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國什麽時候?出了個八門宗師?”
漠豹兒吞咽口水,心裏一陣打鼓,一門一座山,就算漠豹兒拼死一戰,勝率不大。
“我部下的橫刀讓你見笑了!這次是真的了!”
敬長安冷笑一聲,突然原地不見。
“好快!沒看清!”
漠豹兒驚呼一聲,還沒去擋,隻覺得自己面門呼呼做響,下一刻那個帶有絕對實力的人,緩緩收了刀。
漠豹兒艱難的扭過頭,隻見他根本沒有看自己。
當子虎刀完全入鞘,那清脆聲響起,漠豹兒全身開裂,鮮血淋漓,而他手上的南絕箍棒,也驚裂破碎。
漠豹兒跪在地上,看着那些剛剛被自己打下坡的人,将面前不遠處的男人帶走,緩緩閉上了眼睛。
“解決了他們其中一個将領,其餘的盯着他們弩手打!先逼迫他們撤兵!”
敬長安看着其餘幾個傷勢不重的人,認真說道。
城門樓上,黃燃衆看着浩浩蕩蕩過來的大軍,心裏捏了一把汗。
“父親!他們人數衆多,我們是狹守光州城?還是與他們……”
黃小嬌站在黃燃衆身邊,小聲詢問道。
“你這話說的,光州城的護城河,挖深了近三丈,再加上大門完全被巨石死死抵上,城牆上還有矛槍孔,他們怎麽攻的下?”
黃燃衆冷哼一聲,說道。
黃小嬌看到黃燃衆不由自主地手抖,慢慢靠了過來,伸手壓住了自家父親的手。
“無礙,無礙!”黃燃衆呵呵笑了聲,将手放在了腰間的配劍之上。
“攻城弩準備!”
一個人看着遠處如此固若金湯的城池,舉起了手中旗幟。
那些讓人看着十分巨大的圓木被打開,黃燃衆定睛一看,最擔心的東西,還是來了。
“這是什麽?弩?……”黃小嬌根本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下意識地說道。
“所有人!給我立刻放箭!集中精力,把那幾個巨弩給我幹掉!”
黃燃衆拔出寶劍,用盡力氣吼道。
蓼國弓箭手,紛紛拉弓,在他們身旁,是滿滿三個箭袋。
大批箭雨從光州城升起,一時間有遮天蔽日之勢。
商國士兵紛紛舉起盾牌,保護好自己袍澤。
敬長安和自己的一幫兄弟,乘機而入,在後方卷起血雨腥風。
黃燃衆看到了遠處突然崩塌的盾牌,心裏有數,再次下令說道。
“重箭!”
那些在弓手身後三人一組,兩人拉着大弓,一人放上有手腕粗細,一人之長的箭頭,點燃箭後的油繩,開始放箭。
一陣又一陣遮天蔽日的箭雨中,突然有多了些帶着火光的粗箭。
那箭砸在盾牌之上突然爆炸開來,大火瞬間包裹住周圍幾個士兵,慘叫聲此起彼伏。
黃小嬌伸出頭,看着那被大火包裹着的商國士兵,頂着痛苦,紛紛遠離自己人,往必死無疑的地方去,黃小嬌不忍直視,轉過了頭。
“這就是戰争,他會讓人歇斯底裏地叫喊着,知道爲什麽爲父我把新軍安排在最後了吧!”
黃燃衆用手敲了敲,黃小嬌的頭盔,小聲說道。
“知……知道了!”黃小嬌揉了揉眼睛,平複自己的心情。
“給老子!狠狠地打!”那個臨時擔任指揮使的人,看着沒完沒了的箭雨,怒吼一聲道。
商人士兵也顧不得其他的,就算是死也要将弩箭裝填上,發射出去。
箭雨并沒有停歇,反而幾聲沉悶的東西,向黃燃衆光州城池過來。
黃燃衆擡頭一看,趕緊驚呼道。
“撤!!!!!”
可爲時已晚,巨大的弩箭砸在城牆上,迸射出來許多散碎的石頭,砸傷了站在台子上的弓箭手。
“别停下!繼續射箭!”
黃燃衆看了看受傷的人,趕緊說道。
“哈哈哈!就對着那邊打!”指揮使對着那些拼命射出攻城商兵說道。
一支又一支反擊的弩箭被裝填發射了出去。
蓼國的絕對優勢被徹底翻轉,弩箭集中撞擊那幾個地方竟然被打出了豁口,商國軍士氣高漲,他們選擇了沖鋒。
敬長安和餘下的人急了眼,人實在太多了,就算用拼了命的殺,這聲勢浩大的呐喊聲,完全不能吸引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
“禦!!!!!!”
黃燃衆帶着盾兵從崩塌的地上湧了出來,他們盯着湧過來的商軍,準備決死一戰之時,天空突然響起三聲長箭,商人竟然停止了攻擊,開始往後撤了起來。
商軍撤退的十分迅速,敬長安他們同時也被暴露出來,可讓敬長安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商國士兵竟然向他們丢起盾牌,數不清的盾牌将敬長安等人活埋了。
“這是什麽意思?”黃燃衆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其他人卻振臂高呼,他們勝了。
“父親?這箭從很遠的林子傳來的,我看的十分清楚,莫非馮大伯那邊有了什麽新動靜?”黃小嬌也從城門樓上跳了下來,看着走到黃燃衆身邊說道。
“不知道啊!不過還好,損失不算太嚴重!清點人數,回頭再說吧!”
黃燃衆對着手下人說完安排,正想拉着黃小嬌離開,一個歪頭看着遠方堆成山的盾牌,想了想開口說道。
“啓禀将軍!那遠處被堆成小山丘一樣的盾牌群,方才突然動了動!”
“嗯?”黃燃衆回頭看向遠處盾牌,一個人竟然從裏面爬了出來,用盡力氣喊道。
“救人啊!我們被活埋了!快點來人啊!救人啊!!!!!”
“這聲音好熟悉啊!”黃燃衆一愣想了想,喃喃自語道。
“忘了!敬……白尋刀他們一直在敵後,莫不是他們被壓在了盾牌底下!”
黃小嬌一拍腦袋,想了想趕緊說道。
“哎呀!還真是!來人放鎖橋!救人!!!”
黃燃衆趕緊對着城門樓上呼喊道。
鎖橋被放下,一群盾牌兵,護着黃燃衆黃小嬌以及其他虎背熊腰的人,往那盾牌小山丘跑了過去。
“醒醒?醒醒!”黃小嬌跪倒在地,将一個爬出來渾身是血的人,抱在懷裏,拿掉他的面甲和頭盔,掐着他的人中,說道。
那男人猛的吸一口氣,看着衆人趕緊爬了起來說道。
“白将軍和其他弟兄都在底下,快救人!快救人!”
那男人艱難的搬開一個盾牌,說着說着眼睛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唉????快來人!一起搬!”
黃小嬌将那滿臉全是血污的人,拖了出去,開始招呼着人說道。
盾兵趕緊散開,将這地上堆着的三角盾山,團團圍住,那些蓼國士兵開始搬動找人。
黃燃衆和黃小嬌也在其中。
“别有事!别有事!尋刀!你在哪裏?說句話啊!”
黃小嬌飛快的甩着盾牌,竟然比士兵手裏搬盾牌的速度還快。
黃燃衆覺得甲胄礙事,幹脆脫下了甲胄,光着上身,開始翻找。
一個又一個血人被找了出來,唯獨就是沒有敬長安。
“一定是哪裏不對!還是什麽地方沒有找到!快給我找啊!”
黃小嬌臉上全是汗水,她還在用手扒拉着,自言自語說道。
黃燃衆看着那十幾個人,艱難吞咽了一口唾沫,深呼吸幾下,又開始扒拉。
日頭變得越來越大,天空也亮起了幾個星星,可敬長安依舊在那幾個盾牌底下,沒有找到。
月亮群星閃耀,光州城不遠處,亮起了十幾個火把,他們都站在最後一個盾牌山前,不敢動彈。
他們都知道,這麽笨重的盾牌,花了這麽長時間,沒有找到的人,基本上判了死刑。
黃小嬌累的昏厥過去,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怎麽停了!快!”
“你回去吧!老夫一個人在這裏!一會兒一定把白尋刀給你帶回來!你的手全是口子!”
黃燃衆拉住黃小嬌,指了指她手上剛被纏上白布條,認真說道。
“我不!黃将軍!您什麽意思?人還沒找到?您讓我回去!”
黃小嬌看着黃燃衆,眼裏全是不可思議的樣子,她質問道。
“來人!送黃宗旗回去!”
黃燃衆顯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他讓人将拳打腳踢的黃小嬌帶了回去,自己一個人走到了最後一堆盾牌下,開始搬了起來。
那些士兵也跟在其中,開始傳着盾牌,黃燃衆搬開所剩無幾的盾牌時候,看見了一隻蒼白的手,他愣住了。
他的手又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黃燃衆擡頭看了看天空,一顆流星恰巧劃過。
黃燃衆的臉上也劃過了幾滴眼淚,黃燃衆哽咽了一下,搬開盾牌,一看。
竟然是一具商國士兵的屍體,黃燃衆牙槽咬的咯咯做響。
一手拉着屍體,給甩飛了出去。
衆人皆是一愣,随後都咽了口口水。
“讓老夫流眼淚!你這個異瞳人根本不配!”
黃燃衆罵罵咧咧的說了句。
繼續搬着盾牌,終于看到了一個趴在地上的人。
“白尋刀!白尋刀!你沒事吧!”
黃燃衆趕緊蹲在地上,把敬長安拉了起來,用手扣掉他臉上的面甲,掐了掐敬長安的人中。
“疼疼疼!天亮了?”
敬長安張牙舞爪的睜開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