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是如何認識,相愛,她對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好,還教敬長安歸鄉以後與黃宗旗,結爲連理枝的那些疼愛愛人的手法。
敬長安本就有些臉紅,三言兩語直接說紅到了脖子根,敬長安沒有說話,側耳傾聽,等到龐金山,手上再也沒了動作,眯着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這才收拾了一下,龐金山的屋子,将他和‘愛人’分開,放到床上,蓋上薄被,蹑手蹑腳地走出門,轉身離開。
天朦胧睜開眼,昏昏沉沉,敬長安踮起腳尖看了看遠處漸漸亮起來的地方,心中暢快淋漓。
一路上還有不少蹲守在暗處的哨兵,突然出現問詢是何人,敬長安一一解釋,但後來幹脆高舉自己令牌,不在言語,實在太多了,暗哨擺的實在不出彩,還不如全換成名哨,五步一崗,十步一雙,真是把書讀進去了,可是帶沒帶腦子,敬長安就不知道了。
終于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敬長安簡單洗漱躺下,眼睛剛和上,一陣刺耳的鞭炮應聲而起,敬長安趕緊起床推窗一看,他們開拔了。
“我……都這麽……”
敬長安一陣語塞,穿甲穿靴子,背上自己的兵器,雙眼似睜非睜,打着哈欠下了樓,看着黃小嬌等人坐在一個長桌前,喝粥就鹹菜,打了個招呼,喝了一碗以後,直接将小餐碟上的鹹菜,倒在嘴裏,嚼了兩下,便吞咽下去,往士兵在的地方走去。
黃燃衆看到敬長安如此疲憊有些疑惑,便對着還在默默吃粥的柏溫,小聲言語道。
“你跟着他!”
柏溫點頭,三下兩除二喝完粥,将碗筷放在一旁水桶裏,就是抹了把嘴趕緊追個上去。
黃小嬌也加快了速度,卻被黃燃衆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原因很簡單,這是已經在戰場上,平常的兒女情,必須放下,否則會讓将士們心猿意馬,得不償失。
柏溫默默跟在敬長安的身邊,敬長安扭頭詢問道。
“有沒有啥?能夠提神的?我一夜沒睡,現在有點難受。”
“這個,還真有,你随我來!”柏溫想都沒想便拍着胸脯保證說道。
敬長安被柏溫拉到僻靜的地方,從懷裏掏出一本沒有書名的東西,讓敬長安自己仔細看完,然後多吃點涼草即可。
敬長安自己一個人将書看完,那一幅幅精緻的插畫,讓敬長安血脈偾張,又吃了一小袋涼草,敬長安臉紅脖子粗的從一處地方,走出來,将書丢給嘿嘿直笑的柏溫,一直在那裏調整自己呼吸說道。
“你這是誤人子弟,不過确實有效,揮之不去!”
“食色性也,反正打完仗就要回去成親,多學一些,也不是什麽壞處,這是我在這裏的煙花巷,找到的好東西,怎麽樣!是不是勁大的很!”
柏溫搓着手,看着敬長安耳朵根都是紅的,拍了拍敬長安的肩膀,将書在他面前,用火折子點燃,丢在一旁,看着它一點一點變成灰燼,嘿嘿笑道。
“燒了好,這種腌臜東西!”
敬長安本還害怕,柏溫以後就會天天拿它說事,結果柏溫并沒有這樣做,他便站在略高的地方,指着這個東西,冷哼一聲道。
“是是是,貴人說的對,這種東西,是腌臜的嘞!咱們現在去哪裏?如果去了蹉跎城,我們怎麽和那裏的番國勢力交涉?對了對了,我聽一個同鄉說,他們打算攻擊蹉跎城裏的人,貴人您昨天,不是去洽談了嘛?有沒有讓他放棄這件事情?”
敬長安臉色漸漸恢複下來,他停下腳步,柏溫跟在後面也沒看路,一頭撞上了敬長安背後懸挂的那把大刀,摸着自己的頭,看着轉身過來,臉色已經很好的敬長安,等待着他開口。
“妥了,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也出發吧!你去通知一下,我去讓統軍他們收拾一下。”敬長安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柏溫這才放下心來,敬長安和他在此分别,
柏溫去通知,傳令兵,敬長安回到了客棧,讓他們收拾一下,黃小嬌還沒去找敬長安,敬長安對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扭頭就走,心裏有了一些疑問,想着以後在和敬長安算賬。
龐金山坐在馬背上,眼睛根本就沒有睜開過,他的偏将,隻能和龐金山并肩而行,一隻手偷偷拉着他的缰繩,兩個人的馬兒走的很慢。
到了月挂高山上,龐金山這才精神起來,趕緊讓偏将傳令,攻擊取消,一切聽從敬長安的安排,偏将不同意,反問龐金山,吃了敬長安什麽東西,突然變成他的人。龐金山将他馬鞍上的東西,結合敬長安帶給他的所有信件,偏将這才明白,他們面臨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有一說一,佑國的權貴,不能打,二便是犯了錯,隻爲幫助兩個番人的自家太子,有多護他們,三就是,自己這幫新兵,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他們來到這個國家,就是拿胡人開刀的一石二鳥之計,和他們這幫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的軍隊打,必敗無疑。
如果打了,别的還好說,太子殿下那邊根本說不過去,他是儲君,一定要爲以後的仕途着想,這要是真的打了,太子陳梁獻,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敬長安爲何對您說這麽多話,僅僅是您同鄉?”
偏将看的頭皮發麻,他撓着腦袋,看着旁金山,輕聲輕語道。
“對!這個是沒有心眼,小時候,我沒少欺負他,這個我信!”
龐金山點了點頭,他沒怎麽信任過别人,不過昨天一直觀察敬長安,他自己打心底裏認爲,他根本沒變,還是那個愛笑的小豆丁。
“成,我馬上下令安排下去,不讓他們做錯事情!”偏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回頭說道。
“等等,還有一件事!讓他們多看,咱們本來就是過來學習的!這麽好的條件,不學白不學!”龐金山與敬長安的促膝長談,實實在在學到不少東西,他也發現自己雖然是從正兒八經的講武出來的,可和人家一直出身入死的相比卻是根本不值得一提,趕緊叫住,偏将,想了想說道。
“知道了!”偏将行禮點頭道。
龐金山目送偏将離開,将那些重要的書信一一整理妥當,放在盒子裏,插在馬背上的馬鞍夾層裏,看着夜幕降臨,腰闆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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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玉明一覺睡得那是真的香,他起身洗漱,穿上甲胄,轉身出門,卻發現早已經空無一人,遠不止這一個客棧,登高望遠,看着大軍消失在極其遠的地方,慌張下樓,快速奔跑,城門還被人上了大鎖,蔣玉明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打不開,心一橫,直接攀附在凹凸不平的城牆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出城,簡單休息一會兒,便又開始奔跑起來。
黃小嬌隻能跟在自家父親身旁,看着前面有說有笑的三個混蛋,就來氣,以前敬長安還會時不時的偷偷扭頭,和自己用眼神對話,這都走了很久,也沒見他回過頭看過一眼,黃燃衆聽到身邊有咬牙切齒的聲音,看向自己旁邊的寶貝女兒,在那裏自言自語,便說道。
“這沒有什麽,長安現在肩頭上的擔子很重,嬌嬌不應該是這個樣子,要拿出自己特别好的一面才對,等我們打完了,爹爹開始籌備你們就喜結連理如何?”
“爹!這麽着急把女兒潑出去啊!”黃小嬌撅起嘴巴,歪頭看向笑呵呵的黃燃衆,有點小生氣,更多的是不舍,輕聲說道。
“我不想你,我想我的外孫子!”黃燃衆眼睛眯成一條縫,輕聲道。
“呸!臭父親!”黃小嬌扭頭就走,埋怨道。
敬長安和何不謂以及柏溫,談論着,一些事情。
何不謂總覺得哪裏不對,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在那裏撓頭皺眉。
敬長安看何不謂的表情不對,便詢問道。
“丢什麽東西了?”
“他奶奶的!!!!蔣玉明!!!!把這貨給忘了!”何不謂被敬長安這一挑撥,這才一拍大腿,驚訝道。
“呀!這還真是,我們還把城門口上了大鎖,馬匹全部帶走了!他一個人在那裏!”
柏溫也一拍腦袋,驚歎道。
敬長安正想說話,一個傳令兵騎馬過來,後面還帶着一個喘着粗氣,都快過去的一個男人。
何不謂下馬迎接,将蔣玉明放在自己馬背上,給傳令兵拱手行了禮,傳令兵這才轉身離開。
敬長安和柏溫兩個人往何不謂這邊靠了靠,看着這個身上還有一個大包袱的,亂發男子,強忍着心中笑意,沒有出聲。
“你……你們……讓我蔣玉明……追的高苦!”蔣玉明恢複了一會,将後背上的包袱取了下來,交給何不謂,何不謂把它放在馬背上,特意留了一些距離,因爲蔣玉明的後背已經全部濕透,他的甲胄上,還聚有不少水珠。
“追上了,就說明回爐重新造的不錯!”敬長安拍了拍蔣玉明酸痛的肩膀,摸出他的肩膀上有異樣,笑着說道。
“這不就派上了用場?”蔣玉明被師傅強行操練了一番,将心中弦修複了完全,還被師傅送了一顆大還丹,吃了以後三天三夜沒從打虎場上下來,幹掉了兩頭虎,四個熊瞎子,耐力以及爆發力,都有新的突破,放在以前的蔣玉明,城牆他根本上不去。
何不謂也發現蔣玉明有點意思,摸了摸他的胳膊,有點驚訝,又摸了摸他的大腿,眼前一亮,抓着蔣玉明的雙肩,疑問說道。
“道友!咱們去了蹉跎城,切磋切磋?”
“道友,說實話,想打你很久了!”蔣玉明往何不謂的身後貼了過去,壞笑着說道。
“兩位道友,貧道可以幫你們二位,收拾收拾筋骨,意下如何?”
敬長安一看兩個人絕對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一臉壞笑的伸着脖子,對着何不謂和蔣玉明兩個人說道。
“不了不了!打不過!”兩個人馬上坐直身子,義正言辭地搖頭道。
幾個人有說有笑,也趕到了指定的地點,龐金山便上前迎接,敬長安等人,敬長安拉住龐金山,詢問他還有沒有事情沒做,龐金山撓了撓頭,想了半天覺得沒有,敬長安便讓他和自己一樣脫下甲胄,隻帶兵器,随他一同去一趟,蹉跎城。
龐金山點頭明白,回去脫掉甲胄以及通知偏将,代替自己的位置,敬長安從馬背上拿出一個小竹筒,喚醒裏面的鳥兒,将事先寫好的紙條,放在它的翅膀内側,偷偷放了它。
蹉跎城,除了城門有烽火,城内便很少再有光亮,路小乙和張貴對奕,康沛坐在二人正中央,眉頭緊蹙,他也是個愛好對奕之人,不過這到了一百多手,還看不出局來的對奕,是他第一次見到。
張貴覺得深陷似海,可根本抓不到路小乙一點的痕迹,再加上路小乙一上來就讓了自己兩子,這要是輸了,他可受不了這種打擊。
路小乙覺得張貴布局謹慎,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露出自己的真實意圖,這種海底撈明月,實在巧妙,不過他現在隻有兩個抉擇,落子正确,路小乙隻能半子險勝,落子錯了,路小乙不僅能全勝,而且能直接勝他二子。
張貴看的眼睛生疼,揉了揉眼睛,緊張盯着棋盤,差缺補漏,突然看見那把已經拉滿的弓箭,正正好好頂在自己的腦門心上,直接将手中來回揉搓的兩顆白子,輕輕放下,拱手說道。
“我輸了!”
康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從放着白棋子的竹盒裏,拿出一子放在路小乙那張大弓的手上,看向路小乙,路小乙也沒出聲,在那個手旁邊的地方,放下另一枚黑子,康沛這才發現,都是陷阱,隻是一個赢多,一個赢少而已, 拱手行禮。
“受教了!”
“張貴,你在第七十手,第八十四手,和一百零六手,放錯了三子,這是你失敗的原因,海底撈明月,無月隻可觀,這是最大的雞肋,你爲何不将他們直接先做出來,然後反套回去,這樣不就不被動了嘛?”
路小乙将棋盤稍微改動了一下,将記憶中張貴放的棋子,改動了一下位置,一下就明朗很多,張貴的海底撈明月,不僅深埋其中,而且還間接破了路小乙的局,無論怎麽補救,都無法挽回大勢已去。
“路先生果然厲害,張貴受教了!”張貴頭一次看見一個人能夠不僅将自己的失誤,記在腦子裏,而且對手的失誤也牢記于心,實在太過于強了。
“太精彩了!老夫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麽精彩的棋局啊!”
康沛看的不算太透徹,不過這棋盤上的格局,變化之大,他是能看懂的,發自内心的感歎道。
一隻鳥兒突兀的飛了進來,跳在了路小乙的肩頭之山。路小乙撫摸着将它翅膀上的字條打開一看,笑了起來,遞給了康沛,康沛看完心中大喜,将字條也給了還在沉迷棋盤裏的張貴,張貴也是眼前一亮,看向兩個挂滿笑容的人,站起身來,歡呼雀躍。
“三軍共歸白蓮城,劍指京都斬胡人!敬将至!勿傷身!”
三個人趕緊起來,往城門方向走去,走到城門以後,康沛讓守城的于林嘯,點燃其他烽火,亮起城中燈火,等待貴客到來。
張貴讓自己痊愈的雙狼賀子豪帶人,趕緊撤掉陷阱,爲明天,貴客到來,讨個好彩頭。
敬長安和龐金山兩個人,騎馬趕到了蹉跎城,這是龐金山第一次看見燈火通明的城池,心中有些感慨。
敬長安和他加快了腳步,隻見一隊人高舉火把,給二人護行,龐金山透過火光,這才看見附近全是陷阱,如果真的沒有敬長安,他們貿然攻城,沒有人帶路,傷亡絕對不小,敬長安餘光看見,龐金山,心思重重,這才放下心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龐金山聽自己說,肯定還是有些不服,這樣一弄,龐金山就該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是不是有這麽大的能耐,和這幫人硬對硬的撕殺。
走了一段長路,又開始拐彎抹角,各種陷阱機關,毫無保留的在龐金山的眼睛裏過來過去,他背後的冷汗,越來越多,但是心卻越來越安穩,因爲這場戰争,他不用打。這些陷阱,自己一定要讓那幾個過目不忘的人,好生記下,以後攻城守土,絕對會有奇效。
蹉跎城門,緩緩打開,一直活在文書裏的三個巨頭,便站在了龐金山的面前,一老一少,一個自己非常仰慕的詩仙。
龐金山翻身下馬,還沒說話,那三人竟然對着敬長安拱手行禮一人一句道。
“參見,蓼國新護國少将軍敬長安”
“參見!恩人!敬長安将軍!”
“佑國鳳凰城城主,給白袍兒尋刀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