
皇上心裏面雖然對他答應的如此爽快有些不滿,但聽到他說這些話之後,也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給他沒臉,隻是在心裏面有暗自想陸延都已經得到如此大的賞賜了,居然還貪得無厭。
誰知下一秒陸延說出來那些話,卻讓皇上推翻了心裏面的全部所想。
“臣懇請皇上準許臣解甲歸田。”
……
朝堂之上平靜了一瞬間,突然滿座嘩然,俱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陸延。
陸延怕不是已經傻了吧。
在座的衆位大臣們心裏面都是這樣想着的,哪有人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出生入死,打了勝仗回來之後,卻想要卸甲歸田的。
名利權勢就擺在他的面前,他卻獨獨不要這些,這人不是傻子還是什麽?
滿座衆人,皆是嘩然。
隻有站在角落裏面的姚老爺子,看了一圈周圍人的眼色,然後冷冷的哼了一聲,會有些許不屑的樣子。
陸延好歹也算是他半個孫兒,他心裏面如何想的自己當然也是知道些的。
陸延從來就志不在做官。
司思站在陸延的身邊,聽到他說想要卸甲歸田這句話以後,猛然擡起頭來,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身邊的人。
不想做官,想要卸甲歸田?
陸延怎麽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說過這些話?
司思正驚訝的看着陸延的時候,陸延也偏過自己的頭來,微微低下頭看着司思,對她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來輕輕地牽住了她的手。
“皇上現在南海戰事已經平定,大周朝一派欣欣向榮的和平之相,臣留在京城做一個鎮國将軍也沒有什麽用處。”
“臣和夫人分開的這段日子裏面甚是想念,已經在做好了決定,等到得勝歸來之後,就卸甲歸田,随妻子一起鄉野間的普通百姓生活。”
“皇上剛剛不是問臣有沒有什麽想要的嗎?别的名利賞賜錢财,臣通通不要,臣隻求這個求皇上恩準。”
陸延很是深情的看着自家夫人,轉而轉向頭,看着皇上眼神堅定的說道:“除此之外别無所求。”
“朕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陸愛卿你,居然還是一個癡情種。”
皇上輕輕的皺起了自己的眉頭,神色中似有感歎,但更多的是故作爲難之意。
皇上在故作爲難些什麽,在場的人精沒有一個是不知道的。
不就是因爲陸将軍剛剛得勝歸來,在這會提出卸甲歸田,皇上太過于輕易答應的話,難免會落入人口舌,需得推脫幾個來回之後勉強答應方顯得不那麽刻意。
“不過正以爲陸愛卿現在還年輕力壯,卸甲歸田之事尤爲尚早,不若還是在京城當幾年将軍,爲我大周朝再盡一份力,如何?”
皇上的語氣當中有些商量的意味,又接着說道:“畢竟陸愛卿你現在可是我們大周朝的常勝将軍啊,是我們大周朝的戰神,隻要有你在,百姓們便就心安。”
這話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不可避免的也戳了皇室一下。
現在他們皇室居然已經沒有威嚴了,要靠陸延這個将軍來安定民心嗎?
“皇上,臣并不以爲如此。”
陸延的念頭從頭到尾都沒有改過,他也知曉,這會兒不過是皇上和自己客氣而已罷了。
“隻要有皇上在,有大周朝在百姓們何愁不成安居樂業,臣不過區區一介莽夫,何能擔此大任。”
陸延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像是害怕皇上不願意答應自己卸甲歸田的請求,又繼續的說道:“其實臣的身子骨早在前幾年,北京中間系偷襲,然後失憶之後便就有一些不大好了,每逢陰冷天氣時,腰腿就會隐隐作痛。”
“這一次提出謝甲歸田的請求,也不是奇想,而是臣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做下的請求。”
“還請皇上準了吧!”
“這……”
皇上的臉色似乎是有些猶豫,不過又看了好幾眼陸延,确定他是真的想要如此之後,便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來的樣子說道:“好吧,既然陸愛卿你執意如此,那朕便就準了。”
“不過你還是得在京城多呆幾日,等到五皇子即爲太子之後再離開啊。”
皇上不顧衆位朝臣有些驚訝的臉色,又說道:“畢竟你也是一個大功臣嘛!”
“臣,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