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松了口氣看着司馬淇淇一臉疑惑地問道:“辯方律師,你剛剛的話語是什麽意思,被告沒有殺人?”
司馬淇淇正準備回答法官的問題,這時檢控官站起來打斷道:“法官閣下,失禮,辯方律師剛剛的言論不過是嘩衆取寵,根據法醫驗屍報告死者李峰身上多處傷口都是在生前被造成的,怎麽會是一具屍體呢。”
法官聽到檢控官的陳述,連忙拿起面前的文件仔細翻閱起來,法官看到檢控官提供的驗屍報告,上面清楚标注着“死者李峰身上有多處利器造成的傷口,傷口周圍有生理反應”。法官看完文件讓工作人員将文件遞給司馬淇淇。
司馬淇淇擺了擺手微笑着說道:“法官閣下,我方有檢控方提供的法醫驗屍報告,死者的傷口周圍有生理反應。”
法官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對剛剛司馬淇淇的話更加感到疑惑,法官看着司馬淇淇緩緩問道:“辯方律師,既然你知道死者李峰的傷口是生前造成的,那麽你剛剛說被告隻是殺一具屍體的言論是什麽意思,故意擾亂法庭秩序嗎?”
司馬淇淇微笑着說道:“法官閣下,剛剛的言論我方自有深意。并不是爲了擾亂法庭秩序而說的,法官閣下,我的當事人是殓葬師,如果死者沒有死亡,我的當事人根本不會出現在死者的家中。根據死者家屬給出的口供,死者太太發現死者李峰出現異常,打電話給家庭醫生詹龍,等詹龍出現死者已經沒了呼吸。由家庭醫生斷定,死者李峰在當時已經因爲心髒病發而死亡,不僅如此,還有急救人員也驗證,當時李峰是因爲心髒病發不治身亡。”
司馬淇淇說完,看了看法官,法官這時又開始翻閱面前的文件,發現的确有家屬證供證明當時李峰是因爲心髒病發而死亡。
一份法醫的驗屍報告,一份是死者家屬給的死亡報告,法官看到面前的兩份文件一下皺起了眉頭,法官看向檢控官問道:“檢控官,爲什麽會有兩份截然不同有關死者死亡情況的資料,這是怎麽回事?”
檢控官聽到法官突然提出這麽個問題,檢控官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本來檢控官接到負責處理這件案子的時候就發現這案子有些古怪,可是因爲方傲欽下了命令,檢控官才硬着頭皮接下這個案子,這個問題檢控官在接手案子的時候就一直困擾檢控官,可是檢控官怎麽也沒想通爲什麽會先有一個死亡通知的材料。
檢控官面露難色,正在努力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司馬淇淇看到檢控官沒有說話,緩緩站起來說道:“法官閣下,我想這個問題檢控官無法回答,還是讓我來回答吧。死者李峰因爲心髒病原因已經死亡,在法律上死者李峰在案發當天下午15:30已經屬于一具屍體了。我的當事人就算在屍體上捅了幾下,那應該是非法處理了屍體,而不應該說我的當事人殺人。”
法官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一臉詫異地看着司馬淇淇,低頭又看了看面前法醫解剖報告,看着司馬淇淇接着問道:“等等辯方律師,如果被告是在死者屍體上造成的傷口爲什麽傷口周圍會有生理應激反應?”
司馬淇淇聳了聳肩說道:“法官閣下,這是我當事人被警方請到警局協助調查時我當時人作出的口供,法官閣下請看第二頁,我當事人在警局裏作證,死者李峰本來躺在棺材裏,我當事人聽到棺材發出響聲,當我當事人重新查看死者李峰情況的時候,李峰突然活過來,我當事人一時情急,才拿着鑿子捅死者李峰。”
法官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一臉詫異地看着司馬淇淇,半天才緩過神來說道:“辯方律師你的意思是,死者又重新活過來了?”
司馬淇淇微微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法官閣下,雖然當時死者不知道什麽原因重新活了過來,但是在法律上,死者李峰已經算是一具屍體了。我的當事人對一具屍體做了錯誤的舉動,隻能說騷擾屍體或者非法處理屍體,不能算是殺人。”
法官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皺起眉頭思考起來,這時檢控官站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法官閣下,辯方律師有故意引導法庭裁決的做法,不管死者是因爲醫療人員或者其他原因被判定爲死亡,但是死者又重新複活過來,而且當時死者家屬隻是得到口頭的死亡通知,并沒有由正規醫院提供的死亡通知書,因此死者李峰在法律上還不算是一具真正的屍體,當時李峰還是一個人,被告拿着鑿子對死者進行多次殘暴的行爲,已經算是故意殺人了。”
法官聽到司馬淇淇跟檢控官的争論,知道這眼下并不是先審理這起案子,而是要判斷死者李峰在被方青殺死的時候到底算是一個活人還是一具屍體,不同判斷情況直接會導緻這件案子往不同的極端方向發展。
法官隻感覺現在這個死者屬性判斷讓自己頭大,祁年成爲高級法官後直接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自己,法官本來以爲這件案子應該很簡單,但是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這個難題,法官現在手心都是汗。
旁聽席上的許多人也沒有閑着,開始快速在筆記本上記錄着,C.K坐在一旁看到有記者把法官的細小動作都記了下來,在不同的動作旁邊還打着箭頭推測法官的心理活動。
C.K看到這些内容隻感覺十分驚訝,看了看這時十分尴尬的法官,C.K心想:“哎呀,這個法官居然接手這個案子,真是倒黴呀,這如果說是活人,也就是不認可死亡通知,這要是說屍體,那直接就算打臉警方跟檢察院,兩邊都不讨好,這個法官恐怕算是最尴尬的法官了。”
司馬淇淇跟檢控官都看着法官,等着法官的接下來的裁決,如果法官不對李峰在當時躺在棺材又複活的情況進行一個判斷,這件案子根本無法往下進行審理。
法官想了想朝着檢控官跟司馬淇淇招了招手,示意兩人上前商讨,司馬淇淇一臉輕松地來到法官面前,而檢控官這時神色凝重。兩人來到法官面前,三人開始小聲商讨起來。
法官看着司馬淇淇跟檢控官問道:“現在最重要的情況已經不是被告是不是故意殺人,如果不能判斷死者當時到底屬于活人還是屍體,這件案子根本無法審理,你們雙方有什麽依據證明你們之前的言論?”
“法官閣下,根據法律上對于自然人的死亡判斷分爲生理死亡及宣告死亡,死者李峰在當時由家庭醫生進行生理情況進行檢查,根據家庭醫生的口供,當時死者李峰已經沒有呼吸跟心跳,所以我方認爲當時死者李峰已經屬于一具屍體,我的當事人并沒有殺害任何人。”
司馬淇淇一臉嚴肅地看着法官小聲說道,檢控官這時連忙反對,看着法官急忙說道:“法官閣下,這根本就是歪理,死者李峰身上的傷口有生理應激反應,也就是表示當時死者在被被告用鑿子捅殺的時候,死者還是活着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活人,被告故意奪走死者的生命,怎麽會是一具屍體,而且根據被告的口供,當時死者睜開眼大叫還抓着他的手,這些都是活人的表現,這屍體能做出這些動作嗎?”
法官聽到檢控官這麽說,看着司馬淇淇小聲說道:“辯方律師,你方認爲死者是一具屍體,除了醫生驗證的口頭言論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比如儀器驗證的數據。”
“當時急救人員到死者家的時候,死者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征,所以并沒有用相關儀器進行驗證,但是我相信死者家庭醫生跟急救人員的專業水平。法官閣下可以傳召相關人員對其專業能力進行考察。”
法官聽到司馬淇淇這麽說面露難色,這質疑專業人員的相關職業能力,稍不注意就會引起整個行業的從業人員的讨伐聲,法官看了眼司馬淇淇,心中不免歎氣,正當法官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這個時候檢控官硬着頭皮說道。
“法官閣下,在醫學界也還存在假死的情況,在當時,不管是死者的家庭醫生還是急救人員都沒有用儀器驗證,隻是憑死者生命特征進行判斷,當然我不是質疑相關人員的專業能力,但是隻憑感官,會不會出現錯誤這很難保證,要知道最精密的儀器都會出錯。”
法官聽到檢控官這麽說,看着司馬淇淇小聲說道:“辯方律師,你剛剛提出的這個刁鑽觀點,本庭佩服你的專業敏銳能力,但是這個問題能不能不再糾結,你方沒有更多證據證明死者當時已經死亡。隻有醫務人員肉眼判斷,辯方律師你看?”
司馬淇淇想了想說道:“讓我接受死者李峰當時是活人,那不是對我當事人不利。”
司馬淇淇看了眼法官跟檢控官,檢控官緩緩說道:“檢控方不以故意殺人起訴被告。”
司馬淇淇聽到檢控官這麽說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