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念着面前擺放着的一本書。《問心三昧》
劉禾跪坐在明君後側,一丈之處,汗流浃背,不停地擦着頭上越來越多的汗水。
“劉堂主?”聖君頌完書中大智慧,扶着蒲團,艱難起身,輕聲說道。
“草民在!聖上!”劉禾趕緊起身,即使雙腿麻木不堪,他艱難移動步子,走了兩步,撲通跪下,磕頭行禮道。
“莫慌張,朕腿也有些發麻,不也站在這裏一動不動嗎?我聽說,護國将軍敬長安是你的結拜弟弟?可有此事?”
聖君笑了笑,擺了擺手,眉宇之間,透着帝王應有的威嚴,他努力的克制自己氣息外露,詢問道。
“聖君英明,是的,我和他一同長大,親如兄弟!”
劉禾磕了個頭,感覺全身沒有力氣,自己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咽喉被誰捏住了一樣,他努力地從嘴裏搞出了點唾沫咽了下去,這才顫聲說道。
“朕知道了……别動!”
聖君話沒說完,從長袍裏甩出一把軟劍,目視着遠方,劉禾一下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弓一個箭步用自己身體爲盾,擋在聖君身前,将手伸進自己的長袖裏,拔出一把匕首刀,側耳傾聽,眼睛緊緊盯着門外的空地。
外面傳來一陣破空聲,隻見古非堂的堂頭橫木上,多了五條尖鈎繩索,五個身穿黑軟貼身甲,左手綁着一隻短弩,下附五把四棱短箭,右手綁着短蛇劍,拉着剛剛擊射而出的繩索,飛到門外空地,落地翻滾後,一字排開,站在明君門外。
“劉堂主!關門!”
一個黑甲人,怒斥道。
劉禾趕緊去将門合上,門關好的刹那間,劉禾聽到一陣更加怪異的聲音,拉開門縫一看,數不清的長箭在月色中,帶着寒光飛馳而來。
“聖君小心!”
劉禾拼命向那個面色不好,有些發怒的明君撲了過來,亂箭洞穿,這隻有拇指寬厚的木門,劉禾使勁抱住聖君,箭雨分爲兩次,而來。
一切塵埃落定,聖君拍了拍劉禾,從他的身上離開,定睛一看,瞳孔猛然收縮。
“來人!!!救人啊!!”
聖君趕緊叫人,那劉禾的後背,如同刺猬一般,全是箭矢,後背已經被鮮血浸染。
“放心吧!他死不了!有我們呢?”
一個人扛着大刀,慢慢悠悠推開門,走了進來,對着這個驚恐萬分的聖君,笑着說道。
“你是何人?在這裏襲擊朕?”聖君站起身來,用劍指着面前這個遮蓋面目,嚴嚴實實的虎背熊腰,怒斥道。
“我啊?現在叫劉禾!”漢子呵呵一笑,快步過來,一掌打在聖君腹部,緊接着一手刀,将捂着肚子的明君敲暈後,踢了踢昏死過去的劉禾,笑着說道。
“行了!要不父親大人的拜把子兄弟報了信,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這麽大的便宜,大哥還在等着呢!處理完了,把明君囚禁起來,對了!這個小子是護身符,别真讓他死球了!”一個身材嬌小,前凸後翹外加小蠻腰的女子,慢慢走了進來,蹲在那個像刺猬的人身上,将手中彎刀上的血迹,來回蹭了蹭,歪頭看着這個還在虔誠對着一個夫子神像,祈福的虎背熊腰男人,笑着說道。
“知道了小五妹妹,不過下次,你别蹲在地上,還穿這種裙擺……”
男人回頭一看,連忙扭過頭去,吞咽了一下唾沫,尴尬地說道。
“你又不是沒見過,都一樣的!”這個叫小五的女子,并沒有挪步,反而将腿,分的更開,壞笑說道。
“不可理喻!”漢子回頭一看,直接蹲在地上,背對着這個女子,艱難說道。
“哦!那我走了!”
女子有些生氣,直接站了起來,輕哼一聲,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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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現山莊門外,一老朽抱劍以肩撞石門,聲之大,如同山崩巨石滾落崖。
“于迫真!你給老夫滾出來!丘某便不出劍了!”
這老人,白眉白頭,白衣,懷抱白玉三尺劍,站在石門山,怒吼一聲道。
再看石門,處處龜裂,仿佛在撞一次,這石門便要轟然倒塌。
石門緩緩打開,出來三十幾個身穿道袍,手裏拿着趕人鐵棍,将這個白頭老人,緊緊圍住。
“哼!你們這些娃娃,趕緊離開,不然老夫出劍,你們就要先下去了!”
老人冷哼一聲,并沒有将這三十幾号正直青壯的漢子,放在眼裏,好心好意的說道。
一人頭戴祖文聖賢官帽,身穿六項觀服,手裏也是抱着一把長劍,笑呵呵的走了出來,看着這個怒目的老者,說道。
“君奉道友啊!你這是做甚?我石門都快玩球了。”
“于迫真,你少和老夫來這套,說,伽羅山古非堂,是誰帶人去打的?你作爲護山的第一道防線,老家都被人掏了,你在這裏一聲不吭,山門緊閉,當老夫已經埋土裏了?”
老頭越想越氣,開始往于迫真這邊過來,那些手持趕人鐵棍的道童,還沒跟過來,于迫真搖了搖頭,他們隻能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這個老者。
“别動怒,老劍師,本宮讓的!”一個男人穿着最樸實的衣服,雙手攏袖,慢慢走出山門,笑着說道。
白衣老者愣在原地,緩了一會,這才收劍行禮道。
“見過太子殿下!”
“于劍師,讓他們回避,你們兩位如若不嫌棄那邊地髒,與本宮一起坐在那裏,本宮有事要說!”
陳梁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對着于迫真和丘君奉,兩個隐士劍師,笑着說道。
于迫真揮了揮手,那些道童全部進了山門,他們跟着陳梁獻,一起坐在進山門的石階之上。
“李齊傲,教唆本宮的兄弟,不是一天兩天,本宮知道他背地裏豢養了商國死士,可一直沒機會找到他的馬腳,恰逢父親十年的頌文日到了,本宮禁足這麽多天,他一聲不吭,殺了我多少棋子,我都記着呢!”
陳梁獻雲淡風輕的講着,可他身邊的二人心中悄悄翻起不小的浪來。
“太子殿下,需要我們做什麽?”于迫真詢問道。
“順着他們來,有一個人本宮一直拿捏不下,本宮想讓他死心塌地跟本宮做事。”
陳梁獻嘴角上揚,笑着說道。
“莫非是那個?”白衣老劍師想起一人來,詢問道。
“不是他,他明事理,拿不下他,有黃燃衆在就可以了!你們直接将消息傳出去,說劉禾囚禁聖君就行!”
陳梁獻搖了搖頭,對着白衣老者笑着說道。
“劉禾?他這個人,心善面善,是個出了名的好人,怎麽會?”
白衣老者,有些驚訝,他與劉禾相處也有一段時間,這個人尊師重道,雖然習慣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人這真的挺好。直接脫口而出。
“老劍師,這個本宮就不知道李齊傲在玩什麽了!你們守好山門,别讓他們做些過激行爲,本宮走了!”
陳梁獻笑了笑,起身直接往山下走去。
“恭送太子殿下!”于迫真和丘君奉,兩人同時拱手行禮道。
陳梁獻擺了擺手,雙手攏袖,慢慢下山。
“君奉道友,先說說賠一下,我山門石的事情。”于迫真看向身旁的丘君奉,拱手言道。
“滾你娘的蛋,老夫掐指一算,還有大事要做,回見!”
丘君奉趕緊下山,頭也不回的說道。
“狗屁,狗屎,狗日的丘君奉!”于迫真鼻子都快氣歪了,撞壞了自己的山門,道歉話都不說,還罵自己,于迫真嘴裏蹦出不少零碎來,那樣子,和他身穿的道袍,格格不入,甚至不比街上的潑皮無賴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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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齊傲自己一人,駕車來到了下芍城,在一家與仙福的酒樓,與一個人見了面。
那個男人,隻是将手中的木珠給了李齊傲,轉身就走,李齊傲收了珠子,一個人開始吃着桌子上,琳琅滿目可口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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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州廣糧司,蘇淼手忙腳亂的查找着文宗,快到了秋收季節,沒有上次的文涵,他不能差人租借百姓的工具,分撥朝廷給的銀兩,将事情準備妥當,等到谷物一熟,開始屯糧食。
“說句混賬話,你那老母親就不能挑個好時候啊?秋季怎麽能夠離開人世!可把我累壞了,臧劍啊!臧劍!你瞅瞅這麽多的文書,我可怎麽找呦!”
蘇淼坐在椅子上,撓頭自言自語道,他看着堆積如山的文案,頭皮癢的不行。
“将軍,這是最後一摞,應該都在這裏了!”蘇淼新提的偏将,張浦抱着厚厚的一摞文案,歪頭對着蘇淼說道。
“滾滾滾!老子煩死了,你半個時辰之前,也是說最後一摞,逗老子玩呢?還是說你是那老母豬,會下仔啊!”蘇淼看着眼前這個人,心裏就來氣說道。
“将軍您消消火,來來來,這是新買的涼草片,您吃點不?”
張浦将文案,想放在桌子上,但根本沒有地方放,隻能先放在地上,把腰間兩個小袋子,解下一個,恭敬捧在手裏,走到蘇淼的身邊,陪笑着說道。
“還是你懂我啊!唉!你看看這一大堆東西,就我們來弄,心煩!”
蘇淼拿過袋子,從裏面拿出兩片葉子,放在嘴裏咀嚼着,指着面前的一堆文案,苦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