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擡起頭來,司思細細的看了她一會兒,臉色微微的變了變,道:“齊盼娣?”
“你還能想起來我可真是不容易呢!”
司思定睛一看,确實是能依稀的在眼前人的身上看出來一點齊盼娣的樣子。
“呵呵,原來是你啊!早知是你,我就不該多嘴。”
司思此刻撩起碎發,重新審視起面前這位自己曾經的姐姐,齊盼娣。
此刻的齊盼娣,臉色蠟黃不已,髒破粗布衣服猶然顯眼,是早已褪去昔日華裝 ,滿頭白絲亂作一團,蓬松之狀亂披散于肩,灰塵散部全身,蒼老之狀已不下十歲之多。
饒是對自己壞事做盡,此刻的司思,看到眼前人如此破落,也不然産生些許哀愁與憐憫之意。
“娘親,我們走吧。”吉祥輕扯司思的衣角,自己雖然不認識這個嬸子,但是看着眼前的落魄不已的婦人,也是于心不忍。
司思看了一眼吉祥,便已會意,點頭。
剛欲轉身,卻猛然聽得見齊盼娣嘶啞着聲音大叫,“你不準走!”
司思轉頭,淡漠的望着齊盼娣,沉聲道,“齊盼娣,你今天所落的如此般田地,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難道忘了以前對我做過的所有苟且之事?”
原先的齊思思面對姐姐齊盼娣的百般算計,卻隻會小心翼翼的忍氣吞聲。但是現在的司思可不會這樣,别人敬她,她會回敬,别人若是欺辱,她便會毫不留情的還回去。
“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會在這裏,但是總歸是你自己落到此般田地,你還能怪誰?”司思淩厲的眼光看向齊盼娣。
齊盼娣聽到司思淩厲的語氣,竟渾身微微一顫,在她印象之中,司思一直是膽怯懦弱,遇事退縮之人,想不到如今的她已然和之前大不相同。
但是終歸怨氣深重,嫉妒之心蒙蔽了她的雙眼。齊盼娣擡起自己被白絲遮住的頭,往後一撥,露出蠟黃之極的臉龐,更令人震驚的是,齊盼娣的左側臉頰,赫然存在一條十厘之長的暗紅傷疤,疤痕程度已然剛留下不久。
“司思,你可知這條疤痕是怎樣留下,這全是拜你所賜!是你,你毀了我的臉!你毀了我的一切!你說怪誰,這都要怪你!”齊盼娣紅着雙眼,憤怒的向司思吼着。
“.”
司思望着此刻以然被憤怒與嫉妒沖昏頭腦的齊盼娣,神情越發的冷冽了起來。她不知道如今的齊盼娣爲何會落到此般田地。
她隻記得在長水村生活的日子中,齊家的人同氣連枝,一同陷害自己,差點将自己陷害于死地!爲何這樣的人不會遭到天譴?爲何這樣的人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呢?這所有之一切,皆是她齊盼娣咎由自取,換來的結果。
旁人說再多,道再多,也無法改變齊盼娣對自己的看法。所以,司思已經懶得不理會。
猶是如此,齊盼娣還自以爲是自己說的有理,而她司思自知理虧,便就更加口無遮攔,髒話随口而出,簡直罵出了天際一般。
“啪”!一聲響亮的聲音!
司思撫摸着自己白稚的雙手,靜靜看着齊盼娣,說道,“既已無法和你正常交談,不如給你一個警鍾,你幹過的那些衆多苟且之事與不知廉恥之事我自不必多說,你自已好好反省罷了,别以爲自己到現在還是不可一世。”
她頓了頓,繼而又繼續的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齊家的人了,和你更是沒有了半分的關系,我才懶得理會你這種瘋婆子!吉祥我們走!”
不願再和這種人有過多的牽扯,司思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不顧身後之人的叫罵,牽起來吉祥的手便就離開了。
“你們回來了啊!”
陸延看着司思拉着吉祥走了進來,而後氣呼呼的坐了下來,一連喝了好幾碗的茶水,臉上滿是愠色,不由得問道:“怎麽了,在外面遇上了什麽事情了嗎?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啊?”
“别提了真是氣死我了!”
司思将街上遇到了齊盼娣的事情和陸延說了一通,一頓吐槽之後,覺得心情終于是好了一點,之前沒有被自己注意到的問題也随之而來了。
“對了,這個齊盼娣不是應該在長水村嗎?不是應該和梁博廣在一塊,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而且聽那個丫鬟說的那些話……齊盼娣難不成是改嫁了嗎?”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
陸延恍然大悟,然後便就對着司思說道:“前些日子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我們這城中,前些日子,新來了一個縣令,姓唐。”
“來就來了嗎?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呢?”司思疑惑到。
“他和我們是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他兒子取得一門貴妾卻與你有那麽一點點的關系。”陸延說道。
“貴妾……和我有關系?難不成?”
司思心裏面已經隐隐約約的有了一個答案,吃驚的看着陸延。
陸延點了點頭道:“你想的沒有錯,他娶了那一門貴妾,就是齊盼娣。”
他長舒一口氣,緊接着道,“夫人可還不知,先前梁博廣被齊家趕了出去,連帶着齊盼娣也一起的跟了出去,但是過慣了好日子的人去過苦日子,怎麽可能适應得來呢?這還沒幾天呢,齊盼娣就和梁博廣鬧掰了,而後梁博廣寫了休妻書,齊盼娣又死皮賴臉的跑回了齊家。”
這可真是……
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的吧!
司思在自己的心裏面默默地腹诽到,然後又問:“接下來呢?她怎麽來這裏的啊?”
“被梁博廣休之後,齊家又不可能養着這樣的一個女兒,便拖了許多的關系,陪了好些嫁妝,嫁到了唐家,雖是貴妾之名,其實不然,她生活在梁家,還不如一個大丫鬟呢!”
唐家公子唐珏深本便是一個遊手好閑,貪花好色之人,齊盼娣嫁于唐家之後,雖是貴妾,卻活的不如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