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無人知曉青蘅神色溫和的背後,所有的不過隻是一顆無望的心罷了。
就在司思進宮的這一段時間裏面,陸延雖然沒有跟進去,一塊到宮中去,也沒有大大方方的落于人前,但是他自有他的事情要做。
就在早上送走了司思之後,陸延在房間裏面稍稍的翻了幾頁書,不過一會兒便就站起了身來,轉身出了門去,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裏。
這個巷子有些陰暗,但卻并不顯得髒亂,像是有人常常打理的樣子。
陸延站在一處房子的門前,冷冰冰的臉上盡浮出了些許躊躇的神色來,轉瞬即逝,很快的,他便就伸手将大門給推開了來,悄聲走了進去,轉身又關上了門。
門外靜悄悄的,一如無人來訪的樣子。
“你來了啊!”
院子裏面栽着一棵柳樹,樹下站着一個穿着淡藍色綢緞衣裳的男人,他面發如玉,一頭長發,用玉冠給靈巧的豎了起來,身姿挺拔,越發的顯得他眉目俊朗。
隻是在看到陸延的第一眼,眼中閃過的一絲晦暗之色,硬生生的破壞了這一幅美好的畫卷。
“太子殿下安好。”陸延微微的垂下了自己的眼簾,聲音無半點起伏的說道:“許多日子不曾見,太子殿下倒是越發的像個大人了,成熟了許多,想必這些年來也經曆過不少吧!”
“呵。”
太子聞言卻是挑了挑自己的眉頭,輕笑了一聲,語氣當中帶着些許嗔怒說道:“哪裏哪裏,本太子經曆的事情再多,也沒有陸将軍你經曆的多呀,死裏逃生的滋味如何?隐姓埋名過了這麽多年,要了本太子好一番尋找。”
“隻是不知道陸将軍的日子過得還挺有滋有味的嘛,聽說已有妻兒?”
妻兒?
陸延本就冷淡的神色變得越發的冷烈了起來,擡眼看着眼前的人說道:“聽說太子殿下何必自謙,這些年來我過的是什麽日子,想必現在的太子殿下心中都應該有數了吧!既然如此,何必與我在此周旋。”
“這許多年不見了,沒有想到你的性子倒是變得越發的急躁了起來。”太子殿下感歎道:“若是往日的話,你必定會與我争論好一番才對,沒想到這麽多年變的人也不隻是我呀。”
“太子殿下,你自己也說了這麽多年了,人記吃的同時總是要記打的呀,我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吧!”
陸延毫不掩飾的嘲諷之色讓太子殿下徹底的冷了臉,他收起來了自己那一副待人和煦的樣子,嘲弄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往日裏總是身穿黑色衣裳,明明對什麽事情都滿不在乎,穿铠甲比穿常服的日子多得去,可是依舊是會吸引衆人眼光的陸延,也開始穿起來了一身好不惹眼的粗布麻衣來。
“那你說吧,私底下發信号,要求見本太子究竟是爲了何事?”
“我知曉太子殿下時常擔心,也因爲我的現身,從而使得皇上對于您起了疑心,也知曉太子殿下有派刺客來暗殺我,卻沒能成功的事情,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陸延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好似洞悉了一切的樣子,說道:“隻要太子殿下甯肯答應我一件事情,以前所發生的一些事情,我通通可以既往不咎,并且隐姓埋名,從此不再回朝廷,安安穩穩的躲在偏遠之處做一個毫不起眼的平頭小老百姓。”
“哦?”太子天下聽了這些話以後挑了挑眉頭,然後有興緻的看着陸延,“究竟是什麽樣的要求,竟然肯讓你做出這樣大讓步,不妨說出來讓本太子聽一聽,聽過之後本太子另有決策。”
“這件事情非常的簡單,對于太子殿下您來說,隻不過是一件随口吩咐下去的事情罷了。”
陸延像是想到了什麽的樣子,眼神微微的暗了暗,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了起來,說道:“我已經知曉我父母被關入天牢,并且已經身故的消息了,我也知道在那種地方就算是死了,屍首也不太可能會被好好的安葬。”
“更何況是出了我這樣子一個‘叛徒’呢!”陸延有些嘲諷的笑了笑,“從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并且不再回朝廷,隻有一件事情,希望太子殿下把我家人的屍骸從天牢裏面擡出來,交換于我,讓我好好的将我的家人安葬,讓他們的屍首得以安眠。”
冒了這麽大的風險,把自己給偷偷約了出來,居然隻是爲了幾具屍首而已?
太子殿下定定的看了陸延好幾眼,這才轉開自己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還以爲這麽多年過去了,眼前的人會變了許多,沒有想到,還是原來的那一副性子倒是沒有變多少。
“我還以爲有難事,不過區區這些小事而已,那樣大動幹戈的,冒着風險來見我?”太子殿下坐了下來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臉頰,歪了歪,饒有興緻的看着陸延,就好像是在逗弄自己家的寵物一般的樣子,說道:“陸延,你何時在我面前這般拘束了,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交情,這點小事情值得你付出這麽大代價?”
“如果是你的話,多提幾個要求也是可以的,隻要我能做到我還是會應允的。”
多提幾個要求?應允?
陸延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他好歹還是知道自己和他一塊長大的啊,既然是一塊長大的,自己又何嘗不知道他那脾性呢,一肚子的壞水面上還裝出一副純良樣,這是他慣用的手段了。
“太子殿下何必多言,你是什麽人我自然是知曉的,我是個什麽樣性子太子殿下也是了解的,這一幅逗弄貓狗的神色還是收起來吧,畢竟我可不是你寝宮裏面的那隻狗呢!”
“诶呀呀,這樣直接說出來真的好嗎?就不怕我惱羞成怒,然後把你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