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不客氣,夾起來便吃。
雲吞檔人多,幾乎都是剛有人走,就馬上有新的客人來了。
司思他們隔壁原本坐着一對老夫妻,那對老夫妻剛走,便又來了兩個男子,一個穿青衣,一個穿藍衣,兩個男子大大咧咧的,那個穿青衣的剛坐下來就道:
“其實我根本不想接這活,還不是我那表妹,硬是要我接,我不接她就不理我啊。”
藍衣男子道:“你那表妹是天仙還是啥?讓你接你就接?”
“不是天仙,但是……”青衣男人壓低了音量:“她屁股大,這兩年發育得剛剛好,嘻嘻。”
“你不是都娶了妻嗎?還想着你表妹呢?”
“嗨,别提了,我家那個娶回來兩年,肚子裏面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娘有意讓我再納一個,若是生了孩子,就可以轉爲平妻,我表妹屁股大,不正好生嗎?”
“原來是這樣,哈哈……”
雖然青衣男子已經盡量壓低了聲音,但那聲音還是恰好傳到司思這桌了。
司思覺得這兩人龌龊,本不想理會,卻聽到青衣男子又說了起來:“所以,甜水村那些桌椅,你一定要幫我做,我還要靠着這個讨好我表妹呢。”
“行行行……”
司思清楚地聽到了“甜水村那些桌椅”這些字眼,她不由地朝那青衣男子看過去。
莫非這個人就是孟壯實的外甥。
而真正搶她活的人,是孟麗麗?
她又轉頭回來看陸延,陸延點了點頭,表示他也聽到了。
吃完雲吞後,陸延和司思兩人一路尾随陳憲,直到跟到了陳憲的店裏,看到陳憲也是做木工的,她心裏面便有了定論。
果然,搶她活兒的事是孟麗麗幹的!
……
時間尚早,陸延和司思繼續在鎮上逛着。
陸延不時留意司思的反應,可她卻跟沒事一樣,一點看不出有生氣的樣子。
司思知道陸延擔心她,便笑道:“沒事的,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司思最開始去書攤時,隻對一些話本子感興趣,可後來每晚看着吉祥念書,覺得吉祥也該有些四書五經之類的書了。
陸延知曉司思的心思,兩個人一起挑着。
買完書,在去鄉紳的路上,兩人邊走邊聊:
“陸延,你看過的書挺多的?”
“是啊,多多少少都看過,帶兵打仗嘛!肚子裏沒點墨水怎麽行。”陸延談起自己的經曆,顯得很平靜。
“那你跟我說說,你從軍後的事?”司思想聽。
陸延想了想,卻又道:“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告訴你。”
“好吧……”司思看出來了,陸延不願提起過往,便也不勉強他說了。
……
回到吳鄉紳家門口時,守門的那個家丁說吳鄉紳還沒有回到家,示意他們在前面的小樹下等。
期間又遇到了一次孟石頭,孟石頭見他們還在等,就騙他們道:“好心告訴你們,鄉紳今天一天都不回來了,你們等也是白等。”
司思和陸延都沒有理他,他無趣,便讪讪地走了。
一直等到午時一刻,吳鄉紳的馬車終于回來了。
司思一直盯着那輛馬車,吳鄉紳一下馬車,她便立刻跑過去攔在吳鄉紳面前把吳鄉紳攔住:“吳鄉紳,我有話想對您說,是關于甜水村建學堂的事!”
“大膽,”身後的管家見一個村姑攔住了吳鄉紳,正要上前制止,但是被陸延攔住了。
“我們是真的有急事,不會對吳鄉紳有什麽危險的。”
管家見陸延長得高大,劍眉虎牙,一時間竟被震懾住了,也不敢上前把二人轟走。
“噢,是你?”吳鄉紳一開始沒認出陸延來,以爲是哪個不識好歹的來找茬的。
鄉紳的地位在鎮上很大,村民之間有矛盾有時候會找他協調。
現在司思說到甜水村學堂的事,他便記起來了。
“你不是沒時間,所以不做了嗎?你們村孟壯實跟我說他的外甥做得好,而且要價比較低,可以給老府尹省一大筆錢。”
“吳鄉紳,我現在,不想解釋過程了,但是我有一個提議,我們可以用競标的辦法決定給誰做!”
陸延不想浪費時間,這樣會拉低自己的人品,所以他馬上就将自己和司思商量的方案跟吳鄉紳說了。
“競标?競标是什麽?”吳鄉紳看着陸延。
他對決定了的事一向不願意改,雖然在甜水村見到陸延時對他印象好,但是現在陸延突然找來,他也是要避嫌的。
若誰都這麽做,别人會以爲他這個鄉紳不公正,誰送禮就給誰辦事呢。
“對,競标,我和孟壯實的外甥,當然,還可以加入更多的木匠來,由您指定做一樣東西,誰做得好,您就給誰做,這樣子既公平也可以看看誰做的東西最好!”陸延冷靜的說道。
“可我爲什麽要聽你的?”吳鄉紳問。
“因爲,您已經在村民的面前說了讓我來做了,可是現在卻轉手給了别人,若是做的比我好那也就罷了,可萬一他做出來的東西不合格呢?到時,村民們就會誤以爲他們給您送了東西,而您是因爲收了東西才會……”
“……”吳鄉紳皺了皺眉。
陸延前面還說得很嚴肅的,闆着一張臉,司思見氣氛有些不對,便就立刻笑道:“但是,如果您采納了競标的方案,到時,誰好誰壞,一目了解,沒有人會說您。”
“這……”吳鄉紳本來對突然找來的兩個人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覺得他們犯人,但他們如此一番說了這個方案後,他頓時又對眼前的二人又感興趣來了。
想想他們說的也對。
“競标?”
吳鄉紳喃喃自語,然後好似是想明白了一般,眼睛忽然的就亮了起來,看向陸延的腎炎也瞬間的不一般了,帶上了些欣賞的意味來。
“好,這個方法是你提出來的,我也不虧待你,你說吧,有沒有什麽想要的,隻要在我能力以内,不過分的事情,我盡量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