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軍!”路小乙深吸一口氣,叫喊道。
“出發!”敬長安扭頭看向這些人,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大門打開,敬長安依舊站在原地,所有人上了自己馬車以及小青柿馬,開始緩緩出發,敬長安這才将手放在了嘴裏,吹了一下。
一匹身上載滿東西的高頭大馬,跑到了敬長安的身邊。
敬長安翻身上馬,等到馬車全部離開,自己這才緩緩跟了上去。
“主人?您沒事吧!”百湖和千山一左一右跟在敬長安的旁邊,路小乙遛的比誰都快,等敬長安他們出了大門,就快馬加鞭趕到了前頭。
“沒事兒!倒是你們,這麽多天爲我操勞辦事,長安有些羞愧!”
敬長安一愣擺了擺手,對着笑的特别開心的百湖說道。
“那個約定,主人不必放在心上,看樣子遼國遲早是……”
百湖在金南山的所見所聞,讓她不由得想起當初與敬長安的那個約定,現在看着敬長安這個樣子,百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哪怕是說些什麽。
“沒事,答應過恩人的事情,我會盡力而爲,倒是你們倆,這路途遙遠,多休息休息,一切有我!”
敬長安聽到百湖這話中有話,轉念一想便知道她們在金南山一定知道了什麽事情,百湖是個什麽樣的人,敬長安其實并沒有太過于去了解過,聽話是真的,至于其他之事,他隻能等到去了商國才能明白。
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家族,以及那三個君主爲什麽要讓他們敬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敬長安不打算在逃避,而是一步一步将它們全部揭開,了卻心中腌臜事,從此便是舉燈人。
因爲此事極其隐秘,京都衛便在清晨開市之時,突然宣布今天是避嫌日,讓百姓不許出城,不許開窗開門,等待通知。
敬長安他們在一行人在京都路上,根本沒有見到一個百姓。
“原本以爲會有百姓來送送的……我還想……”
“你想個大白菜!你想,這事這麽隐蔽,如果讓百姓知道,三言成斧,五言成虎……”
“你們兩個少說話多做事行不行?”
兩個剛剛入軍不久的年輕士兵,看着無人的鬧事街,自言自語的說着,他們的領班也就是王笙,十分無奈的下了馬車,跑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他們兩人身邊,認真詢問道。
“是!領班!我們隻是覺得這麽大陣仗的出使,竟然沒有百姓相送,實在是太那個了!”
王笙将這個開口說話的人,胸前的小牌子拔了下來,看了看他的名字,眉頭一挑,又瞅了瞅這年輕男人的配刀。
“和文閣第三批刀客?”
王笙将牌子給他放回原處,笑着說道。
“正是!領班您也是和文閣的嗎?我怎麽沒看見您腰間配刀啊!”
年輕男人下意識的撫摸這個用命換來的配刀,笑着說道。
“第一批,我們的刀是背在後背上,三批正好換了将頭兒,也改了帶刀姿勢,不過你們沒學思不語嗎?”
王笙扭過身子指了指後背,這才轉過身子認真說道。
“知道了!”兩個士兵互相看了看彼此,把頭低了下來,認真說道。
王笙點了點頭,這才跳下馬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出了京都,敬長安這才松了口氣,看着遠處的一片昏黃,懶洋洋地趴下了,馬背上。
百湖和千山兩個人相視一笑,敬長安那個馬背上酣睡的習慣,又開始了。
路上的休息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到了需要吃飯的點,每個人都會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些幹炒小米,就着水送進肚子裏去。
路上實在是太過于無聊,士兵之間不允許交頭接耳,哪怕是路小乙也沒有這個特權,路小乙一個人騎馬走在前面,身邊連個喘氣的人都沒有,他有些後悔,還不如躲在百湖和千山後面,就算敬長安想幹點啥,那就讓他幹就是了,哪有這般無奈。
敬長安吃了睡,睡了吃,沒事就逗逗自己的馬兒,百湖和千山兩個人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敬長安沒有多說什麽,隻覺得身前那些忍不住回頭看自己的士兵,兩隻眼睛裏寫滿了羨慕。
“你們倆,爲啥穿了甲胄,還是有人能夠認出你們是女子呢?”
敬長安趴在馬背上百無聊賴,看着百湖精緻的側臉,下意識地問道。
“主人是嫌棄百湖施了薄黛嗎?”百湖歪頭看着敬長安,眨了眨眼睛,瓊鼻微皺,敬長安有些招不住,趕緊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你正常點!再這樣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呀?”百湖把馬兒往敬長安那邊靠了靠,十分期待的看着敬長安。
“……………………………………………………………………”
“你赢了!我還是睡吧!”
敬長安發現自己根本逗不了百湖了,思考了很久,說完趴在馬背上,一臉無奈的撫摸着馬鬃。
“打發路上的枯燥乏味,有很多辦法,主人何必自讨沒趣,去挑撥百湖?早就給您備好了東西,你等下!百湖給您找一下!”
百湖捂嘴一笑,看着敬長安現在的樣子,十分的開心,笑着說道。
轉身從馬背上找出兩個小玩意,恭敬地遞給了敬長安。
“這是什麽?”敬長安接過東西,看着這個四四方方的小部件有些疑問說道。
“四方木,就是用來解悶東西,您看,這上面有四個小珠子,将珠子在這個能活動的小木塊裏來回推動,能推進一個最上面的口子裏,就算赢了。”
百湖拿過來一個,對着敬長安認真說道。
“原來如此,可這個太簡單了!你看好了!”
敬長安推了兩次,以後馬上明白了其中意義,在百湖有些疑問的眼中,很快就将兩個四方木的珠子,全部推了進去。
“咦?怎麽這麽快的?”百湖有些傻眼了,這個小玩意自己自從買了以後,根本沒有成功過一次,而敬長安卻三下五除二就給搞定了。
“你這不行,你應該………………”
敬長安還沒說完,路邊噴射出來大量的濃煙,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吸入了煙霧,紛紛倒地不起。
帶的物資也在驚慌失措中馬兒的亂跑途中,散落一地。
路小乙趕緊甩掉身上的甲胄,撕開衣服堵住口鼻,可一切實在太遠了,他才做完這一舉動,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大哥!這把撈到大魚了!這麽多糧食,夠弟兄們吃好久的了!”
一個蒙着厚實面具的男人,走到後背上挂着兩把狼牙棒虎背熊腰的漢子旁邊,笑着說道。
“若不是他左賊逼的太緊,還有那十分狠人的宋之卿!我們這幫人能淪落到這個地步?百姓傷不得,至于你們這些狗腿子,莫怪了!”
虎背熊腰的男人,是頰睛山的一幫悍匪頭目,他們原本是通國的武官校頭,隐匿在這個地方已經多年,至于爲什麽沒有人上報給朝廷,是因爲他們從不欺負百姓,頰睛山背山忘湖,又是無人區,隻是說時運不濟,敬長安他們與這幫出來想要攔截商販的響馬們,歪打正着。
一百多号人将這些物資全部運了回去,本就饑腸辘辘,又爲了圖省事,便隻拿走了他們的兵器,至于沉重的甲胄,對于他們而言太多餘雞肋,還不如讓他們穿在身上。
百湖和千山因爲在後面,機關離她們和敬長安太近了,三個人熏成了黑臉大漢,僥幸逃過一劫。
敬長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他依靠着頭頂上唯一一個口子,透出的光亮,看清了四周。
“嗚嗚嗚嗚嗚嗚!”百湖也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綁在柱子上,而且有什麽東西正在往自己臉上爬,她看不見,又能聽到細細碎碎的聲音,隻能嘗試着哼唧道。
敬長安深吸一口氣,開始用力撐着自己的雙臂,臂力過人的敬長安,竟然把麻繩撐斷了。
他趕緊解開自己的繩索,聞聲摸了過去。
看見一隻蜘蛛正在一個人的臉上爬來爬去,用手直接把它捏死了。
敬長安摸着自己的胸口處,果然火折子沒有被人收了去,十分開心,他打來火折子,吹亮了它,這才看見滿臉都是灰色粉塵的百湖。
“你這樣子,像個男人了!”敬長安給百湖松綁,扯掉她嘴上的麻布條,小聲說道。
百湖被敬長安松了綁,還不忘用手錘了敬長安一下,敬長安永遠眼睛瞪了她一眼,後者一臉無所畏懼,敬長安這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個人慢慢地給周邊的人松了綁,叫醒他們,他們在敬長安捂嘴的情況下,緩了緩這才安靜的坐在原處。
敬長安找到了路小乙,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用手搖晃醒他,而是學着黃小嬌擰自己的方式,捏起路小乙大腿内側的一小塊肉,用力的扭着,路小乙馬上驚坐起來,敬長安捂着路小乙的口鼻,讓他不要出聲。
路小乙眼淚都疼了出來,看着臉上十分得意的敬長安,點了點頭。
敬長安這才松開路小乙的口鼻,路小乙揉着自己的大腿,看着周圍漆黑一片的牆壁,小聲對着敬長安說道。
“八成遇到響馬了!不過我很好奇,佑國怎麽可能會有響馬的!”
“不知道,我看了一下,我們身上的東西,都沒有動,隻是拿走了兵器……”
敬長安話沒有說完,就聽見頭頂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對着其他人打了個手勢,其他人趕緊将繩索綁在了身上,閉上了眼睛,敬長安也吹滅了手中的火折子,緊貼這牆面。
“換班了!你們也去吃點東西,以前天天吃冬葵,地菜,這次有小米粥喝!”
“不過,二當家他們我們就這樣餓着嗎?不給他們吃點什麽東西,畢竟……”
哎呦!我的柳大善人,你自己的難以裹腹,還想着這幫狗奴才?大哥說了,後天給他們風光大葬!吃完東西,滾去淘沙!他們埋在這裏也挺好的!”
“可是……”
“滾滾滾!”
聲音戛然而止,沒過多久便是鼾聲一片。
敬長安這才重新吹亮火折子,開始仔細打量這周圍,其他人也癱坐在地上,揉着自己被捆綁酸痛的地方。
敬長安看着周圍完全都是封死的,看來隻有上面的光亮地方,才是入口。
他順着那個光亮,往地上一看,果然如此,地上有什麽東西壓過的痕迹。
“他們是順着梯子把我們丢下來綁起來的!”
路小乙一直都跟在敬長安的身後,看着敬長用火折子照的地方,認真小聲言語道
“看來隻能搭人梯了!你們送我上去,我會帶你們出來的!”
敬長安想了想認真說道。
幾個人趕緊走了過來,三個人蹲在地上,兩個人扶着他們的肩膀,站了上去,敬長安最後一個上去,摸到了光亮之處,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