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降滂沱雨,天知蓼将心。
三個人從黃燃衆書房出去,敬長安去找馬車,黃小嬌和馮念慈一起去自己房間拿了包袱在旁邊等着。
“念慈!我問你,這敬長安給我爹灌了什麽湯了,怎麽處處向着他?”黃小嬌把包袱背在身上拿着弓箭,對着遠處正在整理東西的敬長安比劃射箭道。
“二伯不是說了嗎?他一個人幹掉了通國的兩個将官,還救了二伯性命,相當于你的恩人才對啊!”馮念慈看了眼遠處的敬長安說道。
“是嗎?我感覺我爹這樣讓我們回去絕對有鬼!小心點那個家夥!”黃小嬌仔細回想下後說道。
“他?我怎麽感覺他應該比我們小才對啊?小心他幹嘛?”馮念慈狐疑的看着敬長安一眼說道。
敬長安将馬車安置妥當後,便駕車來到兩人面前說道。
“進去吧!有什麽事直接說。還有我沒去過你們在的地方,一會也多指點一下。”
“哼!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我不說!”黃小嬌頭一甩便直接進了馬車。
“别個她一般見識,夾子關回蓼都的路應該還算結實,一會我回給你指路的!”馮念慈投了個感謝地眼神後笑道。
“還是這位姐姐明事理,好嘞!”敬長安将馬車簾子放下,輕提缰繩,讓馬兒向關門走去。
關門守衛便是當初讓敬長安找到‘戊巷’的那位好心大哥。
“長安你這是去哪?”那人問道。
“統軍讓我把他女兒送回家裏去,中途遇見虎豹營再歸隊!”敬長安行禮說道。
“遇不到呢?”那人又問道。
“對啊!遇不到呢?”敬長安一聽那個大哥的問題,也自己問自己說道。
“遇不到,送回家呗!還不知道啥意思?”那個大哥爽朗笑道,給敬長安開了門。
奇怪的是,隻有源安方向大雨連綿,這邊卻是晴空無風。
“保重!”敬長安對着那個還在笑的大哥行禮說道。
“你也是!”那個大哥鞠躬回禮道。
敬長安這才搖動缰繩,駕車出去。
“我就知道!我爹沒安好心!”黃小嬌依靠在馮念慈身邊噘着嘴小聲說道。
“我以爲是擔心你的安全,看來還是想小了!”馮念慈也笑了起來,輕輕玩弄着黃小嬌的輕絲說道。
“念慈姐怎麽走?”敬長安輕輕敲了下馬車門框詢問道。
馮念慈從旁邊的窗口看了一眼,說道。
“向右,左邊是去陵泉的官道,右邊去往光州、商城、廬陽、弛北、下芍,嗯,反正很遠就是了!”馮念慈其實也沒太記路,一路上光顧着和黃小嬌玩了,開始是左狼衛帶的路。
“知道了,咱們到光州補給一下然後到下芍在找地方!”敬長安将馬兒輕輕撫摸一下說道。
“啊!回去了這些地方不玩一玩多可惜啊!”黃小嬌聽完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和他講啊,别對我說!”馮念慈捂嘴笑道。
“就不!”黃小嬌一聽又來了脾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搖着腦袋說道。
蘇淼的虎豹營現在正在陵泉休整,因爲神機處将新的圖紙給了吐萬方,他們正在連夜趕工,好巧不巧,敬長安就這樣和虎豹營擦肩而過。
黃小嬌想了想,覺得不行,心想道
“這傻子當真不看沿途風景豈不是太難受了!坐着馬車又沒有可以解悶的東西!”
便起身掀起簾子坐在敬長安身邊,看着他。
“我臉上又沒東西,你看我幹什麽?”敬長安感覺渾身不自在便說道。
“你後背上這把是刀還是劍?”黃小嬌不知道說什麽便指了指他後背的長鞘說道。
“‘一兩’刀!”敬長安摸了摸刀鞘說道。
“刀才重一兩?真的假的?”黃小嬌疑問道。
“不是,它的名字叫‘一兩’刀!你還是回去坐着吧!前面路不好走!”敬長安看着眼前的這個姑娘和善的說道。
“哦!”黃小嬌回了馬車裏臉色有點微紅。
“怎麽了?這小臉蛋紅撲撲的?”馮念慈點了點黃小嬌的臉蛋小聲說道。
“仔細看了看,長的确實有幾分‘姿色’”黃小嬌半天才憋出一句不仔細聽都聽不到的話來。
“你把他說‘姿色’不好吧!怎麽感覺他是女人?”馮念慈咯咯笑道。
“坐好了哈!前面有碎石!小心颠你們屁股蛋!”敬長安認真說道。
兩個女孩家在車裏笑的人仰馬翻,果然是個沒和女孩子待過的生瓜娃子,這種話也隻有他能說的出來。
“挺有趣的!”馮念慈捂着笑疼的肚子說道。
“什麽長安的,到了光州停一下,我要買點東西回去!先去官驿,把馬車停好!”黃小嬌說道。
“知道了!”敬長安控好缰繩盡量讓馬車行駛在平坦路面上答道。
過這段累手的卵石路,終于行駛在平穩的路面上,長安這才放掉缰繩,依靠在馬車旁看着四周的風景。
拉着的馬正是敬長安的老朋友了,知道敬長安要做什麽,便自顧自地往前走着。
這裏的天,太陽都仿佛溫柔許多,照在長安的臉上,暖意融融,看着前方一條還算筆直的官道,兩邊的山也漸漸少了起來,更多的便是一座座被開墾完全,滿是梯田的莊稼地。
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在田裏忙活的人,讓長安感覺心情甚好不由得唱道。
“鈴铛圓兒,叮當呦,将士揮鞭,斬敵頭,鈴铛方兒,不在喽,走時騎馬,躺回鄉!”
“這怎麽還唱起歌來了?念慈姐您聽過這歌嗎?還挺好聽的!”黃小嬌趴在窗口外看着風景,聽到長安唱的這首歌後問道。
“不知道,單從唱的意思來說,因該是斥候們的打油歌吧!躺回鄉應該是戰死後的意思!”馮念慈側耳傾聽後解釋道。
突然一個急停,黃小嬌的腦袋瓜撞在窗口上疼的直哆嗦。
“怎麽了!”馮念慈蹲在馬車裏輕輕揉着黃小嬌的腦袋詢問道。
“别出聲,應該是響馬!”敬長安說道。
“什麽是響馬!”黃小嬌小聲說道。
“強盜!可光州不是已經沒了嗎?怎麽還有響馬?蘇伯伯不是把山寨剿滅了嗎?”馮念慈皺眉說道。
光州稻香山,因爲以前是蓼國兵器庫,遷都後,成立神機處,便荒廢了這個地方,加上出了不讓使用兵器的禁令,一些從此沒了生活開源的雜耍武夫們,一半入了軍,一半回家,就一小撮最不成器的家夥們,殺了兵器庫的看守,自立門戶,成了一方禍害百姓的響馬。蘇淼領命與其周旋,在去年才将這貨烏合之衆繩之以法,臨刑前兩天跑出一個頭目,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這家夥也能隐忍,一直等到蘇淼起兵馳援,才想着做幾個買賣,然後繼續當響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因爲自己還有點兵器存貨,現在禁令這麽嚴,搶任何老百姓不都是手到擒來。
做了兩個案子,也怕人家手裏有東西,到了跟前才看到是花架子,隻是吓唬人用的,哪有什麽刀劍。這才想着再做一單去别的地方碰碰運氣。
眼前這個,不就是送上門的,在老遠的地方,自己兄弟踩盤子說“這輛從陵泉方向來的馬車上,有個俊俏佳人,柳眉杏眼,關鍵還細皮嫩肉的。衣服也挺華麗。絕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男的後背又把長劍,可看來看去,都像假東西,柄是布纏繞的,正常不應該是鐵制柄才對!”
幾個人将事先準備好的圓木往官道上一橫,站在官道上,等着敬長安等人。
敬長安一看這才來了個急刹,停了下來。
“小子!過路錢交了嗎?就敢走?”一個臉上全是刀疤的兇狠漢子叫嚣道。
“呦?蓼國還有交過路費一說?”敬長安将馬撫摸了一下,跳下馬車。回頭交代了一聲,對着面前幾個人說道。
“口音很生啊,不是蓼國一帶人吧!”其中一個個子最矮,手裏還拿着兩個闆斧的人說道。
“通國人!”敬長安學着那個死掉的斥候口音說道。
“蓼通戰事緊,你别不是探子吧!我們要查車!滾開!”那個一直沒說話在打量敬長安身後馬車的人一聽說是通國人,便更想把那個小女子給占有了便怒道。
“如果我不呢?”敬長安手扶背後的‘一兩’刀說道。
敬長安根本不想和這個臭番薯爛鳥蛋有什麽瓜葛。又不知道他們人就剩這幾個了便隻想吓唬吓唬道。
“嘴還挺硬?爾東,砍了他!”那個一看便是頭目的人,嗤笑一聲目露兇光叫道。
那個那闆斧的小個子,上來就要用闆斧剁了敬長安,敬長安将身一側,學着連長安的方式,對着那拿着闆斧的小矮子面門就是一拳。
周圍幾個人都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那小矮子向斷了線的風筝,飛出老遠,一動不動死的不能在死了。
“快跑!”那頭目大手一揮讓其他幾個人快跑。
“跑?”敬長安一聽,看着陣勢應該就這幾個人,便向前追趕。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幾個人都被敬長安抓了起來,最慘的是那個頭目,身上被敬長安放了自己背後的刀,怎麽擡都擡不起來,這才知道踢鐵闆上了。一直求饒。
這一切都在黃小嬌和馮念慈的眼中。
“乖乖,真的一拳打死一個人,怪不得我爹向着他!”黃小嬌眼睛睜的大大的驚歎道。
“他刀應該不是一兩吧,那個人,擡都擡不起來,最起碼有百斤重!”馮念慈指了指那個怎麽都擡不起刀的頭目說道。
敬長安拿了他們本來要綁自己的繩子,将幾個人手捆上,接過來,又怕那個頭目耍壞,便直接用刀鞘捅斷他一隻腿,才放心的,将幾個人拉了過來,一腳踢開幾個人才搬動的圓木,将幾個人拉到馬車前又捆了一遍說道。
“快到光州你們和我來這一套?一會給你們送到官府如實交代,不然和你們兩個肩頭上扛的這個小矮子一樣,當場斬殺!”幾個人頭點的和撥浪鼓似的沒有一個敢說話的。敬長安這才進了馬車,看着兩雙杏眼小聲說道。
“浪費你們時間了,沒事了!”
“不礙事,嘿嘿,敬大哥!”黃小嬌露出一臉癡漢像說道。
“走吧!”馮念慈嫌棄的看了一眼黃小嬌,對着敬長安點了點頭,敬長安這才從馬車裏出來,開始讓馬車向前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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