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嬸子被氣得很了,當即就想要反駁,卻被吉祥給拉住了,吉祥對着她搖了搖頭說道:“趙奶奶,不急,等爹爹赢了再說。”
也對等到陸延赢了比賽,看這個碎嘴的婆子還有什麽好講的。
趙嬸子瞪了孟李氏一眼,轉頭去看着比賽,沒有再繼續的理會孟李氏的風言風語。
曬谷場上,陸延才開始鋸起木頭來,陳憲已經鋸了好幾塊了。
很多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可陸延依然不慌不忙的樣子,按自己的節奏慢慢鋸着。
陳憲則顯得十分的得意,他時不時看一眼陸延,見他比自己落後了一截,便沾沾自喜地朝孟麗麗看過去,希望能看到孟麗麗贊賞的目光。
然而,孟麗麗卻在跟一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說話,她笑盈盈地盯着那男孩,眼裏的溫柔是陳憲從來沒有見過的。
陳憲心裏面立馬的就有了一股子的氣,心想:這個賤人,居然還有兩副面孔,平時對我動不懂就是大呼小叫的沒有個好臉色看,卻對那小白臉卻這麽殷勤,我定要找個機會好好的修理一下她。
陳憲一生氣,手底下的木闆差一點就鋸歪了,還好及時的回過了神來,他擔心影響幹活,便就不再看孟麗麗那一邊,集中精神做了起來。
……
那個小櫃子是陳憲店裏賣的成品,是最常見最普通的款式了,所以陳憲看一眼便就對木闆的尺寸了然于心,他甚至不需要測量都知道尺寸了。
陳憲前幾年也是踏踏實實做了好幾年的木工活的,隻不過這兩年他盤了個店面,開起鋪子做了老闆,就把手底下的活發出去給别人做,他隻管看店賣成品,有好長一段日子沒有自己親自動手了,所以不免有些手生。
前幾塊闆料他鋸得還不錯,後來就越來越慢了。
旁的人許是看不出來,但是村裏面有的半吊子的受過陸延指點的木工也過來看了,他們很快的便就看出來了:
“陳憲雖然進度快,但是你看他的闆料,邊角毛刺多,這還不如陸延鋸得工整呢!”
“對,而且他滿頭汗水,顯然體力不行了。”
他們又看向陸延,若是換了别的人膽量沒有那麽的大的話,可能就要直接腿軟了。
可是陸延又不算是一般人,他看起來非常的淡定,從容不迫,鋸出來的闆料也是平平整整,要人挑不出來一絲的毛病來。
木闆鋸好之後,接下來的環節便是做打槽裝闆。
這一部份非常考驗木匠的手藝和經驗,裝闆的尺寸非常的嚴格,一定要按尺寸來,有分厘差距都會導緻裝不上,從而整個東西就算是半廢了。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已經差不多要中午了,而木工活又是一項複雜而且精細的工作,有些村民看得不耐煩了,便就陸陸續續的散了,幹活的幹活,做午飯的做午飯,都打算着吃過了飯,過了正午之後再來看。
這一邊,吳鄉紳也看得有些乏了,反正陸延他們一時半會也做不出一個櫃子來,便留了幾個家丁在這裏守着,而他則跟着村長回去吃飯。
吳鄉紳一行走後,曬谷場隻剩下稀少的一小圈人了,司思本來想一直陪着陸延的,可又擔心都中午了,要是陸延肚子餓了,體力不夠,那就更沒有力氣幹活了。
司思正在煩惱着要不要回家那點點心過來,卻見趙嬸子帶着吉祥走了過來說道:“司思,你就别擔心了,我帶着吉祥回去吃飯,然後給你和陸延還有這位客人送些飯過來,你就在這裏陪着陸延吧!”
“那可真是謝謝趙嬸子您了!”司思感激的看着趙嬸子。
“沒事!吉祥不去吃飯,吉祥也要留下來看爹爹。”吉祥立馬的就出聲說到,然後還掙脫了趙嬸子牽着自己的手,跑到了司思的身邊,抱着司思的大腿不松開。
“吉祥乖,和趙奶奶回去吃飯,小孩子不吃飯是長不高的!”司思勸慰着吉祥。
見吉祥是真的不想離開的樣子,司思摸了摸他的頭,有些歉意的看着趙嬸子,“嬸子你看,要不然吉祥就留在這裏吧!就是要麻煩您多帶些飯了。”
“哎呀!這有什麽好麻煩的,吉祥喜歡陸延這是好事啊!那就這樣,老婆子我先回去了,一會就過來。”
趙嬸子揮了揮手,就先回去了。
陸延中途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擡起頭來看了一眼,看到曬谷場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不過,司思和吉祥還在,還有李覃也在。
他不由得心裏一動。
司思見陸延看過來了,便就喊了一聲:“相公,加油!”
吉祥也喊道:“爹爹加油啊。”
“好。”陸延輕輕的笑了笑。
自己的媳婦兒子都在等着自己呢!
一想到這裏,就好似是有些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支撐着自己,于是,陸延便又賣力地幹起活來。
……
因爲吳鄉紳在村長家裏用飯,所以村長也不好意思怠慢,本來還打算着把舍不得吃的肉拿出來一些招待吳鄉紳,卻不想被孟壯實給半路截胡了。
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些什麽,吳鄉紳對着村長說了一句,“那我便就去孟家用飯好了,就不麻煩村長您了。”然後就跟着孟壯實走了。
村長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說了些什麽,但是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之間有貓膩,被半路截胡了也沒有多少的怒氣,他還巴不得呢!免得自己家的好菜好飯喂了狗。
孟家不但準備了魚和肉,還特意讓人去鎮上買了兩斤橘子,作爲點心招待吳鄉紳。
吳鄉紳本就是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似乎對魚肉已經不感興趣了,唯獨對桌上的白蘿蔔情有獨鍾,那白蘿蔔清脆甘甜,解膩得很,就跟那天陸延送給他的一樣。
若是還有一盤野兔肉就更好了。
吳鄉紳在自己的心裏面默默的想着。
孟麗麗跟吳狄霖坐在一塊,她開心得不行,臉上一直帶着笑意,不時招呼吳狄霖吃這個吃那個,但吳狄霖似乎特别挑食,對桌子上面的這些菜都沒興趣,隻是随意地扒了兩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