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夥計估計也是頭一回要做這種事情,慌得不行,一個個都沒有了主心骨,便趕緊躲到趙錢的身後去,再慌張地問:“老爺,怎、怎麽辦?”
怎麽辦?現在來問他怎麽辦?他怎麽會知道啊!
趙錢陰沉着臉,本來以爲司思就是一個沒有見過什麽世面的小丫頭,随意的糊弄一下就行了,而且這個縣令一向又是不管事的,到時候司思被吓的膽子都破了,還能說出什麽來,還不是仍由着自己搓圓捏扁的。
沒有想到,這丫頭還挺牙尖嘴利的嘛!
失策啊!失策!
所以,當那幾個夥計躲到他身後時,他反而“啪”一下打了那人一耳光:“我去你個不要臉的,欺騙人家一個小姑娘有意思嗎?還肚子痛,我現在就要打到你肚子痛,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給我丢臉!還敢不敢騙你家主子了!”
他罵了幾句之後,再腆着一張老臉,地走到司思面前,搓着手,一副很是後悔的樣子,說道:“這個,妹子啊,對不住啊,我沒想到這幾個混賬東西敢騙我,我也沒多想,就想着給他們讨回公道了,讓你難看了,回頭我再找人把他揍一頓!您大人有大量,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如何?”
“你說過去就過去啊!”司思白了趙錢一眼,“你自己沒有管好夥計,腦子也不好,也不多想想就告官,這縣令大人還在這裏呢!哪裏有我一個平頭百姓說話的地方。”
司思轉頭看着縣令說道:“一切全部都憑縣令大人做主。”
縣令也不是個傻子,這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可是……
“趙錢,你沒有好好的管束好自己家的夥計,放任他們随意污蔑别人,本官給你個治下不嚴之罪,你可認罪?”
治下不嚴?
司思有些錯愕,但是看到了縣令和趙錢的神色之後,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眼神暗了暗。
這兩個人,怕是認識的吧!
“草民認罪!”
趙錢沒有二話,幹脆利落的将自己的罪認了下來。
最後就是幾個裝病的人一人罰了五個闆子,趙錢給司思十兩銀子作爲賠償,這件事情就算是揭過去了。
司思沒有多言,看着趙錢和縣令兩個人的樣子,隻覺得心裏面惡心得很。
從衙門裏面出來,明明赢的人沉着一張臉,輸了的人卻洋洋得意。
“司思姑娘,這是賠你的十兩銀子,你可要收好了來啊!千萬别弄丢了。”
趙錢遞給了司思一個荷包,神色裏面有些施舍的意味。
呵。
她這樣子的人怕是不會要這錢才是,假清高。
趙錢這樣子的想着,神色越發的高傲了起來。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司思平靜的接下了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上了年紀的人腦子不好使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你腦子居然會這樣的不好,也罷,我不和腦殘一般計較。”
說完了之後,司思便就轉身離開了來,全然不顧自己身後被氣得臉色有些發青的趙錢。
這個人真的是腦子有毛病嗎?自己平白無故的被冤枉不說,浪費了這麽長的時間,給錢不要?當自己真的好騙啊!
司思不用回頭都能夠猜得出來那人是用着一種怎麽陰狠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過她也不在乎就是了,反正梁子都已經結下來了,多一點少一點也沒有差别。
司思慢悠悠的走着,回到鋪子裏面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好幾個東西。
都是她一路上順便買回來的瓜果點心什麽的。
“我回來啦!”
司思剛一進門,陸延就立馬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司思,周姑娘說你被官差帶走了,你沒有什麽事情吧!”
陸延也是剛剛才提着自己今天抓到的野山雞回來,就聽到了周采蓮和自己說的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出門去找司思,沒有想到正主自己就回來了。
司思看着眼前爲自己擔心的人,朝着他溫柔的笑了笑,将自己手上的東西放到了一邊去,伸出手來輕輕的環抱住了陸延,将自己頭靠在陸延的胸膛上,輕聲說道:“你就放心吧!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那些人才不是我的對手呢!”
“沒有什麽事情就好。”
陸延緊緊提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司思将在衙門裏面發生的事情,以及那些人是怎麽裝病誣告自己的,還有怎麽露餡的,縣令好像和那趙錢認識的事情都和陸延說了一遍。
陸延冷着一張臉,突然露出來了一個笑容,看着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膽子還挺大的,看來是我平常太低調了啊!”
司思看着陸延這個樣子,自己的心裏面都有些慌慌的,隻能是暗暗的爲那些人默哀。
她也還是頭一回看到陸延這個樣子笑呢!太恐怖了。
晚上,陸延将野雞炖了給司思補一補,哄着司思睡了之後,等到差不多子時,街上靜悄悄的,隻能遠遠的聽到遠處傳來的打更人的聲音。
陸延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往後退了一小步,騰空而起,不過幾息,便就來到了小巷子裏面,閃身走了進去。
“将軍!”
裏面早早的就等着一個人了,見陸延進來了,立馬的半跪了下去。
“就我們兩個人,别多禮了。”陸延坐了下來,“朝堂上現形勢如何?”
“皇上的身體越發的差了,卻遲遲不肯放權,猜疑越重,凡是提議上太子監國的臣子都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那人看着陸延,頓了頓,又繼續的說道:“将軍,太子最近的動作也越發的多了,還有二皇子,您真的不回去……”
“好了,你别說了,我心裏面有數。”
陸延打斷了他的話,冷着臉說道:“我自有分寸,你去查一下今天爲難我夫人的是誰,後頭有沒有人指使,還有和縣令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