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淇淇聽到路晉一這麽說,也不好說什麽,其實明明是自己沒有上訴成功,現在搞得路晉一還成罪人了,一種愧疚感從司馬淇淇心中驟然出現。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看看怎麽補救吧,附近有一家我常去茶樓,我們去享受一杯香茗,再商讨一下這件事看看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屠明豪雲淡風輕地叙述着,司馬淇淇微微點了點頭,路晉一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那個,屠老師,對不起,我父親應該知道這次上訴失敗,心情肯定很差,我想我還是去看望一下我父親,順便安慰他吧!”
路晉一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屠明豪看到路晉一遠去的背影,回頭看着司馬淇淇等三人,笑着說道:“年輕人,脾氣太大,還不成熟,師妹,剛剛小路冒犯之處,你這作師姐的可不要往心裏去呀,我們四人還是去喝杯茶,看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吧!”
司馬淇淇面無表情,微微點了點頭,四人來到屠明豪所說的茶樓裏,C.K看了看,整個茶樓裝潢的古色古香,C.K看了眼屠明豪心想:“忙得要死要活的不見你這大光頭,現在這個時候出來想救場英雄似的,安的什麽心呀,這大光頭肯定沒有那麽好心。”
四人落座,屠明豪跟C.K坐在一邊,司馬淇淇跟小嚴坐在對面,等服務員将四人的茶水端來放在各自面前,屠明豪拿起茶杯細細品嘗了一口,十分惬意,似乎他根本不關心案子到底是怎麽樣。
C.K等三人看到屠明豪的舉動也不知道屠明豪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正當三人準備喝茶的時候,屠明豪開口問道:“那麽,我的師妹,作爲一個辯護勝率最高的刑事律師,怎麽會連上訴都沒有通過呢?我記得,你們可是找到關鍵證據呀!”
司馬淇淇與屠明豪面對面坐着,這時由于茶水的熱氣徐徐向上升起,使得司馬淇淇并不能很好地看清屠明豪的表情。
C.K本來想怼屠明豪一句,但是也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差錯,照道理說那把榔頭的檢查結果已經可以證明森林花園案件還有疑點,于是C.K強壓住自己對屠明豪心中的不滿,轉頭看着司馬淇淇。
司馬淇淇看着手中的茶杯,臉上充滿了憤懑,将開庭之後的事娓娓道來。
時間回到裁決庭開庭的時候,小嚴跟司馬淇淇進入裁決庭後,法庭工作人員就将法庭大門給關閉,司馬淇淇跟小嚴坐在辯護律師席上,這次沒有過多的禮節,裁判官祁年看了看司馬淇淇遞交的文件,轉頭看向負責的檢控官問道。
“檢控官,基于辯方律師就六年前森林花園殺人焚屍案,認爲檢控對關鍵證據出現疑點選擇不予理睬,導緻被告路寬被錯誤量刑的說法,你方有沒有什麽反駁的?”
檢控官站起來看着祁年緩緩說道:“裁判官閣下,六年前檢控方面是基于警方、法醫以及法證三方面給出的證據證言,綜合考慮後才起訴被告,我方在證據上沒有忽視任何一個疑點,并沒有冤枉被告,辯方律師所說的理由根本不成立,我請裁判官立即駁回辯方律師的上訴,這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祁年示意檢控官坐下,回頭看着司馬淇淇問道:“辯方律師,根據資料顯示被告路寬從定罪開始已經上訴兩次,但都失敗,這次你們辯方又是找到什麽證據代表路寬提出上訴呢?”
司馬淇淇站起來說道:“我方提出上訴理由有三。一,警方及檢控當年就我方當事人路寬殺妻的理由是因爲兩人長年累月的争吵,被告負面情緒爆發沖動殺人,兇器是那把上面有死者血液的榔頭,但是根據我方委托人也就是死者以及被告的兒子證明,那把榔頭一直是放在被告車的後備箱裏”
司馬淇淇話還沒說完,檢控官打斷道:“死者的兒子當年隻有十幾歲,心智并沒有發育完全,況且死者的兒子跟被告也是有血緣關系,在面對那樣的局面,死者的兒子爲了保護被告很可能說謊,這點當年負責案子的檢控官已經在案件陳述中說明,所以沒有采納這個證言。”
司馬淇淇跟小嚴都不滿地看着這個不懂禮貌的檢控官,祁年似乎注意到司馬淇淇和小嚴都露出不滿的情緒,看着檢控官十分嚴肅地說道:“檢控官,注意秩序,這裏雖然是裁決庭,而且是閉門審訊,但是在辯方律師發言完畢前,你不應該打斷,請你向辯方律師就你剛剛的行爲進行道歉。”
檢控官聽到祁年這麽說,還準備說什麽,不過似乎注意到祁年臉上表情的變化,隻得悻悻地站起來,十分不服氣地向司馬淇淇道歉。
司馬淇淇倒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說道:“根據我方調查森林花園其他住戶及被告路寬的同事,都證明那把榔頭一直是放在後備箱裏,而被告所居住的是森林花園七樓,這要是沖動殺人随手拿起東西是不可能拿到這把榔頭的,因此這是第一個疑點。”
祁年看着司馬淇淇打斷道:“不好意思,辯方律師,我打斷一下,我有個問題,就算被告長時間把榔頭放在後備箱裏的,會不會案發當晚被告因爲要修理家裏的東西所以把榔頭拿到家裏呢?”
司馬淇淇這時面無表情地看着祁年,堅定地說道:“裁判官閣下,這是不可能的,因爲案發現場警方搜到一個工具箱,工具箱裏面工具齊全,所以警方才認爲被告沖動殺人,如果按照裁判官你剛剛所說,那麽被告更不可能把榔頭拿到家裏。因此,我方認爲當年負責此案的檢控人員忽略證據存在的合理性,這是第一個上訴理由。第二個,如果被告用這把榔頭殺害了自己的妻子,他爲什麽還要把兇器放在身旁,還這麽容易就被警方找到,這一點,無論是警方和負責案子的檢控都沒有作出很好的說明,因此我方認爲檢控方面不能就證據合理性作出相關陳述,以期以簡單模糊的話語掩蓋證據疑點的事實,這是第二個上訴理由。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
司馬淇淇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氣,司馬淇淇知道,這個證據是這場裁決的關鍵,但是到這關鍵的時候,司馬淇淇心中也有了一絲焦慮,司馬淇淇心中也有點擔心這個關鍵的證據是不是能夠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樣,讓這件案子被重審。
祁年看到司馬淇淇沒有說話,緩緩問道:“辯方律師,請你繼續陳述下去。”
司馬淇淇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警方認爲的殺人兇器,被告工作所用的榔頭,是根據法證在榔頭上找到相應血迹經過DNA比對證實上面的血迹是屬于死者的,所以以此爲證據控告被告,但是法醫的傷痕比對并沒有指明這把榔頭是造成死者後腦傷口的兇器,我方委托專人對該兇器及當年樣本進行重現檢查,我方發現一個關鍵的東西在兇器上并不能檢查到。”
司馬淇淇這時看向小嚴,小嚴操作電腦,将檢查報告播放到大屏幕中,司馬淇淇指着大屏幕說道:“法醫指出,死者死因是因爲後腦受到鈍物襲擊,且死者後腦有開放性傷口,也就意味着,作爲殺人兇器上除了死者的血液,應該還會有死者腦汁的成分,可是經過重新審查證據,發現榔頭上連一點腦汁成分都沒有,而且對榔頭上所采集的血液分析,也沒有一點腦汁成分,那麽這把榔頭還是殺害死者的兇器這點上就要畫上一個問号。
檢控官隻依據榔頭上出現死者血液就認爲這是殺害死者的兇器,我認爲檢控在調查證據上面存在重大失誤,忽略重要環節,使我當事人受到不公平的審判,我請求将此案發還地方重新審理。”
司馬淇淇說完,緩緩坐下,看着檢控官鐵青的臉,跟小嚴交換了下眼色,但是司馬淇淇忽略了祁年的表情,祁年眼神冰冷地看着司馬淇淇,又看了看檢控官,緩緩問道:“檢控對于辯方律師提出的三點疑問能不能很好的進行答複?”
檢控官站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裁,裁判,判官閣下,我方,我方”
祁年十分鄙視地看了這個檢控官一眼,示意其坐下,轉頭看着司馬淇淇,面無表情地問道:“辯方律師,你們指出的三點疑問,我想最關鍵的還是最後一點吧,那麽請問辯方律師能不能拿出當時死者後腦被榔頭擊穿的證據呢?”
司馬淇淇聽到祁年這麽問,緩緩站起來說道:“裁判官閣下,法醫報告證明.”
裁判官擺了擺手打斷司馬淇淇的陳述,語氣冰冷地說道:“法醫報告隻是證明死者顱骨有開放性損傷,可沒說是由榔頭造成的,法醫報告指出,由于屍體焚燒情況嚴重,所以無法判定,辯方律師如果你們想以這三點作爲上訴理由,那麽請證明死者顱骨破損是由榔頭直接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