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長安被黃燃衆這一點撥馬上想起來了,臉上皆是後悔,黃燃衆直接拉住敬長安說道。
“不用去了,他過得應該也不差!”
“什麽意思?我哥他……”敬長安話說到嘴邊,便不再說話。
“你也知道!若不是小嬌和我說起這件事情,我也蒙在了鼓裏明白的!至于那一真一假,什麽時候再次現身,也是以後的事情,坐下喝茶!”
敬長安重新入座,可再次喝茶,卻把自己喝醉了。
浮雲樓上,左廖坐在閣樓之上,等待着一個人的到來。
“明君!劉禾求見!”大内總管拾階而上,跪在樓梯口,磕頭行禮道。
“知道了!讓他上來吧!”
總管起身下樓,沒過一會兒,一個人走了上來。
“草民見過帝君!”劉禾在樓底看了個一清二楚,也學着總管的方式,跪倒在地磕頭行禮。
“朕讓你帶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左廖點了點頭,微微睜開雙眼,對着劉禾說道。
“回帝君!都帶來了!”
劉禾取下背後包袱,彎腰上前,将東西雙手奉上,左廖拿過東西,伸手示意劉禾坐下,劉禾後退幾步,挺直身體坐在一旁。
左廖看着包袱裏的一堆文書,一一過目,他的瞳孔在看到一個蓋滿章子的卷宗之時,陡然收縮,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停下了手上動作,開口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劉禾想了想直接說道。
“回帝君!這上面字字屬實,帝君應該考慮是時候,放手一把!”
“朕?豈能爲了那種人而放棄至親?這個不用你來考慮,你見不見他?”
左廖冷笑一聲,站起來将東西直接丢進了火盆之中,扭頭看向劉禾說道。
“大商的幕後下棋者已經開始落子,一切都不敢說,草民暫不能見,不過草民的包裏帶來的易容皮囊,真的要給他嗎?”
左廖聽完劉禾的話,身上的帝王壓迫再次釋放,劉禾隻有磕頭行禮,才能逃過一劫。
“陳公公!送他回去!”
左廖直接走下樓閣,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東西,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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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風揚臉,片片鵝毛裂樹梢。
一聲嬰兒啼哭,讓張燈結彩的白府上下歡呼雀躍。
一個老婦人,抱着一個嬰兒走到了衆人面前,微微行禮笑道。
“恭喜啊!恭喜!是個男娃娃!”
敬長安先是笑的合不攏嘴,可他沖進屋子,看着臉色煞白,臉上全是汗水的黃小嬌,哭了起來。
“辛苦了!仙女!”敬長安從丫鬟手裏接過毛巾,給黃小嬌輕輕搽拭着臉上的汗水,哽咽說道。
“你們爺倆真的是要把我累死啊!這正月才剛開始,就這麽着急出來!我不是沒得玩了嘛!”
黃小嬌噘嘴弱弱地歎息說道,她本想伸手給敬長安擦擦眼淚,發現自己已經精疲力盡,隻能盯着敬長安看。
“白老爺!您啊現在趕緊出去,我們需要給夫人整理一下,孩子就交給我們了!”
産婆再次進屋,就開始推着敬長安說道。
“哦!好好好!小嬌就拜托你們了!我就瞅一眼,我兒子!”
敬長安左右躲避說道,輕輕拿下襁褓上的鋪蓋,瞅了眼這個小眼睛不停轉的孩子,随後語出驚人。
“這怎麽這麽醜啊!完全沒有他父親的神武,和她母親仙氣十足的眼睛!”
“哎呀!白老爺!這娃娃剛剛降生,什麽都還沒長呢!可是能聽懂人話的啊!小心以後晚上睡覺,他欺負你啊!”
産婆笑的合不攏嘴,邊說邊把敬長安推出了門外。
“哎呀!果然是小小子,我是先教他兵法?還是拉弓射箭?要不先騎馬?我這外公有的忙喽!哈哈哈!”
黃燃衆一個人在庭院裏來回踱步,自言自語道。
“父親!父親!”敬長安一路小跑,找到了黃燃衆,拱手行禮道。
“長安?怎麽樣!小嬌如何了!”
“好着呢!不過我來找您是想問問給孩子起什麽名字?”
黃燃衆聽完後,在院子裏看着大雪紛飛,直接想到了名字,對着敬長安說道。
“敬大雪如何?或者敬大月?”
“額?父親您給孩子起名字?這麽随意的嗎?”
敬長安一愣,撓了撓頭,小聲說道。
“老夫?老夫真不是個起名字的料,你來問我肯定是知道的!故意消遣老夫是不是?快點說!”
黃燃衆尴尬的撓了撓頭,一看敬長安的嬉皮笑臉,有些生氣道。
“寒冬臘月出生,起名字叫敬淩寒如何?”
敬長安嘿嘿一笑,對着黃燃衆撮了撮手說道。
“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嘶!好名字!這個老夫喜歡!就叫他了!他的字輩是什麽?”
黃燃衆品了一品,脫口而出一句詩,詢問道。
“我是長輩!按照小時候父母的意思,長善救失,才智雙絕,他的字,就叫善桦如何?”
敬長安閉着眼睛仔細回想以後,對着黃燃衆說道,
“嗯!這樣也十分妥當!”
就在這時,大内總管帶着禮物入了門,緩慢走來。
“白将軍!帝君宣您入宮!”
敬長安和黃燃衆相視一眼,後者無奈搖了搖頭,伸手示意敬長安趕緊過去。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敬長安點頭行禮道
“嗯!咱家就在這裏等候了!”
敬長安隻能跑回自己的房間,穿上新衣服,趕緊跑了過去。
大雪鋪蓋了整個京都,路上的行人都在出門清理積雪,哪怕這雪還在下,他們也要讓出門的人,走在結結實實的路面上。
敬長安被陳公公帶到了禦書房,左廖的書桌之上,擺放着易容工具,他站在火爐旁邊,低頭思考,一直等待着。
敬長安進了門,大内總管緩緩将門帶上。
“哥哥!哥哥!出生了!是個小小子!我給他起的名字,叫敬淩寒!”
敬長安快步跑到了左廖身邊,臉上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生了!你這貨!爲什麽不令人過來通知朕?把朕當外人了?小心朕打你啊!”
左廖翻了個白眼,走到敬長安身邊,直接捏着敬長安冰涼的臉蛋,有些生氣說道。
“沒……沒有!我還沒讓人過來,您就讓……公公過來叫我了!”
敬長安被左廖扯的隻能踮起腳尖,小聲說道。
“不和你一般見識,對了!你這個月俸祿沒了!因爲沒有告訴朕!朕扣你錢很合适吧!”
“别啊!我本來就窮!孩子也有了,是不是又要買一些衣裳?還有置辦一些給我家夫人用來補身子的東西,這都要花錢呢!”
敬長安趕緊抱着左廖的腿,開始撒潑打滾,普天之下隻有敬長安敢如此沒羞沒臊。
“得得得!邊去!怎麽孩子一生下來,你就開始像個無賴了!起來!起來啊!哎哎哎!朕的衣服!剛穿沒幾天!把你臭臉拿來!好好好!朕妥協還不行嗎!”
左廖被敬長安的死皮不要臉,徹底折服了,連連敗退,敬長安這才從他腿上下來,嘿嘿一笑。
“尋刀,你對易容術了解多少?”
左廖轉身就走,可看到了書桌上擺放的東西,歎了口氣看向靠近爐子烤火的敬長安說道。
“易容術?就是那個可以變臉的東西?咱們不是在小年的時候一起去一個茶樓聽了說書先生說的了嗎!知道知道!”
敬長安點了點頭,給爐子添了幾塊炭,說道。
“對!你是知道的!現在是正月!源安和夾子關上的地方,都是積雪,沒有野獸,也沒有蟲子,視野十分差!正是能夠前往大商的好時機,朕想問問你,去不去那裏做點什麽?”
左廖摸了摸這易容的臉皮,對着敬長安直接說道。
“您是說?現在就去大商?可以啊!我早就想去了!”
敬長安答應的十分幹脆利落,可越是這樣左廖心裏越是過意不去。
“阿善他們在那裏已經待了整整一年多了,他們給朕的情報上說,已經摸清楚了鳳凰丸的存庫,數量龐大到不能想象的地步,如果你能夠将他們全部摧毀,殺掉那幾個爲大商做兵器的人,那麽在不久将來,我們與大商開戰勝的可能性就會加上一筆!你願意嗎?”
“這是當然願意的了!他們一日不除,我一日都在枕戈待旦!況且淩寒也出生了,我更要将他們除掉!”
敬長安的眼神變得淩冽起來,他握緊拳頭,認真說道。
“那你過來吧!朕叫人将你易容,然後直接出發,至于你的家人那邊,朕會想盡一切辦法補償的!”
稍晚時候一人帶着一枚戒指從皇宮出發,大内總管緊跟其後,可他根本不敢擡頭去看這手帶戒指之人。
路小乙在京都門外等候,他見到易容後的敬長安也是吓了一跳,吞咽一口口水說道。
“你真的是敬長安?”
“是嗎?你可能認錯了!”敬長安撓了撓頭,聲音也變得低沉,路小乙捏着敬長安的耳朵,貼近他耳邊說道。
“你這樣撓頭!我還不知道是你嗎?出發了!咱們去讓商國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