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走走,都出汗了呢,”司思笑起來,因爲天氣冷,她的鼻頭和兩邊臉頰都被風吹得紅紅的,看着跟個娃娃似的。
“爲什麽這麽想要把這批活攬下來啊?我還以爲你會覺得少了麻煩,會開心呢!”司思一直想問來着的,可是被别的事情壓過去了,現在才想起來。
“起先是覺得有點麻煩的,但是不能讓跟着過來幫了好幾天忙的人白忙活了啊!”陸延淡淡的說道:“怎麽說大家都出力了,不能浪費了。”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聊,他們很快就到了村與鎮交接的那一條路上。
這條路是在山腳下,地偏人少,加上現在時辰還早,所以前後都看不到一個人。
司思和陸延本來是正常地走路,一路走一路聊,就跟平常一樣。可走到那條路時,陸延卻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心裏一顫,随即臉一紅。
雖然成婚很久了,但是兩個人極少在大庭廣衆之下的牽手什麽的。
可轉身看他時,他卻沒有别的表情,仿佛這隻是一個很自然的動作。
她便也回握他的,手指還趁機抓握了一下,而陸延像是得到回應一般,他又輕輕地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這是……撩撥?
司思的心跳越來越快,她也調皮起來,便也用食指輕輕刮蹭他的手心。
兩人相視一笑,甚至身子都沒有碰到一塊,遠處看去,就是一對恩愛的夫妻而已,誰都不知道那兩隻握着的手卻是思潮疊起。
司思也并不知道,陸延并非她認爲的冷靜自然,其實在他淡定的外表下,一顆心也同樣是洶湧澎湃的。
……
到了鎮子上,司思雖然不知道吳鄉紳的家在哪裏,但說到吳鄉紳很多人都認識,就這樣一路打聽,沒多久就找到鄉紳家了。
吳鄉紳家在鎮子的東邊,他的家特别氣派,青磚高瓦,門前還立了兩個小石獅,有一個穿布衣,系着紅腰帶的家丁守在門口。
司思和陸延正要去找那家丁,卻在這時聽到一把陰氣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陸延一家子嗎?”
司思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看見有一個人牽着他的大狼狗從遠處走來,那條狗是黑色的,又高又壯,而那人走在那條狗身邊,顯得特别的氣勢。
她記起來了,那人是孟麗麗的哥哥孟石頭,在吳鄉紳家裏當長工的。
孟石頭走近了,他也不拉住自己的狗,陸延擔心司思害怕,便趕緊走在她面前擋着。
孟石頭本意是想用那條狗吓一吓司思,可那條狗走近陸延後,嗅了嗅,竟在陸延面前坐下來了。
“蠢财!”孟石頭小聲地罵了那狗一聲。
他怕陸延,沒想到自己的狗也怕陸延。
他之前回村的時候,一直想找機會報複陸延,可因爲自家妹妹的事情,家裏的母親一直在他耳邊唠叨個不停,媳婦又天天一副哭喪的樣,他煩死了,除了冬至那天,其餘一天都沒有回過村裏。
司思本不想理孟石頭的,可孟石頭卻先說話了:“你是因爲咱村那學堂的事來的吧!趕緊回去吧!,我爹過來跟吳鄉紳說要把課桌的活交給我表弟了,吳鄉紳也答應了。”
“對,我是爲這事來,找吳鄉紳,”司思道。
“那你們今天要白跑一趟了,吳鄉紳去縣城了,”孟石頭道。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司思問。
“我哪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訴你。”孟石頭嚣張地道。
他當時隻知道孟麗麗喜歡搭陸延,本來還覺得自己妹妹做得不地道,給人當小妾什麽的,但是自家妹妹嘛!自然什麽都是好的。
司思淡淡地笑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也不知道。”
“我會不知道?”孟石頭不服氣地問。
司思看着他那條狗:“你一個負責遛狗的,哪可能知道吳鄉紳的事!”
“我……”被司思說自己是一個遛狗的,孟石頭十分不服氣,正要說自己知道,可一想,若是他說了,那不正好中了司思的圈套嗎?
他便笑道:“對,我不知道,我就一個遛狗的。”
說罷,孟石頭便牽着他那條狗進了屋,接着又交待門口的家丁:“不準告訴他們吳鄉紳去哪裏了。”
家丁的地位看上去比孟石頭低,孟石頭說的話他不敢不聽,便點了點頭。
司思覺得孟石頭真過份,她對陸延道:“我們再想想辦法,今天把這事解決了吧!”
看着孟家的人觊觎自己相公,司思就不高興。
陸延摸了摸司思的腦袋,笑笑不說話,卻自顧從兜裏拿出一顆碎銀子來,再走到那家丁面前,他将碎銀暗中往家丁手裏一塞,随後給了家丁一個眼神。
家丁暗中捏了捏手中的碎銀,起碼有半兩,他懂陸延的意思,便小聲地道:“鄉紳昨晚去縣裏找縣丞了,約摸午時回來。”
“謝謝!”
……
兩人又重新回到了鎮上。
他們都覺得既然鄉紳午時才回來,那就沒有必要一直呆在門口等,他們倆出來的時候都沒有認真吃早飯,所以陸延建議去鎮面上吃點東西。
時間尚早,兩人也不急着找東西吃,而是慢悠悠地逛着,倒像是一對正在談戀愛的小青年。
這樣的感覺真好,平凡而甜蜜。
“司思,你餓了嗎?想吃什麽?豬手飯?”陸延問。
“不呢,太早了,油膩,”她還是習慣早飯吃清淡一點的,現在太陽才出來,現在是早飯的時間呢。
後來經過一個雲吞攤子,她立刻來了興緻:“陸延,咱們吃雲吞吧。”
“好,”陸延自然是随她。
兩人找了一個比較靠裏面的桌子坐下,又跟老闆要了兩碗雲吞。
這個時間來吃雲吞的人挺多的,都是附近的商戶,雖然很嘈雜,但絲毫不影響兩人的相處。
桌子低矮,坐下來的時候,他們的膝蓋都能碰到對方的。
司思覺得好玩,動來動去的不停,陸延寵她,仍由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