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已經跟我姨父谷總裁聯系過了,他正在R國洽談一筆大生意。你們不就是求财麽?幾千塊錢我還是可以做主的。說吧,要多少?千萬不能獅子大開口啊!最多一萬!"
任逍遙的手指越敲越快,但卻悄無聲息。
要不是事先示意花瑤柳别說話,這句話就會讓她忍不住低笑出聲。合着人家綁匪費了那麽大勁,就隻勒索一萬塊?
"幾千塊?最多一萬?哈哈,你特麽是在演小品麽?簡直太幼稚了!區區幾千塊就想打發勞資?你是看不起谷大小姐呢?還是認爲幾千塊很多?趕緊打電話給你姨媽,讓她立即準備三百萬!一個小時之後,再聯系我!"
"三...三百萬?一個小時?現在是晚上啊!大哥,銀行都關門了,到哪裏去湊齊三百萬?三千塊行不行?"
"别廢話!還讨價還價,你當是在菜市場買菜呢?湊不齊那是你們的事,勞資不管!記住,隻有一個小時!否則...哼哼...嘿嘿..."
手機雖然挂斷,但那刺耳而又怪異的笑聲,仍然在任逍遙耳邊萦繞回蕩。
不過,詭異的是,任逍遙非但未見生氣,嘴角反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
按照常理,任逍遙應該要求與人質說上幾句,以确認人質的生命安全。
可爲什麽做事日趨穩健的任逍遙,沒有在手機中提出這個要求呢?
隻有一個原因----害怕暴露!
試想,正自慌恐無助的谷賦琪,一旦與自己通話,驚喜之下,很可能會情不自禁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如此一來,綁匪哪裏還會停留在原地?自己的救援計劃,勢必将以失敗而告終。
畢竟,任逍遙任大英雄之名,在A市實在太過響亮!
無論白道黑道,無論大街小巷,那都是如雷貫耳。
自戀乎?
實錘也!
...
又擺弄一番定位儀之後,任逍遙頭也不回的大聲叫道:"坐穩把牢了!"
話音未落,引擎的轟鳴聲陡然暴響,出租車如離弦之箭一般迅猛飛出。
速度,至少已達一百五十碼!
猝不及防的花瑤柳,先是重重摔在車座後背,緊接着又猛然向前彈出,光潔的前額與副駕駛座椅,來了個親密接觸。
摔得七暈八旋的花瑤柳,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好不容易才穩住左搖右晃的嬌軀。
還未來得及抱怨,卻感覺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低,車速也在迅速放緩。
正詫異間,任逍遙的聲音突又響起:"快接近綁匪了,你就呆在車上别動,千萬不要大呼小叫,更不要擅自下車!"
不待花瑤柳應答,任逍遙立即關掉車燈,将出租車神不知鬼不覺的滑進路旁的建築物中。
...
借助若隐若現的月光,驚魂未定的花瑤柳發現,這裏竟然是一片廢棄工廠。
而此時,他們距離事發地至少已在五十公裏開外。
可見,任逍遙行車的速度之快。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已然飙至此處。
花瑤柳雖然害怕,但卻不得不膽戰心驚的獨自窩在車中。
她内心非常清楚:任逍遙雖然會一些功夫,但以一人之力,對付6名綁匪,已是毫無勝算。如果她非要跟随同行,豈非無理取鬧?豈非危險之極?
...
負責暗中保護谷賦琪的那兩名保镖,此刻根本不知身在何處。
或許,已被6名歹徒幹掉抛屍?
或許,兩人追錯了方向?
反正一路驅車行來,兩人是蹤影全無。
花瑤柳正胡思亂想之間,任逍遙早已悄悄關緊車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時,那輪高空懸月,正好藏身于烏雲深處,可謂伸手不見五指。
...
雖然夜色如墨,但任逍遙的身形卻宛如一道幽靈,顯得靈活之極。
對于任逍遙這樣眼力極強,精神力不弱的一流高手來說,在暗夜行走根本不是問題。
三竄兩滑之間,已然閃進廢棄工廠之内...
"細節決定成敗"。
任逍遙的手機并未随身攜帶,而是留置于出租車内。
這也從側面表明:在遭遇惱人的三連騙之後,他已變得成熟穩重、心細如發。
試想,如果正在接近匪徒之時,電話鈴聲突然大作會是什麽後果?毫無疑問,被驚動的匪徒,定然會以谷賦琪爲"盾牌",以伺機脫身。
如此一來,解救的難度,會陡然增強許多。
而且,谷賦琪的危險性,也會增大不少。
...
果不其然!
任逍遙剛剛離開出租車不久,他的手機鈴聲就突然響起:"小帥鍋,有人call你,要不要弄他?"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吓了正六神無主的花瑤柳一大跳。
摸摸将車頂撞得呯然大響的螓首,輕拍微微隆起的胸脯,定了定神之後,花瑤柳方才手忙腳亂的找到聲音來源。
卻是任逍遙留在駕駛位上的手機。
電話剛剛接通,立即傳來一道無比焦急的聲音:"大英雄,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你在哪?别孤身犯險啊,我們7兄弟已到達*****這裏了!"
"大英雄?噢,你說任逍遙啊!你是誰?怎麽知道他的電話?"花瑤柳戰戰兢兢的問道。
"你是花瑤柳同學吧?我是曾小波啊,半個小時之前,還給你打過電話呐,任逍遙呢?"
"啊,是曾同學?你們來了7個人?太好了!任逍遙?他...他..."
"他怎麽了?你把他怎麽樣了?"
...
所謂"關心則亂。"
聽花瑤柳說得吞吞吐吐,曾小波的聲音不覺變大了許多,而且也有些口不擇言。
試想,花瑤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能把身手了得的任逍遙怎麽樣?
反過來,任逍遙把花瑤柳"怎麽樣"還差不多。
再說了,兩人近來無怨、往日無仇,更是從未有情,花瑤柳又哪裏會把他怎麽樣?
"他一個人去解救谷賦琪了,你們快來幫他啊!"
花瑤柳的聲音,隐隐帶着些許哭腔。猶如走失了的孩子,曆經千般辛苦、萬般磨難之後,終**次找到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