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裏的人和事出了很大纰漏,如果不把人清出來,我們根本接不了刀疤臉他們!”
敬長安點了點頭,環顧四周的人,心中那種殺伐氣直線上升。
路小乙明顯感覺到了敬長安的殺氣,趕緊拉住他搖了搖頭。
兩個人看着水缸裏的女人,同時歎了口氣,路小乙便把女子拉了出來,直接扛在身上離開。
“你們不能走!”看着在待客廳的男人,一瞧兩個人想要離開,趕緊跑過來制止說道。
敬長安看男人的眼神已經十分不友好了,男人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來,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問道。
“兩位大人,若不嫌棄,還是到寒舍躲避一下吧!”
路小乙上下打量了一番,感覺人家是真心實意,又想現在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便用手推了推敬長安,敬長安對着男人拱手行禮。
男人直接帶着兩個人特意從小路走,繞過了人多眼雜的幾個街道,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敬長安和路小乙進了屋子,看着牆上懸挂的各種破爛制式甲胄,以及直接在側屋擺放的香堂,這才知道這個男人家中兄弟,應該已經全部交代給了前朝。
“兩位從京都來到新城,趕了很久的路了,喝點水沒有茶,莫嫌棄。”
男人從自己那已經開裂的小櫃子裏,取出幾個豁口茶碗,放在敬長安和路小乙面前,敬長安坐下,路小乙将女子直接丢在一旁,輕咳一聲,男人一拍腦袋,趕緊從櫃子裏找了找,找到了一節粗繩子,路小乙便将女子五花大綁,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在女子鼻子旁邊晃了晃,這才轉身坐在了兩人面前。
“還沒問詢閣下怎麽稱呼?我有一點不明白,這寒舍挂着的全是軍中甲胄,你爲什麽沒有去京城,亦或者這當地的軍監換取本該給你的東西?”
敬長安根本沒有嫌棄這個屋子,反而有種親切感,他看着這個男人詢問道。
“在下單姓阿,一個蒙字,前朝的士兵,何德何能要本朝的俸祿?現在天下變成了兩國之争,我也想做些什麽,可奈何沒人舉薦,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阿蒙給兩人添了些水,撓了撓頭說道。
“您這是找對人了,問你的這個啊,對軍中事很有話語權,隻要你一句話,他就可以幫你!”
路小乙喝了口水,看着這個大髯漢子,笑着說道。
“當真?可我有私心的,我想成爲一名能夠深入敵後的斥候,并不想一直在佑國待着,這樣應該很難才是的!”
阿蒙苦笑了一聲,伸手去添水,他的眼睛始終都在偷偷看着敬長安。
“知道了!我給你安排一件事情,你先把手裏東西放下!”
敬長安噗呲笑了笑,看到了阿蒙的小眼神,并沒有直接明說,而且站起來将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拉了過來,指着她後背上的印記說道。
“我可以先把你送到軍營,你要想辦法找出兩個身上有這個刺青的人,想辦法将他們兩個弄出來!你能做到嗎?”
“如果我失敗了呢?”
阿蒙撓了撓頭,下意識問道。
“失敗了?你也要死!”路小乙直接開口說道。
“這?”阿蒙有些傻眼,他沒想到這個大官說話這麽直接了當。
阿蒙低下了頭,敬長安将女子放在自己的腳邊,想起了什麽事來,蹲在地上開始掰着女子的牙口,他直接撐開女子的嘴巴,仔細看着她的牙齒,果然發現了一個十分黑的牙齒。
路小乙歪頭一看,趕緊走了過來,抖落一把鐵扇,将鐵扇撐開抽出裏面的一個長溝一樣的東西,敬長安拉扯着女子的下巴,路小乙将那顆牙齒小心翼翼取了下來,拿到手裏一看,牙齒竟然是空的。
敬長安嘿了一聲,路小乙這才看見,那女子牙槽有個包裹完整小黑丸。
路小乙這個時候有些犯難,萬一這黑丸一碰就碎,這女子豈不是直接就會死掉。
阿蒙盯了半天,看出來了所以然。趕緊起身又跑到自己的小櫃子裏找着東西。
他拿出一個小布袋,打開以後就往自己嘴裏放,他蹲在櫃子前咀嚼了一會兒,這才從嘴裏取出來,到了敬長安他們身邊,伸手将東西放在了那個黑丸之上。
“來,咱們将她翻過來!”阿蒙一個手指輕輕蓋在那女子牙齒上,對着敬長安和路小乙說道。
三個人合力将女子舉了起來,阿蒙晃了晃她的頭,感覺可以了後,用兩根手指勾住女子的牙齒,一拉将東西丢在了地上。
路小乙和敬長安将女子放下,路小乙看着那團說不出來東西,用勾子輕輕剝開,看見了那完好無損的小黑丸。
敬長安示意将女子放下,路小乙看着女子眼皮動了動,伸手從懷裏掏出那個瓶子,在她鼻子旁邊,又晃了晃,女子又一動不動。
“這個黑丸應該就是他們的自殺用的東西,我想問一下,如果咱們當斥候,也要裝這個?”
阿蒙将東西直接捏了出來,把地上剩下的東西用一塊布包着放在桌子上問道。
“她們是死士,你是斥候,給你弄這個幹什麽?”
路小乙白了一眼,從他手裏接過這個小黑丸,從懷裏掏出一個更加好看的瓶子,将它放了進去,把給女子聞的東西,直接推給了阿蒙。
“你拿這個!好辦事,我們會在暗中觀察,不過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提前暴露了,真的會先殺你!當然不是我們倆!是她的同黨!”
“知道了!咱是大老粗,誰幹我我幹誰!那兩個貨色說不定,還打不過我呢!”
阿蒙将東西好生裝懷裏,嘿嘿笑道。
“你這裏有沒有地窖什麽的?這個女的需要關在那裏,等到我的人馬來了,回去給她洗洗!”
敬長安拿起桌子上的碗,給自己和路小乙都倒了點水在手上,看着阿蒙說道。
阿蒙點了點頭,将女子直接抄起來,就往後面走,過了一會兒回來,還拿了把鑰匙,恭敬遞給了敬長安。
“行!一定要一戰成名啊!”
敬長安接過鑰匙笑着說道。
這在新城送阿蒙進了軍營,一待就是五天。
期間敬長安還真的把縣衙一幹人等全部給關了起來,大佑皇帝收到了兩封信件,龍顔大怒。
連夜将郭營玖請了過來,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緊接着就寫了封聖旨,讓郭營玖和幾個清正廉潔的新官開始徹查國中貪污舞弊一事,将大頭一并殺掉,其餘之人戴罪立功。
百姓一時間對這個仁德君主,更加崇拜,不僅如此,連入伍收兵之事,都被一擁而上的百姓,被迫提前了一個月。
敬長安将肖槐,帶到了自己暫住的地方,肖槐自己跪在了地上,敬長安将他攙了起來,搖了搖頭道。
“肖槐,三年我一直忘了你,十分抱歉,這是我的不對,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至于其他的,我會幫你想辦法擺平!”
“師傅,其實我一直想回到軍中去,地方将領我甯可不要,我給楊三寫了很多次書信,他從來都是直接否定我,這是爲什麽啊!”
肖槐被敬長安拉到了小木椅子上,詢問敬長安說道。
“很簡單,讓你熟知百姓如何想,爲了讓你能夠在大戰的時候,充分利用一切資源。你呢?心不在焉,我要是不去軍監看了一下你的東西,我都不知道你做了這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路小乙推門而入,看見肖槐了以後将手裏的一堆東西直接放在敬長安的懷裏,指明道姓的說道。
“肖槐你個二貨!”敬長安看了兩篇就看不下去了,直接把文案用手卷起來,往肖槐的臉上打了過去,肖槐原地轉了個圈,重重摔在地上。
“師傅!路先生!肖槐知道錯了!”
肖槐跪在地上,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敬長安把東西丢在了地上,冷哼一聲不去看肖槐。
“我和你沒怎麽接觸過,我也不好說你,起來吧!多大人了!有賬回頭再算吧!”
路小乙将肖槐拉了起來,看了看他臉上的傷勢,歎口氣說道。
“真的是給我太大驚喜了!你管他作甚?虧我還想着幫他撈出來,最簡單的站崗都不去,竟然去夜市喝酒消遣!活成了他自己以前最讨厭的樣子!”
敬長安咬了咬牙,起身拉走路小乙,路小乙歎息一口氣,隻能離開了肖槐身邊,将地上的東西撿起了起來,有一個東西突然從一個信封裏,抖落了出來。
路小乙也沒有仔細去看,當他把東西都放好了以後,這才将信件拿了出來,若無其事地坐在桌子前,讀了讀。
“出大事了!白尋刀你看這裏!”
路小乙将這原本隻是記載肖槐喝酒的東西,無心多讀了兩遍,發現了其中不同的地方。
“酒館夜開店,其槐喝酒三壇!這沒啥啊!”敬長安對着路小乙指的一句話,讀了出來,看了眼低頭站在那裏的肖槐,對着路小乙疑問道。
“夜開店?肖槐你喝酒也隻敢在下崗後?是不是!”
路小乙看着肖槐詢問道。
“對啊!再犯又要扣錢,我已經快有半年一直堅持了!”
肖槐點了點頭,敬長安和路小乙兩個人同時心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