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封信給我？”司思有些遲疑的将那封信接了過來，看向了面前的人說道：“你怎麽就知道程瑞昀要離開嗎？爲什麽不攔住他呢？”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勸也勸過了，再攔有什麽用呢？”
李覃冷着一張臉，說出來的話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因爲确實是事實，他該努力的該做過的都已經做了的，結果如何，他也沒有辦法改變。
司思看自己手中那封信，微微的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遲疑了半晌，将那封信打開了來，快速的浏覽了起來。
司思親啓：
你剛到這一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離開了吧，你不要怪李覃了，他也勸過我，隻不過我不聽罷了，我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就不會再反悔，那些錢你就拿着用，不用覺得愧疚什麽的。
此去一别，可能有數年都不再相見，望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如果你将來有緣到了京城的話，或許我們兩個還能再見面，我還能招待你一頓。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意中人。
望安，勿念。
程瑞昀
“這個……傻子。”
司思眼圈有些微微的泛紅，捏緊了自己手上的信。
原來他對自己那麽好，是因爲一直都對自己有那樣的心思嗎？而是自己已經嫁人了，無論如何，他們兩個也是不可能的。
大概程瑞昀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敢在自己面前明說的吧！
畢竟說出來了之後，可能連朋友都沒有得做了呢。
“好吧，我知道了，既然知道他的決定，他這份人情我記住了，以後我一定會還他的。”司思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冷靜的說道。
本來還以爲司思看完了這封信之後會有什麽觸動，沒有想到她這樣的平靜，倒是讓陸延和李覃有些意料之外。
“司思，你……還好吧？”
雖然不想要司思去想程瑞昀，但是說實話，陸延還真的是沒有想到程瑞昀會爲了司思做到這個地步。
是他小看他了。
不過這幾天自己爲了别的事情，也沒有太關注司思的情緒，就連程瑞昀這個外人都比自己做得多。
想到這裏，陸延又覺得有些許的不甘心。
“我還好。”司思擡頭看着陸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程瑞昀的心思，所以才會看他不順眼？”
“是！”
陸延也沒有什麽好躲躲藏藏的，直接的應到。
“這樣啊，我知道了。”司思看着他，輕輕的笑了笑，說道：“你放心吧，我隻是當他是一個普通的朋友而已罷了，并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對我做了那麽多我很感動，也很想要回報他，但是我和瑞昀是真的不可能的。”
“以後不要再對人擺臭臉了。”
“程瑞昀這個忘恩負義的臭小子！這麽多年了，我少他吃少他穿了嗎？我對他就和對自己的親兒子一樣，他就這樣子報答我？啊？”
在戲班子裏面，一向脾氣好的班主非常的少見的在大發雷霆，班子裏面的人能躲得遠遠的盡量躲得遠遠的，不去觸這個黴頭。
“李覃，你給我過來，你說你不是天天都跟程瑞昀在一起了嗎？他做什麽事情你能不知道嗎？”
李覃剛想溜得遠遠的，猝不及防的就被班主給叫住了來，隻能是停下身來走了過去。
‘程瑞昀！我可被你害慘了！’李覃在自己心裏面咬牙切齒的想着。
下一次看到他非揍他一頓不可。
“瑞昀也真是的，什麽事情偏偏要這樣偷偷摸摸的，當初班主問他的時候，他可是想都沒有想的就回絕了呢！我還以爲是他正直，現在看來……诶！”
“你别這樣子說，瑞昀這小子也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他是什麽樣子的性子你不知道啊？怕是真的遇上了什麽難事又不想和我們說吧！這孩子，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心思啊！細着呢！”
班子裏面的老人倒是不怕班主的火氣，搬了椅子坐在班主旁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語間無不适幫程瑞昀說話的意思。
“好了好了！你們别說了！”班主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們一個個什麽心思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生氣！我養他這麽久了，他這點事情都不和我說，一個人偷偷的跑了，都不知道行李帶夠了沒。”
班主像是突然洩了氣一般的樣子，坐了下來，一邊抽着煙，一邊說道：“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外面能不能照顧好自己，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别被人給欺負了啊！”
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終究還是舍不得啊！
衆人看着班主這樣子，就知道他其實沒有在生氣，本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紛紛的寬慰道：“班主你就放心吧！他那麽大的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就是啊！而且他不是說了，是去京城裏面給貴人唱戲去了，以後指不準就大富大貴了呢！”
“班主你也别怪李覃了，說不準，其實他也不知道呢！”
“诶！”班主淡淡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别的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裏面的彎彎道道啊！越是富貴的地方，越是肮髒，瑞昀哪裏有見過那種陣仗，怕是要吃好一番苦頭了。”
“誰說不是呢，這道理都懂，但是能不能做到就是一回事兒了。”
“算了算了，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就讓他自己出去闖一闖好了。”
班主看向了像一個木頭樁子一般站在旁邊的李覃，頗有些不待見的樣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回自個兒房間去看着你就心煩。”
“是，班主。”
李覃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立馬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