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思也沒有急着出口解釋些什麽,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的人跟演戲似的倒打一耙。
啧啧啧,真像,這母子兩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你先别哭了。”
齊老爺安慰了一下楊氏,擡起頭來正準備向二人發難的時候,剛看清楚了這兩個人的臉,突然的就愣住了。
“好久不見了,齊老爺,您這最近日子過得怎麽樣啊?”
司思自覺自己已經不是齊家的人了,也不需要叫眼前人一聲父親,輕飄飄的一句齊老爺,帶着些許嘲諷的意味,“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了,你還是一如以前一般。”
“你是……齊思思?”
齊老爺看着眼前和袁姨娘像了八成的人,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就說自己在客廳裏面,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原來是停在了這裏啊!
“來都已經來了,在這邊耽擱做什麽,還不快點去客廳。”
齊老爺神色淡淡的樣子,也沒有像信上面所說的那幫熱切,态度就和往常一般别無二緻。
“齊老爺可别記錯了,我可不姓齊,我有名字,叫司思。”司思低下頭來,輕笑了一聲說道:“齊這個姓,我嫌棄得很!”
“你!你這個孽女!”
齊老爺被司思一激,立馬的就生起了氣來,但是,卻好像是想到什麽事情一般,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看着司思在眼神裏面還隐隐帶着些愧疚與慈愛。
慈愛?
司思被這個念頭一驚,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的人。
以前這個人真的是齊老爺嗎?爲什麽會有那樣子的眼神看着自己,難不成是被誰給調包了嗎?
“老爺!你說這個野丫頭是齊思思?可是齊思思不是早就已經被趕出齊家了嗎?”
楊氏驚訝的看着齊老爺說到。
她以前和齊思思沒有什麽來往,若是有的話也不過匆匆一瞥而已罷了,這麽久沒有見了,更是想不起來這個人長什麽樣。
而且,司思早就比以前變了許多,不怪她認不出來。
“什麽趕不趕的,沒規矩,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齊老爺冷淡的看了楊氏一眼,将齊家貴拉了過來,讓他站在自己的身邊對着司思介紹道:“這個是你弟弟小五,現在叫齊家貴,你還記得吧,你離開的時候,他還小呢,現在你們都長大了,來,家貴,這個是你四姐姐,跟你四姐姐打聲招呼。”
齊老爺的算盤打的還挺響的,可是他不知道的事就在自己來之前,齊家貴這個熊孩子已經把司思和陸延給得罪透了。
這會兒知道眼前這兩個穿着窮酸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齊家貴更加的不樂意了起來,很沒有禮貌的用手指着司思的鼻子,大聲的說道:“我隻有三個姐姐,我沒有什麽四姐姐,這個乞丐才不是我姐姐呢,爹爹,你快點把這個乞丐給我趕出去,别讓她髒了我們家的地!”
“胡鬧!”
自己兒子這麽不給自己面子,還在斷絕了關系的女兒和女婿面前,擺出這副德性來,讓齊老爺有點下不來台,狠狠的呵斥了一下自己這個兒子,讓下人把他給帶走了來。
“那什麽,司思啊,你不要跟小五一般見識,他年紀還小,不懂事。”齊老爺很是好脾氣的,代替自己的兒子和司思道歉。
這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若不是清楚他本來的樣子,司思就要真的以爲齊老爺是一個心疼兒女,待人和善的人了。
可惜了,這一切都是假象。
“小四?”楊氏看着司思臉上帶上了些許的驚訝之色。
他能夠安安穩穩的生下兒子,被擡成平妻,自然也不是個傻的,一下子就發覺了齊老爺對待司思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
楊氏擡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姑娘,就算再怎麽不願意承認,他也不得不說他跟以前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僅五官長開了不說,而且整個人的氣質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從前更加的自信,更加的耀眼了許多,也難怪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沒有認出來。
“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楊氏是個能屈能伸的,一下子的就變了臉,帶着滿面的笑容,和藹可親的和司思攀着關系。
“快進去吧,快進去吧,我本來也是聽我老爺說今天釜府上要來個貴客,準備去見的,這不是緣分嗎?”楊氏一邊笑着,一邊伸出來了自己的手,想要拉着她的手進屋去,卻被司思給躲開了。
“我自己能走,就不勞煩二夫人你了。”
虛僞。
司思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拉着陸延就走了進去。
彼時大夫人已經在客廳裏面等了許久了,齊老爺按耐不住,先一步出去了,她可是非常有耐心的,自己一個人安安穩穩的坐在客廳裏面喝茶,倒有幾分清閑自在的意味。
“來了啊。”
見人都進來了,大夫人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說到。
“有什麽事情就趕快說吧,不要浪費時間了,我一會還有事情。”司思進來了之後很不客氣的,坐在的位置上面,沒有半點想與這些人委以曲蛇的樣子。
“你!”
齊老爺剛坐下來就聽到了司思說出來的這些話,差一點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可是轉頭看到了,躲在角落裏面的袁曉柔之後,便就收起了自己的怒火,重重的坐了下來。
嗯?
這個老頭子到底在謀劃什麽東西?
司思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眼睑,修長的睫毛,很好的掩蓋住了自己眼裏的情緒。
“四小姐。”
就在司思正在想齊家這些人究竟是在賣什麽關子的時候,就看到了原主的生母從角落裏面走了出來。
袁曉柔。
司思看着眼前的人,眼睛裏面閃過了一絲訝異,稍稍蠕動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最終還是沒能叫出來一聲姨娘。
眼前的人和自己往日裏的記憶裏面的那個人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别,雖然還是那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但是卻明顯的蒼老了許多,眼角都已經出現了皺紋,梳着一個普通的婦人發髻,隻簡簡單單的插了一根玉簪子,還是看起來水頭不太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