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輕手輕腳的把人放到了床上,把外衣和鞋子給脫掉了來,又叫小二送上來一盆熱水,給司思細細的擦了臉和手,給人把被子蓋好了來,自己也快速的梳洗了一下,鑽進了被窩裏面,抱着司思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司思好像還有着些許的不安,皺着自己的眉頭,緊緊的抱着陸延的手臂,這才将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
一對人在房間裏面睡得正香,周家可就是另外的一副光景了。
齊老爺今晚睡在二夫人的房間裏面,攬着楊氏的纖腰,呼噜聲打得震天響。
楊氏卻是睜着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自己身邊的人,一雙指甲上塗着鮮紅丹蔻的手在齊老爺的臉上慢慢的遊走着,像是要把他的臉給記到自己心裏面去的樣子。
“老爺,妾身今天可是非常不開心呢,你說這要怎麽辦才好呢?”
就是因爲知道身邊的人已經睡死了過去,楊氏才輕輕的說出來了這一句話。
明明語氣就好似是在情人耳邊的呢喃一般溫柔,可是眼睛裏面的陰毒卻是怎樣都遮蓋不掉的。
“小五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呢!我是不會允許有人惦記我家小五的。”
在寂靜的夜裏面響起來的這番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袁曉柔也沒有睡着,點着昏暗的油燈在油燈底下,一邊哼着歌,一邊做着繡活。
仔細一看,她正在繡着一張帕子,帕子上面是一對纏纏綿綿的鴛鴦。
“老爺,你看看我啊,我才是對你最好最喜歡你的人,我事事都順着你的意思來,事事都爲你着想,你是不是也應該多看看我呢?”
袁曉柔輕聲說着這一番話,突然自己的指尖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不小心把繡花針刺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到了手帕上面的鴛鴦眼睛上去。
宛如鴛鴦啼血一般。
“老爺,我心悅于你呀!”袁曉柔看着帕子上的那一滴血,蓦然緩緩的展開了一抹笑意,手指頭輕拂着那一對鴛鴦,笑的溫柔,可是溫柔裏面卻帶着一絲詭異的病态。
齊家發生什麽事情,司思不知道,也不會想知道。
早晨,待司思自己睡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的挂了起來,燦爛的陽光灑了下來,司思就是被這刺眼的陽光給弄醒的。
她醒來時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自己的眼皮子有些刺痛,勉強才能睜開一條縫,看着外面已經大亮的天色,摸了摸自己身邊的被褥,已經涼了,看來陸延應該早就已經醒過來了。
今天他們兩個就準備回家去了,以後也不會再回來這個傷心的地方了。
昨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的司思,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暈暈沉沉的,可能是昨天晚上哭的太過了的緣故,眼睛都腫成了一條縫,鼻子也有些堵了,看起來有些滑稽又可笑。
“怎麽這麽醜啊?這還怎麽出去見人啊?”
司思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嫌棄的不行。
正當她爲怎麽樣讓自己看起來模樣好一點而煩惱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來。
一大早出去晨練回來的陸延端着給司思買的早餐走了進來。
“你醒了啊,醒了正好洗漱一下過來先吃早飯吧,過一會我們就坐車回去。”
“嗯啊!我知道了。”
司思有些慌亂的低下了自己的頭,明明夫妻兩個人什麽都見過了,可是這會兒她還是不想讓陸延看到自己這般憔悴難看的模樣。
“怎麽了?感冒了嗎?”陸延渾然不知她的心情,隻是聽到了她聲音裏面帶着的濃重的鼻音,有些沙啞的音色,有些擔憂的看向了司思。
“你昨天晚上哭的很了,我今早上就猜到你可能會嗓子啞,我讓小二給你煮了一劑涼茶,你快一些吃完了早飯喝涼茶,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好了。”
“嗯啊。”
司思刻意躲閃着陸延的視線,别扭的坐了下來,這番模樣若是陸延還沒有看出來什麽,那就是真的蠢了。
“怎麽了你過敏了嗎?還是臉上長了什麽東西?爲何不讓我看你呢?”
陸延圍着司思轉了好幾個圈,看着司思總是一副用後腦勺對着自己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司思聽到了陸延的笑聲之後,擡頭瞪了他一眼,後面又好像是覺察到了什麽樣子,慌亂的低下自己的頭來,過了一會才掐着嗓子說道:“我,我昨天晚上哭了那麽久,眼睛都腫了,都不好看了,你别看我。”
原來是因爲這個緣故啊!陸延無奈的笑了笑,坐在司思的身邊,強硬的讓她轉過頭來,直視着自己的眼睛,緩緩的說道:“你是我的夫人,我媳婦兒,你不管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不必因爲這種事情躲着我。”
“眼睛腫了又怎麽樣?我媳婦兒依然是最漂亮的!”陸延大言不慚的說這些話,哄的司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就知道說好話,哄我開心!”司思啐了他一眼,面上雖然是抱怨,但是心裏面卻是甜滋滋的,也不再躲着陸延了,開始大大方方的用起了早飯來。
用過了早飯之後,依着陸延的意思,把那一碗涼茶給喝下了肚,兩個人又出去買了些當地的特産,收拾好東西之後,便就坐上了馬車,回甜水村了。
他們今天就回去了這件事情隻和唐銘逸和柳妍妍說過,旁的人都不知曉。
所以當齊老爺不甘心,再一次讓人到客棧請司思他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卻隻是人去樓空。
“這個孽女!”
得到人已經離開了的消息的齊老爺,又是一陣的破口大罵,又是罵司思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又是心疼那些錢,要歸到别人家去了。
楊氏在齊老爺的身邊柔柔的安慰着他,眼睛裏面卻閃過了一絲的寒意。
爲了保全她的兒子,老爺,就委屈你了。
她面上笑得溫柔,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