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謂屋裏堆滿了各種書籍,差不多快把自己的私房錢全部拿了出來,購買書籍,他要查,查出這種藥粉的來龍去脈,查出到底什麽東西可以治好,敬長安這種古怪的病。
何不謂兩個眼睛紅腫,篇幅也不修,一手拿筆,一手快速翻書,隻要看到有寫到眼睛部位的,快速浏覽,再用從黃小嬌那裏借過來的草紙和筆,趕緊記下來。
敬長安一不留神絆倒在地上,何不謂扭頭一看,起身快步走到敬長安身邊,将他攙扶起來,盯着他的兩個眼睛看了半天,回想一下這些天看的書上記載,恨的牙癢癢,因爲沒有一個是的。
“您怎麽來了?黃宗旗在幹什麽?”何不謂長呼一口氣,将敬長安攙扶起來後,用手輕輕拍打他身上的灰塵,拉着敬長安走進營帳裏,搬過來一把椅子,将他小心翼翼的扶坐下,蹲在一旁看着這個面帶笑意的哥哥,詢問道。
“這還在屋裏待着,都發黴了!再者說天天喝那個東西,還要忌嘴這個,那個的!太無趣了!”
敬長安伸手摸了摸想要找到何不謂,何不謂将手遞了過去,敬長安握住何不謂的手,直搖頭笑着說道。
“那也要堅持,總不能一直看不見,對吧!你放心吧!,我買了很多書,一定會把你這個奇怪的病,給治好的!我送你回去吧!好嗎?”
何不謂心裏五味雜陳,敬長安越是面帶微笑,何不謂越是難受,如果他不是在一旁看戲,敬長安怎麽可能會出這個問題,他都快他娘的悔死了,幹嘛不下手果斷一些。
“不用,不用,我想出去打打拳,要不你帶我溜出去?就讓我打一兩個時辰的好嗎?”
敬長安一聽還要回去,頭搖的特别快,他搖晃着何不謂的手,祈求道。
“好!你随我來!”何不謂執拗不過,便歎了口氣,拉着敬長安便慢慢離開營帳,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扶着他的後背慢慢走着說道。
“快點快點!被小嬌發現,就跑不掉了!”敬長安突然加快步子,扭頭對着何不謂的方向,提醒道。
何不謂拍了拍敬長安的後背示意明白了,兩個人出了行營,走到一片平地上,何不謂松開手,後撤了幾丈,敬長安側耳傾聽腳踩草兒的聲音戛然而止,便開始屏氣凝神,放出其餘四感,開始走着心中的木樁,踏七星趕月,出最兇拳,他想想着一個又一個人揮刀向自己而來,他要用拳,驅散這大危。
何不謂起初雙手環胸,後來便是聚精會神看着敬長安這出拳也有快意的走樁。
敬長安心中有兩個死局,第一個便是和王聖之的,第二個便是與左封并肩作戰。
王聖之的這一戰,敬長安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終于破除。
當他全身濕透以後,心中舒坦多了。
他便再次收拳站定,開始複局那場失去眼睛的戰鬥。
何不謂看着敬長安應該是收拳結束,還沒上前兩步,敬長安突然側身,手握什麽東西,何不謂便慢慢後退兩步,開始觀看。
第一道鎖鏈襲來,敬長安選擇用刀挑開,側耳傾聽,第二道第三道快速從兩個極其刁鑽的角度過來,敬長安雙腿驟然使力,蹦跳起來,用力轉動身子,手握虛刀,向下一挑,破解此物,兩人抽刀過來,敬長安雙膝跪地,一手做奪刀狀,一手用刀先卸後送,何不謂看來,應該是‘殺’掉一人,可敬長安突然後背一挺,看樣子應該又被什麽東西擊中了。
敬長安丢掉一切,重新站好,再次屏氣凝神,這一次他先出刀,向前奔去,左挑右抓,用力一扯,直送三刀,反身側刀一擋,送刀回鞘,再來四拳,可又在關鍵時候雙膝跪地,又被活擒。
何不謂便一旁,複局,他發現應該是一二二四出招順序,一是不會動,但是四二二,二四二,會随意變換,目的隻爲生擒。
他站起來高呼提醒一聲道。
“隻爲生擒,何不先死後生,無窮無盡!”
敬長安聽到以後,便豁然開朗,他屏氣斂息,閉上眼睛,想起吐萬方說過的一句話。
“沒有刀法!出刀快!就行!”
敬長安不在出拳,反而是用極其詭異的速度,快速揮刀,斬斷天下無不斷之鐵器,橫刀在胸,無窮無盡。
他要出刀比别人快,第一條鎖鏈如期而至,敬長安揮刀斬斷,兩人奇襲,敬長安快人一步,揮刀斷其要害,兩條鐵鏈刁鑽而來,他便用更刁鑽的刀技,破其力道,以及精準,最後四人其上,他便大踏步而來,以我橫刀,斬天下兵家!
第二局,破!
敬長安潇灑送刀回鞘,想着何不謂的方向拱手行禮。
何不謂此時,已經被堵住嘴巴,五花大綁,在坐在草地上,艱難哼哼。
“怎麽了?”敬長安側耳傾聽,好像有人在哼哼似的。
他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臉上開始冒着冷汗。
香味越來越近,敬長安開始慢慢後退,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賠禮道歉,他擦了擦頭上的汗,笑呵呵的來回拱手行禮。
“那個!我隻是活動活動筋骨!那個……别吓唬我啊!我看不見的!……哎……哎……疼疼疼疼疼疼!!!”
敬長安滿臉陪笑,一直找不對方向,心裏砰砰直跳,突然耳朵一緊,連忙彎下腰,咧着嘴叫喚起來。
“何不謂他敢帶着你出來,我已經收拾他了!你怎麽說?眼睛又看不見,萬一受傷怎麽辦?滾回去喝藥!”
黃小嬌氣的鼓鼓,自己燒藥,臉都花了,沒空洗,這兩個不省心的還往外面跑,她扯着敬長安的耳朵拉着他往回走,踢了好幾下何不謂的屁股,這才讓跟在她身邊的手下,給何不謂松了綁。
“幫不了你了!”何不謂活動活動嘴巴,對着被扯耳朵帶走的敬長安,心中禱告一聲道。
便一個人開始往回走,扭頭看向身後敬長安剛才‘戰鬥’的地方,心裏一美,因爲也有大收獲。
敬長安被黃小嬌扯回營帳,先給他灌了藥,又讓手下幫他洗洗身子,穿好衣服,她在過來。
幾個漢子,太過于敬業,差點把敬長安搽秃噜皮,把敬長安洗的那叫一個幹淨,穿好衣服,便拱手告退。
敬長安隻覺得身上火辣辣的疼,不過爽的地方,還是很爽。
他坐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用心看這個地方,突然之間,心中那一片黑暗,出現了點點熒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他發現,漣漪不斷,好像看到了一切。
人走動、草搖曳、蟲子爬行,他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他試探用手敲了敲營帳,果然整座營帳,慢慢出現在自己身邊。
突然雙眼開始灼燒起來,他努力揉着眼睛,都不及于事,他跪在地上,那鑽心的疼痛,讓他冷汗直流,周圍的漣漪越來越快,耳朵也開始轟鳴,鼻子開始發燒刺痛,舌頭開始不停抽搐。
一切突然戛然而止,敬長安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床上,将手上全是泥巴的地方,拿桌子上的白巾搽拭一下,又走到還有一些水的桶裏,揉搓了白巾,挂在椅子上,坐在床上,一愣!他眨了眨眼睛。
“我能看見了!好清楚啊!”敬長安跳起來,歡呼雀躍。
他連忙出門,往黃小嬌的營帳跑去,看見黃小嬌正在洗刷一個小泥甕,直接将她抱了起來,轉了幾圈,才把她放下。
黃小嬌剛想要打他,發現敬長安看着他,躲了過去
“你能看見了!不過,你的眼睛!”
黃小嬌興奮的直跳,可看見敬長安的眼睛,又有些疑惑。
“怎麽了?”敬長安看着黃小嬌有些疑問,便詢問道。
“怎麽會是藍色的?”黃小嬌有些詫異,看着敬長安的瞳孔顔色,是不是會變化一下,便有些疑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能看見了!”敬長安沒有太過于在乎,便拉起黃小嬌的手,搖搖晃晃地說道。
“應該是藥的問題,是藥三分毒!你能看見了我很開心!”
黃小嬌一看敬長安絲毫不在乎,便也不在管這個東西,輕輕捏了捏敬長安的兩個臉蛋,眉目傳情的笑着說道。
“多謝我家大仙女,我去統軍那裏一趟!”敬長安也學着黃小嬌的動作,揉了揉黃小嬌的臉蛋,面帶笑意溫柔說道。
“不用,統軍去了趟,彭霞城,才去五日,還有五日才能回來,你沒什麽事,就去找何不謂吧!他花了很多錢,你這藥都是他花錢買的,不去看看他,于情于理都過不去!”
黃小嬌抓住敬長安的手,用臉蛋蹭了蹭,敬長安溫暖的大手,想了想對着敬長安認真道。
敬長安點了點頭,給黃小嬌兩耳邊青絲挽在她的耳後,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轉身離開。
黃小嬌面帶笑容,看着敬長安從營帳旁離開,挽起袖子,繼續收拾地上的那些東西。
不過,這次,不再是愁眉苦臉,而是喜上眉梢。
敬長安捏手捏腳走到何不謂的營帳前,撩起簾子,伸頭一看,何不謂嘴巴上胡的全是墨水,右手裏還拿着一支毛筆,左手一本書籍,也沒看到是什麽名字,何不謂将毛筆放下,直撓頭,自言自語道。
“就這破書還要老子這麽多錢?寫的是什麽玩意?那三種藥都已經絕了,還用這麽多?人喝了能活個球啊!”
何不謂又想把這本手中破書給撕了,可又想花了不少錢買的,幹脆放在那裏,揉着太陽穴閉上眼睛。
敬長安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後,将毛筆拿走,一聲不吭。
何不謂爬了一會,便重新拿了本書,開始仔細翻看,發現謝的不錯,伸手拿筆,一抓空了,扭頭看去,什麽也沒有,一下慌了神,心想不好。
“這要是丢了,黃宗旗不把自己活撕了才怪。”
到處翻找,就是找不到,記得直撓頭,将椅子往後拉了拉,趴在桌子下,仔細找着。
“沒理由啊,剛剛還在?去哪裏了!”何不謂急得頭上,開始直冒汗,怎麽找都找不到。
“真是見鬼了,我明明就放在這兒的!”何不謂起身直撓頭,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仔細思考着剛才都做了些什麽。
“你要這個嗎?”敬長安将毛筆遞在何不謂耳朵邊上,輕聲說道
“對對對!我的老天爺!你好了?”
何不謂接過毛筆,一個勁的點頭,扭頭一看是敬長安吓得一機靈,一看敬長安睜着眼睛盯着他,将毛筆放下,來回看着敬長安,欣喜道。
“嗯!多謝不謂兄弟了!”敬長安恭敬鞠躬行禮,對着何不謂說道。
“哪有的事,你應該謝謝百湖和千山!這兩個姑娘,爲了你的事,跑斷了腿,藥材都是她們搞到的,聽說把康沛的老窩都翻了個底朝天。康沛死的一直帶人到處查找,誰動了他的棺材本,到現在還沒有着落!”
何不謂上前将敬長安攔住,緊緊握着他的手,拍了拍,笑着說道。
“她們現在在哪?”敬長安臉上全是自責,好像自己是忘了還有兩個人還在夏國,便問詢道。
“在城中休息,對了,我們不是将源祖帝君困在島上嗎?那個竟然是分身,真正的源祖帝君根本沒有離開過京城,他拿那些人去當炮灰,知道了張貴的真實目地,雙方打的那叫一個激烈,福隆山的入口,被挖斷了,種上了那種毒物墓藤,這種東西你也知道,有屍體,長的那叫一個快,三天不到,福隆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黃統軍去了彭霞城,現在還沒回來,下一步也不知道我們去幹什麽,對了對了,柏溫和黃統軍一起去的,你是不是沒見到他,那就對了!”
何不謂将敬長安拉到椅子上坐在,自己坐在桌子上給敬長安補着這些天的事情。
“怎麽在營帳裏這麽多天,發生這麽多事!”敬長安覺得事情有些多,閉上眼睛捋了捋,喃喃道。
“對啊!我自己都快吃不下了,想着你應該能吃的完,便一股腦的全倒給你了!”何不謂點了點頭,拿起營帳上挂的水壺,喝了兩口,抹了把嘴,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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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現在算是特别的熱鬧,各地都在打仗,路小乙本想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發現根本脫不了身,也怪自己特别愛當和事佬,在張貴和康沛兩個人的心裏位置,出奇的高,再加上自己武學造詣很厲害,康沛的義子們,和他比試,全部被放翻後,一天到晚的求他教教自己,提升武學。
最誇張的便是康沛的三犬,捏腰錘腿,還有一個給他暖床的,他洗漱睡覺,一進被窩,發現是暖和的,在往裏面去去,竟然發現一個人睡的那叫一個香,從此以後路小乙,進屋後要仔細檢查一下,不把門堵上,就不敢睡覺。
張貴和另一個源祖帝君的麾下将軍,打了三次遭遇戰,三次全輸,敗退到南栅口,請求康沛援助,康沛便夜行軍,趕了過去,兩個人用毒計,将那個将軍活活毒死在自己洗澡的木桶裏,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路小乙帶着康沛的義子們,如同兇虎一般,七戰七捷,不過手中将士也從五萬變成了一萬四千人。
路小乙用攻心之法,三次策反佗城兵将,終于将這個胡人将士,策反,開始讨伐源祖帝君。
這說不出的正邪對撞,再次上了巅峰,那個被困在島上的将士,也被佟三昧接到了嶺南,他們在日日夜夜的叩心中,崩潰了,變成了行屍走肉。
按照張貴的說法,這一百四十多位,行屍走肉,便是以後攻打京都的重要鑰匙。
陳梁獻被自家父親,拉在慶宮囚禁了起來,他一點都不在乎,即使父親是錯的,他也得了民心,關就關。
不過一個請帖遞交給陳梁獻的時候,他哭的極其傷心。
他的心上人,已經成了别人的愛妻,馮念慈永遠的離他而去,他的一切幻想随之消失。
蔣玉明回到自己山門,被迫閉關,因爲自家師傅發現他,心弦崩斷,在不續上,以後就是個廢人。
佑國一片太平,帝君左廖,迎娶了隐世山門宗親獨女,慕婉然。
兩個人兩情相悅,從此佑國變成了第一個隻有兩個宮女的帝國。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在佑國從此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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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淼看着自家兄弟兩個女兒都有自己的如意郎君,心裏很是着急,可蘇茂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和其他男人有更多接觸,一直聲稱有心上人,可誰也沒有見過她說的心上人,到底是誰,隻有蘇茂自己一人知道,她的心上人,永遠隻活在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