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長安,黃燃衆兩人身上全是厚厚的泥土,終于是快到了夾子關,黃燃衆停住腳步,趁閃電的一瞬間,看了下夾子關的某些重要地方,會心一笑。
馮念慈還是能夠看懂的,明暗堡都有人在,黃燃衆懸着的心,放下了些。
“奇了怪了,爲什麽身上這土弄不幹淨?”敬長安看着雨水還在身上打着,可衣服上的紅色土壤,就像長在身上一樣,用雨水沖不掉便詢問道。
“身上泥土是黏土,不用熱水是洗不掉的。忍忍吧,到了夾子關,我讓人給你燒水便是。”
黃燃衆也非常難受,可這一帶的土壤就是這樣,不用熱水根本洗不掉,身上還穿着甲胄,這泥土進了身,越來越重。
“知道了,統軍!”敬長安摳下來一點泥巴在手裏揉了揉,果真如此。相比那源安城的城磚是那種青色應該就是這種土燒出來的。
大雨依舊下着,根本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柏溫擡頭看了看關外,趕緊拍了拍還在打盹的王陽說道。
“有怪物!”
“啊?”王陽揉了揉眼睛看過去,也大吃一驚。
“ 遠處看的不真切的是什麽東西?全身是紅還是黑?”王陽站起身來望去,詢問柏溫說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要不用箭射一下?”柏溫提議道。
“可以,試試看!”王陽點頭說道。
柏溫拉弓等待下一驚雷的出現,一道紫色閃電從天空鑽了出來,下一刻柏溫就射出長箭。
敬長安沒有在意天上的驚雷,黃燃衆聽到了箭劃過長空的聲音連忙,拉着長安躲閃。
一支長箭射到兩人面前。長安這才反應過來。
黃燃衆當場就火大了,立馬吼道。
“那個狗日的放的箭,敢射老子?”
柏溫剛想再試一發,聽到聲音後愣了一下。
“這聲音好熟啊!”王陽也拉滿了弓,一聽轉頭對着柏溫說道。
“是幻聽吧?還是那其實是人?”柏溫疑問道。
“先射了再說!是人會這樣打扮?”王陽感覺是自己聽錯了,便說道。
于是兩人又射出兩支箭,黃燃衆又聽到同樣的聲音,趕忙又拉了一把敬長安,兩支箭就插在離兩個人腿邊不到半拳的地方。
“老子,是黃燃衆,誰放的箭,他奶奶的我過去不拿軍法從事!”黃燃衆都快氣瘋了叫道。
“完了!”王陽這次是實實在在的聽到了聲音,直接說道。
“王頭,您在這,我去接人!”柏溫将弓箭放好,連忙下了城樓邊跑邊說道。
“你害死我了!”王陽坐在城樓上,苦着臉說道。
柏溫一路小跑,先去了馮念慈的屋子說了聲,“黃統軍回來了!”
又趕緊讓人開門,出去迎接,七八個守城兵,快速趟泥去接兩個已經成了泥人的,黃燃衆和敬長安。
“統軍您回來了!”柏溫眼淚都出來了哭着說道。
“沒有你‘戊巷’這個小兄弟,我回不來!快去讓人燒水!我解不開這甲胄!”黃燃衆說道。
幾個人把黃燃衆,敬長安杠起來就往關内走去。
馮念慈在關内着急等待,見到兩個泥人,要不是黃燃衆說了聲。“辛苦了馮妮子。”
馮念慈都不敢認這就是他一直擔心的二伯黃燃衆。
“大家辛苦了,接下來明暗兩處三個時辰換崗,後城就留兩個人就行,每三處留一個‘戊巷’斥候,帶好鳥哨,随時溝通。其他的事情,明天我會說的!”黃燃衆對着那幾個兵說完,便慢慢走向統軍的房間,還不忘把敬長安拉在身邊一起走去。
王陽聽完回來的柏溫說完,想了想說道。
“沒說放箭的事?”
柏溫搖了搖頭說道。
“聽統軍的說話語氣,都感覺他已經太過于疲憊了,想着休息。”
王陽便不再說話,自己留着柏溫一個人在這,去安排統軍說的事情。
敬長安也享受了一次,統軍的待遇,被幾個人弄掉身上的衣服,在木桶裏泡上了澡,黃燃衆也在他旁邊,兩個人一起在木桶裏眯着眼睛,看着頭頂上昏黃的油燈。
黃燃衆解了乏才看了一眼敬長安的胳膊問道。
“胳膊上怎麽有這麽多傷痕?是這次在源安弄的?”
“統軍,不是以前采草藥刮的!不礙事了!”敬長安扭過頭趴在木桶邊說道。
“采草藥?你是哪裏人啊?”黃燃衆又問道。
“金南山,往甯村人!”敬長安答道。
“父母多大年紀了?”黃燃衆想了想問道。
“不在了,教我識字,教我采藥,人挺好的就是村裏說,命太短。”敬長安說完已經開始抹着眼淚。
“不是生父生母?”黃燃衆聽敬長安說完感覺話裏有話便問道。
“恩,說我是在嶺南那邊撿回來的,可我想着反正親生父母不要我了,我就好好爲這對爸媽争氣,可”敬長安憋不住了就哭了起來。
搞的黃燃衆也有點難受,便拿起水瓢對着敬長安頭丢了過去訓斥道。
“哭什麽!男兒有淚不輕彈!”
“哦!”敬長安揉着自己腦袋又把掉在地上的水瓢雙手遞給了黃燃衆。
兩個人泡完後,側門已經有人拿着衣服等候多時。
敬長安偷偷道了個謝,才把衣服穿好。
黃燃衆又帶着敬長安來到了,自己的臨時書房,馮念慈已經等候多時了,連忙迎了下腿腳有點不利索的黃燃衆。
“嬌兒呢?”黃燃衆坐到位置上後詢問馮念慈道。
“哎呀!二嬌不聽話我把她關在石牢裏了!”馮念慈一拍腦袋皺眉道。
“唉!我去一趟吧,那丫頭脾氣我知道,你去氣準往你身上撒!”黃燃衆歎口氣起身道。
“你也來!”黃燃衆準備出門看着坐的闆直的敬長安說道。
“是!”敬長安撓了撓頭說道。
黃燃衆,馮念慈還加上一個跟在後面的敬長安三人一起去了石牢。
此時的黃小嬌拿着自己用幹草做的小人,往牆邊砸邊說道。
“臭大姐,不對!臭馮念慈,知道疼了吧!不讓我去找爹爹!打死你!”
馮念慈聽到手捂着臉不知道該說什麽。
黃燃衆咳嗽了一聲,想着黃小嬌能夠收斂點,誰知道黃小嬌又說道。
“叫你關我,生病了吧!趕緊放姑奶奶出來,姑奶奶要去先捶了那個臭女人,再去殺通賊!你也有時間去,看看病!”
“黃小二!”黃燃衆感覺臉丢盡了吼道。
“咦?這聲音怎麽像爹爹的?爹!您沒事啊!快放我出去啊!”黃小嬌用力拍打木欄好杆說道。
“一天到晚沒正型,你姐姐爲你好!你都不知道,去洗洗,穿戴好了再到書房!長安跟我回去!”黃燃衆擺手讓守衛開門,對着黃小嬌生氣說道。
本來還在偷笑的長安,也被吓了一跳,跟在黃燃衆的身邊往書房走去。
“黃小嬌我幫你洗洗吧!”馮念慈試探拉着黃小嬌手說道。
“哼!别以爲幫我洗漱我就能原諒你!沒門!”黃小嬌嘴上是這麽說,還是把自己的小手遞給了馮念慈。
馮念慈這才長呼一口氣,拉着黃小嬌去了自己的屋子。
黃燃衆的書房,敬長安總覺得後背發涼。
衛兵拿了些涼草,用熱水泡了下,給黃燃衆敬長安一人一杯。
黃燃衆翻看了一下,夾子關的糧食儲備,箭弩情況,和人員名單,簡單抄寫一點後看着依舊隻坐一點三分之一椅子的敬長安說道。
“幹嘛這麽拘束,你救了我的命,這裏也都是自己人,沒這麽多禮節!”
“習慣了!統軍有事您盡管吩咐!”敬長安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太子的人嗎?”黃燃衆想了想詢問道。
“算是吧!我隻答應恩師隻爲太子效力三年,三年期滿,我就走了!”敬長安也沒藏着掖着直接說道。
“那三年以後你做什麽?”黃燃衆越看敬長安越順眼接着問道。
“回金南山,收拾好屋子,然後去伽羅山找我結拜兄弟去!”敬長安想了想說道。
“伽羅山清明觀?那也是太子的附臣啊?你去了還不是太子的人嗎?”黃燃衆感覺挺奇怪便說道。
“這個我确實不知,我答應我哥一定去找他!”敬長安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多大今年?”黃燃衆又問道。
“十七。”敬長安說完,便感覺後背更涼了!
“小三歲,女大三,抱金磚!還行!”黃燃衆摸着胡子喃喃道。
“啊?統軍您說什麽?”敬長安感覺黃燃衆有點怪怪的便詢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一會人齊了後,有點事情交代。”黃燃衆擺了擺手說道。
敬長安便喝了口涼草茶後,便不再詢問。
黃燃衆把書桌上的東西都看了三四遍了,都沒等到自己女兒黃小嬌,便有點心急。
差不多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馮念慈才帶着黃小嬌,在門外行禮求見。
“快進來!”黃燃衆喝了口茶說道。
兩人這才進來,黃燃衆一看黃小嬌的打扮,滿臉黑線,心想道。
“你怎麽穿甲挂弓啊?平常衣服哪去了?”
馮念慈和黃小嬌那知道黃燃衆的小心思,肯定是披甲帶武器才行。
“這是敬長安,要不是他殺了通将連長山,副将廉厥,蓼郎們以命相抵,我就回不來了!”黃燃衆示意兩人落坐後說道。
“就他?能殺掉兩個通國将領?”黃小嬌柳眉一挑看着敬長安說道。
“二嬌休得無禮!”黃燃衆拍桌訓斥道。
“爹!你老喊我乳名幹嘛?馮姐也就算了!他是個外人啊!”黃小嬌鼓起嘴說道。
馮念慈沒有出聲,但是眼睛都眯起來,嘴角努力的不讓它上揚。
“您不相信沒關系,咱可以比試比試!”敬長安感覺這女孩就應該修理修理,便直接說道。
“她不懂事,長安你也不懂事?瞧瞧你說的話!”黃燃衆感覺一個頭兩個大,便輕拍桌子說道。
“您怎麽了?向一個外人?”黃小嬌也很生氣,自己受了委屈自己爹也不知道安慰自己,還替一個外人說話。便生氣道。
“二伯,您直接說吧!您讓敬長安來書房又讓我們來,應該有什麽事情要講!”馮念慈趕緊上前說道。
感覺要不是二伯在,那敬長安和黃小嬌一定會打起來!
“你們和敬長安一起回家,敬長安如果遇到蘇總軍的虎豹營後再跟營回來!”黃燃衆揉着臉說道。
“我不同意!爹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啊!”黃小嬌從椅子上起身說道。
“知道了!”馮念慈看着黃燃衆沉重的表情,便行禮說道。
“念慈你?”黃小嬌瞪着馮念慈說道。
馮念慈使了個眼色,黃小嬌在看黃燃衆的臉色,便垂頭喪氣的說道。
“知道了!”
“統軍,我知道了!”全程沒說話的敬長安也起身行禮道。
“這是我的令牌,見到虎豹營,拿牌子表明身份就行!”黃燃衆從衣服裏拿出一塊牌子丢給敬長安說道。
“一路上黃小嬌不聽話,直接打就是了!”黃燃衆臉色鐵青看着黃小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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