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這也是個難題!
現在周父還是周家的逃奴,生死全都在周家的手上握着,把人救出來倒是容易,但是救出來以後又該怎麽辦呢?賣身契都還在人家的手上,就算是逃出來了,逃奴也還是逃奴,這個身份擺脫不掉,可是會受到官府追查的。
“我們要想一個辦法,不僅僅要把你父親救出來,還要把他的賣身契一并拿出來才行。”司思一邊思考着對策,一邊說道:“然後想辦法去官府把你父親的奴籍給消了,讓他恢複自由身,這樣子的話,周家就沒有理由再抓他了。”
主意是個好主意,可是就是實施起來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且不說如何把人救出來,單單說那賣身契放在何處,他們也不知曉。
而且周家上上下下的這麽多仆人,在衆多賣身契裏面想要找到周忠的那一張,簡直就是無異于-大-海撈針。
“這可怎生是好?”
兩個人都急得不行,這會兒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陸延突然出聲說道:“這也不是沒有辦法。”
“陸延,你想到了可以怎麽辦了嗎?”司思眼睛一亮,看着自己身邊的人。
“把周忠就出來這件事情其實不難,隻要打聽好了人被關在哪裏,趁着他們不注意,把人救出來便就行了。”
陸延十分冷靜的說道:“就是偷賣身契,有一些麻煩,需要找個人來幫忙。”
“誰?”
周采蓮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問道:“陸大哥,你說說是要找誰來幫忙,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那人給請過來。”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陸延看了她一眼說道:“隻是現在時間有些來不及,那人若是過來的話,還記得幾天的路程,可你明日就要進周家去了。”
“得想辦法拖延幾日時間,等人到了再做行動。”
拖延時間啊……
司思看着周采蓮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的一合掌說道:“拖延時間而已嘛,也不是什麽難事,時間太久可能拖延不了,但是拖上個三五天還是可以的。”
“怎麽做啊?”周采蓮疑惑地看着司思。
“我們這個樣子……”
在周家。
周忠已經被關在漆黑的柴房裏面,關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辰,隻記得下人過來送了好幾次飯。
那飯都是殘羹冷炙,難以下咽得很。
不過幾天時間,周忠都已經被折磨得瘦了一大圈。
依舊是一片漆黑之中,周忠閉上了雙眼,保存體力在閉目養神,心裏面确實在盤算着怎樣見到自己的女兒,告訴她,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她入了周家這個大染房。
沒人比他更了解周家的肮髒之處了。
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任何的手段,連人命都可以豁出去。
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子的,他還是知道的,堅強是夠堅強,但是沒有看到過肮髒的那一面,就跟一張白紙似的,單純的很,若是進了後院沒多久,恐怕就要被那些人給折磨得香銷玉損了。
自己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死就死了,可是,采蓮才幾歲還年輕着呢,還有大把時間呢,可不能爲了自己這個老頭子一條命,就這樣搭上去了。
周忠被關在柴房裏面的這段時間裏,他自己也在無時無刻的思考着應該要怎樣逃出去。
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來。
‘這麽快就到送飯的時間了嗎?好像跟上一次也沒隔多久呀?’周忠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在自己的心裏面想到。
“周叔,該醒醒了,你睡的夠久的了。”
這個聲音是……
周忠睜開自己的眼睛,看向了自己面前來的人。
光線有些強烈,他眯着眼睛眯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人的容貌。
“呵,原來是周大少爺呀,您這樣子的大人怎麽會過來看我這個行将就木的糟老頭子呢?”周忠有氣無力的帶着些許嘲諷的語氣說道。
周孜墨冷着一張臉,讓人看不透他心裏面在想着些什麽。
“話怎麽能這麽說呢周叔?”周孜墨薄唇輕啓,說出來的話,可是不那麽讓人愛聽的,“沒過幾天,我們也要成親家了,說不準以後你女兒要是有本事的話,哄我哄的開心了,我還能恭恭敬敬的喊你一聲嶽父呢!”
“你!”周忠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眼前的人,厲聲說道:“你别把主意打到我女兒身上,有什麽事情沖着我來就行了!這些事情都和周采蓮沒有關系!”
周忠那副樣子就好像是一隻被拔去了爪子和牙齒的老虎一般,軟綿綿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周孜墨嘴角噙着一抹笑,似乎是很喜歡看别人這一副明明氣的要命卻無能爲力的樣子。
“怎麽能沒有關系呢?那可是你的女兒啊,四舍五入也算是我們周家的家生子了,到過通房丫鬟直接被擡到了姨娘,已經是非常非常的好運氣了啊!周叔你還有什麽不甘心的呢?”
正當周忠氣得不行的時候,周孜墨又繼續的說道:“本來你女兒明天一早就要進我周家的門了呢,可惜了,她好像因爲您的緣故,郁氣于心,染上了些風寒,說是咳的厲害,要過幾日才能進來呢,真是可惜了。”
周孜墨一臉惋惜的不行的樣子說道:“我可是很想讓她早些進我周家的門呢,既然如此也隻能是推遲幾天了,不過沒關系,早晚都能成,都一樣的,躲不過去的。”
“大少爺!大少爺!”周忠聽到自家的女兒生病了,一下子便就慌了起來。
周采蓮從小身體就好得很,幾乎就沒有生過病,怎麽就突然得病了呢?
“老奴錯了,老奴錯了。”周忠急切的說道:“老奴改主意了,大少爺,您要我做什麽我都去做,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當您手下最得力的一條狗的,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她還小,什麽都不懂呢,求求您放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