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陳沖将棺材重新推進了牆裏,又用地上的濕泥土遮住了缺口。他現在還沒想好如何安置這麽大個東西,隻能暫時放回原位。
拍了拍手中的泥土,他露出古怪之色。
從三胞胎口中得知,在自己沒來之前,它們已經吓暈了六個人!
地下室有三個,一個是鼻梁骨撞斷的胖子,一個是被鬼壓身的男子,還有個鼓搗發電機的男人,隻是這個人被京埋在了一堆廢銅爛鐵之下,才沒有被人察覺。
除此之外,樓上那三人也是..
想到這裏,陳沖不由扯了扯嘴角,“原來那幾個家夥不是喝大了在睡覺啊..”
之前爲了确保萬無一失,他可是‘喪心病狂’的補了幾刀!如今看來,這行爲,總感覺透着一股子變态的味道。
好在這些家夥并不是什麽好人,補了就補了,倒也沒有太多的心裏負擔。
不過,這樣算下來的話,這棟爛尾樓根本就沒人了,因爲自己前前後後也敲暈了三個人!
“他們一共十一人,暈倒了九個,剩下的兩個則在活動闆房裏面,而其中之一,便是帶頭的斌哥..”
這個信息是他從前兩個被敲暈的家夥嘴裏撬出來的,所以并不奇怪。
“陳老闆,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三姐妹可能無法幫您更多了。”三胞胎安靜的站在陳沖身後,而說話者則是大姐,虹。
盡管她們現在沒有威脅,但那副陰森恐怖的外表依舊有些吓人。
聞言,陳沖笑着搖了搖頭,毫不介意。既然自己敢孤身前來,就從沒想過找人幫忙。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原因,于是随口問了一句:爲什麽。
“請您千萬不要誤會。”虹顯然誤解了陳沖的意思,慌慌張張的解釋起來:“因爲那個男人身上背着人命,與我們犯沖。”
人命?
陳沖微微挑眉,頓時生出一股心驚!好在王雄心二人沒出什麽大事,否則的話,他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兒。
這件事看似是他們被人釣魚,但歸根結底,還是因自己而起,從而衍生出後面這一系列的矛盾。
“一場貓狗鬥,居然牽扯一個亡命之徒進來,這王浩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門夾傻了?”陳沖捏了捏拳頭,不再多說,趕緊朝着一樓走去。
......
一樓。
随着機器運轉的聲音響起,那幾個工地用的探照燈重新亮了起來,頓時将一樓點亮,露出蜷縮在牆角的周飛與王雄心。
“卧槽..”王雄心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後,頓時吓了一跳。本來若是沒有燈光的話,還相對安全一些,可現在..
一旦那個變态上來,絕對能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存在!
“周飛,你腦子好使,快想想辦法,我可不想被一個變态折磨死。”
周飛的臉色同樣難看,在絕對的變态面前,任何伎倆都顯得多餘,“還能怎麽辦,趁着有光,想辦法把繩子解開逃跑。”
“怎麽解?我們手腳被綁得死死的,無計可施啊。”王雄心動了動身體,卻沒有挪動絲毫。
他和周飛是橫躺在地上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手背貼得很死,手指根本無法自由活動。
“還能怎麽解,用嘴咬啊!”周飛咽了口口水,嘴唇幹得起了皮。
“能看見繩結嗎?”王雄心愕然。
“剛才看不見,現在能看見了。”周飛朝着前者撅起的屁/股看了一眼,正好能看見對方手腕中間露出的繩結,卻是個死結!
“那你還磨蹭什麽,快咬開啊。”王雄心催促一句。
“我..”周飛面色犯難,但一想到這可能是他們唯一逃出去的機會時,也隻能狠狠咬牙,說了句‘屁/股擡高’之後,便扭動着身體湊了上去,然後看清繩結的構造,一口咬下。
這畫面..不可名狀。
“嘶,疼疼疼..”
正撅着屁/股的王雄心突然倒吸口涼氣,一個勁的低聲叫嚷起來,甚至因爲受到刺激的緣故,腹中的氣流頓時向下移動,好在他關鍵時候奮力憋住,才不至于宣洩出去。
否則的話,周飛可就有得受了。
“别叫喚,剛才嘴滑,咬到你的肉了。”周飛并不知道自己剛才躲過了一記‘絕殺’,皺着眉頭說道:“這繩子綁得太緊,我必須用力。”
“沒事,不用管我,你繼續。”王雄心咬牙說道,頗有種壯士斷腕般的悲壯之情。
“嗯,你忍着點兒。”周飛點點頭,再次發力。
…
哦嘶..加油..
快了..忍住..
嘶..
亨..
嘶..
呼..
…
陳沖已經默默在王雄心二人的頭頂方向站了很久了,尤其是看着他們奇葩的造型後,眼角便沒有停止跳動過,神色極爲精彩。
那溫柔的鼓勵與痛呼..那咬牙的執着與堅韌..
面對這種基情四射的場面,陳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打斷他們!
但,又不得不打斷!
“咳咳。”
随着這道輕咳聲響起,王雄心與周飛二人的身體瞬間僵硬,然後緩緩仰頭朝着頭頂方向看去,頓時有兩條腿出現在視野中。
“完了..”
二人面如死灰,繼續将目光上移,結果越看越心驚,隻見對方手中握着一把閃閃發光的菜刀,另一隻手自然下垂,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褲縫,就像在敲打死亡的喪鍾!
“周飛,你說我們死了以後,誰會發現我們的屍體?”王雄心歎了口氣,也懶得去看那人的樣子,免得看到一張獰笑的表情後,給自己心裏添堵,還不如兩眼一閉,愛咋地咋地。
見狀,周飛也跟着收回了目光,苦笑道:“管他呢,反正都死了。”
“你們兩個在胡說八道什麽呢?什麽死不死的。”陳沖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蹲下身體,便看見地上兩人齊刷刷的歪着脖子看向自己。
“陳老闆?”王雄心二人異口同聲,各自眼中閃爍着濃濃的不可置信!他們怎麽也沒想明白,這人竟然會是陳沖!
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實感瞬間占據了他們的全身,那幹澀的眼眶内頓時有着淚光在閃動,恐怕一眨眼,眼淚就會掉下來。
“嘿嘿,網友好看嗎?”陳沖知道這兩個家夥今日吃了不少苦頭,本想安慰兩句,但話到嘴邊,又莫名變了味道。
也許在他看來,男人與男人之間還是不要矯情得好,免得出現剛才那種旖旎的畫面。
聞言,王雄心苦笑連連,正要回答時,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趕緊低聲說道:“陳老闆小心,這地方還有個超級變态,千萬别被他發現了!”
“超級變态?”陳沖不解。
“嗯,剛才我和周飛看見那個家夥極其變态的将幾個昏迷不醒的人強行拍醒,然後又用菜..”王雄心語速很快,但說着說着,聲音便弱下去,直到徹底消失。因爲他的目光已經看見了陳沖手中的菜刀!
陳沖:“......”
場間的氣氛尴尬得要死,直到一聲貓叫響起,三人才回過神來。而趁着王雄心與周飛再次露出驚愕眼神之際,陳沖迅速幫他們解開了繩子。
至于‘超級變态’的事情,三人頗有默契的望天望地望空氣,絕口不提,讓其永遠爛在肚子裏。
“你們别急着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再說。”陳沖拍拍手,帶着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黑貓,重新返回了地下室。
…
“果然,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寵物啊..”陳沖離開後不久,王雄心靠着牆壁感慨起來,同時腦海裏始終閃爍着兩幅畫面。
一副是黑貓折磨江燕的畫面,另一幅則是陳老闆,咳咳,則是關于陳老闆的‘勇猛’之舉。
“贊同。”周飛點了點。
至于陳老闆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自己給林甜甜發的定位起了作用!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前者竟然在這麽晚的時間,從那麽遠的地方單槍匹馬的趕了過來!
這足以證明他的爲人!
重情重義,勇猛果決!
……
回到地下室的陳沖在三胞胎的幫助下又找到幾根繩子,然後來來回回三次,将三名男子扛了上去。
…
“陳老闆..他們..”
“哦,我用了些手段,将他們逐一擊破了。”陳沖不可能将三胞胎的事情說出來,隻好将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包括最先暈倒獨眼三人。反正王雄心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很好糊弄。
聞言,王雄心與周飛對視一眼,皆是察覺到對方眼中的那抹驚駭。
一個人幹掉九個人?這得有多生猛啊?即便是逐一擊破,那也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好吧?
難怪他連連環殺人碎屍案的魔鬼都能制服,當真是個超級變..哦不,當真是個超級猛人!
一念至此,王雄心狠狠咽了口口水,徹底拜服。
...
陳沖将九個人五花大綁的捆在一起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來分鍾,而在此期間,王雄心與周飛也歇得差不多了,互相攙扶這靠近前者,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陳沖順手拿起桌上一瓶未開封的可樂灌了一口,然後又找了另外兩瓶遞給王雄心二人,最後抓起一把花生米灌進嘴裏,含糊不清的問道。
雖說這兩個家夥滿臉血污,但他早就檢查過他們的傷勢,都是些皮外傷、關節損傷,沒什麽大礙。甚至在他看來,這種傷對男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當然了,至于周飛二人是怎麽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陳老闆,那個,要不我們先走吧?”周飛半邊臉腫得很高,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呲牙咧嘴。
“你們不餓嗎?喏,看看,這上面除了零食,還有好幾盒沒拆開的燒烤外賣呢,雖然有些涼了,但味道還在。”陳沖一邊說着,一邊毫無顧忌的打開便當盒,抓起兩串羊肉串便開始啃。
羊肉冷了之後膻味會加重,但燒烤裏的重度辛辣味剛好能将膻味掩蓋下去,幾乎吃不出來。
一手是可樂,一手是烤串,在這荒郊野嶺的,也算别有一番風味。
見狀,王雄心與周飛苦笑連連,旋即前者幹笑一聲說道:“陳老闆,咱們回大學城撸串吧?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贊。”
“不用不用。”陳沖擺了擺手,“這裏有現成的,何必再浪費錢。再說了,我就是想填飽肚子,你們趕緊的,快吃,補充點體力,都被人錘了一天了,居然還有力氣說話。”
話音落下,他又抓起兩串烤蓮藕吃起來,同時抱怨着‘蓮藕烤得太久了,不脆’。
“呃..”王雄心無語,您就不能表達得稍微含蓄一些麽,這讓人..情何以堪啊。
“陳老闆,要不我幫你拿着吧,咱們邊走邊吃如何?”周飛幹咳兩聲,笑道。
陳沖微微蹙眉,終于察覺到這兩個家夥不太對勁,當下認真的問道:“你們到底想說啥?”
“那個..”周飛深吸口氣,故作輕松的說道:“是這樣的,他們這群人呀,一共有十一個人,還有一男一女在外面那間活動闆房裏睡覺,我覺得吧..咱們可以先走,等警察來了以後,再将他們一網打盡。”
聞言,陳沖愣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兩個家夥是在害怕那個叫做斌哥的家夥!
“陳老闆,你别多心,我們可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就是這幫人手段陰險,我們擔心稍後碰見,會吃虧。”王雄心趕緊解釋一句。
此言一出,周飛頓時翻了個白眼。這白癡的情商也忒低了吧?簡直就是擔心别人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一樣!
噗嗤。
陳沖差點兒将一口吃進嘴裏的事物噴在桌子上,好在反應及時,噴在了一旁的‘人堆’裏。
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倒也沒往心裏去。從王雄心的話裏不難看出,那個斌哥肯定是對他下了重手,才導緻其心裏留下了陰影。
不,準确說,應該是吓破膽兒了。
“這樣吧,你們把這幾盒燒烤拿走,到外面去等我。”陳沖挑了幾盒沒拆開的便當盒遞給周飛二人。
“那你呢?”周飛眼皮微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就在這裏等着,估計警察也快到了。”陳沖不在意的說道,然後又指着獨眼等人,“而且我也不太放心我的捆綁技術,萬一讓他們跑了,再想這麽整整齊齊的抓住可就不容易了。”
“這..”王雄心覺得陳沖說得有理,但讓他一個人守在這裏,他和周飛都不會同意,當下恨恨咬牙,抓起烤串就開始吃,其心意不言而喻。
周飛同樣如此,默默将便當盒拆開。
見狀,陳沖扯了扯嘴角,這兩個家夥有必要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麽?好歹對我有些信心吧..
“喲,我說怎麽打他們的電話沒人接,原來都被綁起來了啊。”
恰在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吓得周飛二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如臨大敵。
陳沖轉頭一看,隻見一個披着外套的光頭男子面無表情的站在入口處,手裏提着一把七八十公分長的開山刀。
“這麽長?”
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菜刀,隻感覺..好短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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