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前通朝遺留下來的三小撮真響馬,在大漠戈壁搖身一變成了一幫沙盜。他們是由大商控制的有組織隊伍,目的是爲了搶奪嗅到商與佑重新結盟時機的兵器販子手中的制作圖紙,爲以後打大佑提供破解其甲胄,攻堅武器的有利條件。
帶頭的人收到消息,有一幫從大佑趕來商國的使節,上面的意思很是明确,讓他們試試這一幫人的身手,用來估算大佑整體的兵馬實力。
按理說這正是兩國之間最爲重要的事情,彼此都應該收斂自己的那些灰色地帶,可佑和商國都在這個地方選擇是默默無聞,其中的那些東西,隻有那兩個執棋者知道了。
這江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棋盤,小規模的博弈,終于悄然結束,而真正的棋子卻才走了第一步。
敬長安拿到了這個奇怪女官給的羊皮卷,騎上從來沒有見過的生物,聽人家說,這叫駱駝。
一陣清脆悅耳的駝鈴聲,伴随着這一隊人馬,前往了大漠深處。
一個個是用方沙布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路小乙被敬長安放在了末尾,自己和百湖以及千山在排頭,王笙依舊負責整個隊的調度。
大漠沙如雪,夜至穿骨涼。
就這樣他們走到了下一個城池,這個城池無名無姓,遠遠望去,如同突兀生出來的一個土包一樣,敬長安他們需要補給水,隻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敬長安下了駱駝,想要去拍打城門,可手剛放上去,城門便直直倒了下去,揚起巨大的灰塵,所有人趕緊往敬長安這邊聚了過來,警惕地打探着四周,待塵埃落定,這才看見,城中街道上遍布大小不一的凹痕,還有不少拖拽東西留下來的長長痕迹。
敬長安伸出手,示意他們可以先進城。
路小乙騎着駱駝最後過來,他下馬走到敬長安身邊,摘下頭上的黑紗,想要開口說話,敬長安卻先說道。
“看樣子也是受到了那個所謂的饕餮雲影響!應該是出了城去了别的地方,這羊皮卷上也提了一句,城中人如同寒星!說明并沒有太多人。”
“可我覺得這個地方有些古怪,你過來看!這裏雖然掩蓋的很好,可這種斑點味道卻是血啊!我隻有八成把握,這裏絕對不僅僅是因爲那個雲,應該還發生了别的事情,别的十分可怕的事情。”
路小乙點了點頭,他走到大門旁邊,在内側土胚壁上,看到了一排細微的斑點,用手輕輕扣了扣,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路小乙的瞳仁猛然收縮,他走到敬長安面前,指着手上的暗灰色浮土,認真說道。
“找到水源,讓他們留個心眼,然後你讓百湖和千山兩個人變成影子,我一個人去城中摸索一二!”
敬長安看着那些随便坐在地上,拍打自己腿和肩頭的士兵們,貼近路小乙的耳邊說道。
“知道了!這個你拿着,如有事情,拉一下,我們就會過來!”
路小乙點了點頭,從懷裏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個小竹筒,裝到敬長安的懷裏,拍了拍他的胸口,認真提醒說道。
“知道了!放心好了!”敬長安點了點頭,将身上的黑紗全部扯下來,握成一團,遞給了路小乙,三下五除二就攀上了城頭之上。
路小乙用手遮擋着太陽光,擡頭看見敬長安給他打了個安全的手勢,這才将黑紗往胳肢窩一夾,往士兵那邊走了過去。
敬長安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視這個高低不一的土方樓群,看到一處地方實在詭異,便往後推了推,開始助力跑了起來。
路小乙拉着百湖和千山将敬長安要求的事情傳達下去,兩個人點了點頭,從駱駝背上的帶子裏,拿出自己的匕首,兩個人趁着路小乙召集人馬之時,入了旁邊的小巷子,兩個人一同發力上了樓上,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敬長安在土樓中來回穿梭,終于離那個唯一樓上門大開地方,敬長安翻滾落了地,順勢拔出自己的子虎刀,開始慢慢靠近這個門口,他側着身子,慢慢靠近,微微扭頭往下看了過去,裏面竟然有火光,隐隐約約還有血腥味從門中散了出來,敬長安更加笃定路小乙的猜測,這裏其實有人,而且還是賊人。
敬長安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順着樓梯走了下去,他越往下走越能聽見那男人的腌臜聲音,以及女子的凄慘叫聲。
“二爺,你都玩一個了,這個就給我好了!我拿旁邊的兩個和你換!”
“龐三兒,你糊弄誰呢?那兩個臭蛋有老子這個好?說不定還是個生瓜,滾一邊去!老子還沒開葷呢!”
“别過來!你們别過來!來人啊!救命啊!”
“呦?叫喚?這屋子堵的如此嚴實,你喊破喉嚨都沒有!”
女子被那個奇臭無比的漢子,死死按在牆上,脫着她身上的衣服。
“這就對了嗎!你瞅瞅你那邊的兩個,不聽話!爺就送她們走!不過你别傷心,爺愛完了你,她們倆我還會去愛的!”
敬長安看到這一幕,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嘶!二爺!你聽到沒有?誰在磨牙啊!”
那個隻能去脫屍體衣服的瘦子,冷不丁的覺得背後直發涼,看向那個即将侵犯女子的胖子說道。
“你小子有完沒完?别打擾大爺雅興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我就不能有點自己的時辰?”
“好好好!您繼續!我和這兩個還有點溫度的小寶貝們!玩一會兒!”
“玩去!小娘子你看看!他就是個禽獸!你看看我!我對你可算是特别好了!”
男人将這個妥協地赤裸女子,拉了過來,按在那兩具屍體旁邊,讓她看着那個瘦猴子在那裏上下其手,笑着說道。
敬長安排查了所有地方,發現果真是沒有其他出口,這個時候敬長安已經悄然來到了那個即将開始動作的男人身後,悄無聲息地将他的頭顱,給砍了下來。
随着那噴血不止的無頭屍體,重重倒地,瘦猴子根本沒有意識到,反而說着。
“這麽大力氣!地動……”
猴子還沒說完,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屍體前面。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扭頭一看,自己便飛了起來,重重砸在牆上,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子,呆呆地在那裏噴着鮮血。
“你沒事了,你……”敬長安覺得下手都有些髒,那女子木讷地站起身來,走到敬長安身邊,一把抱住了他,敬長安愣了一下,趕緊脫着自己的衣服,女子搖了搖頭,穿上地上被撕爛的衣服,蹲在地上。
“他們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能說說嗎?”
敬長安将刀放在地上,蹲在女子面前柔聲說道
“客是蓼國人吧?你的通言說的帶有蓼國人的味道!”
披頭散發的女子,沒有擡頭反而問敬長安說道。
“是!要不咱們……”
敬長安還沒說完,女子打斷他的話又說道。
“珏圖沙盜!至少他們是這麽稱呼自己的!我們這個城!男子都被殺光了!女人被壓在城中的驿站,你殺的是他們的二把手,和傳令官!至于還有多少人,我不知道!還有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記得把樓上的門關上!其他的不要管了!”
“姑娘你說話怎麽快?姑娘你……”
敬長安撓了撓頭,這面前女子說話的語數真的有些快了,敬長安沒有聽的太全,他無奈的撓了撓頭,還沒想好說什麽,隻見女子拿起自己的刀,劃開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噴了敬長安一臉,敬長安當場楞在了那裏。
“太髒了!這個地方!我希望我……沒有來生!”
女子絕望的眼神,盡收敬長安的眼底,敬長安顫抖地拿起地上的刀,放回自己的刀鞘,連滾帶爬地上了階梯,爬到了有陽光的地方,他将門輕輕關上,癱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一身的鮮血,他有些不明白,他也知道自己目前不配明白。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敬長安這才艱難起身,他扶着牆面,擡頭一看,便看見了遠處幾個穿着十分厚重衣服,勾肩搭背的男人,而在他們後面,便是被繩子拉扯的,蓬頭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子,敬長安能夠感覺到她們絕望。
“太髒了!這個地方!我希望我……沒有來生!”
敬長安的眼睛突然變成了暗紅色,他的喉嚨咕噜咕噜的冒着低吼,他拔出自己的刀,後側幾步,開始一躍而下!用接近瘋狂的步伐飛快的向那邊沖去。
“這是什麽?快……”
其中一人,看見如此瘋狂之人,趕緊叫着,可話還沒說完,自己胸口便插上了一把雪白色的大刀。
兩個人趕緊拿起,腰間的弩箭,還沒有上弦,兩個人的胸口,就被能夠聽到破空聲的拳頭,重重砸扁了。
兩個人随後就倒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沒了動靜。
“聽的懂!通言不能?到我身後去!我乃大佑白袍兒尋刀!你們!安全了!”
敬長安将那些收到驚吓的女子手上的繩子直接扯了個稀爛,眼睛恢複了正常,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