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回合..
“剪刀石頭..布!”
陳沖勝!
...
第三十七回合..
“剪刀石頭..布。”
陳沖勝。
...
第一百零六回合..
“剪刀石頭..布..”
陳沖勝..
...
咔。
陳沖現在已經累得都快睜不開眼睛了,于是不得不點燃一支香煙,努力維持發麻的手臂。
“還要來?”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看着鏡子裏滿頭大汗,面容憔悴,頭發淩亂的鏡中怪物,嘴角抽搐。
此時此刻,怎麽搞得好像是它在面對靈異事件一樣?
“最後一局,我真的很困了。”
陳沖眨了一下眼睛,那股酸澀感刺激得眼眶發紅,眼淚水都要流出來了。
鏡中怪物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讓這鬼東西赢一次,怕是要被活活耗死在這裏,最後一局,得輸!”
陳沖猛吸一口香煙,快速思考起來,“可問題是,經過上百次的交手,自己的潛意識已經默認出拳路數是要克制對方,而現在突然轉換風格,變成被克制,思想上很難扭轉過來,一旦失誤..豈不是要把對方..趕盡殺絕?”
一念至此,陳沖變得無比認真起來,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盯住鏡子。
鏡中怪物被這種目光看得神色一僵,旋即面部褶皺,腮幫子因爲牙齒緊咬的緣故,快速鼓脹起來。
它看起來非常生氣!
“石頭剪刀..布!”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緩慢下來,陳沖與鏡中怪物幾乎是同時甩動手臂,各自的右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最後的戰役,雙方都屏住了呼吸,面色逐漸漲紅。
陳沖以‘石頭’起手,卻發現鏡中怪物的右手在半空已經比出了‘剪刀’!
“我都這麽明顯了,這家夥還不知道出‘布’?就這智商,簡直是鬼界恥辱!”
他撇了撇嘴,卻也不慌,反手就是一彈,将五根手指‘噌噌’彈出,形成一個‘布’!
成了!
陳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反正任務已經完成,輸一局就輸一局吧,沒有任何影響,隻要能早點結束這場鬧劇就行。
然而,鏡中怪物已經連續輸了一百多把,神經正處于高度緊繃狀态,當它瞧見前者那毫不在意的神色與嘴角淡淡的自信微笑時,臉頰頓時青紅交替,仿佛自己正一步步踏進對方隐藏的圈套之中!
恐懼與慌亂,糾結與茫然。
混亂的情緒令它完全沒有思考的餘地,隻能憑借本能,做出最快的反應。
場間的氣氛詭異而安靜,木台上的燭火被勁風拂動,朝着鏡子偏去,照亮了鏡中怪物死寂一般的臉。
陳沖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叼在嘴裏的香煙已經燃燒到煙蒂,熏得他眼睛火辣辣的疼。
長長的煙灰掉在人字拖的膠帶上,滑進腳趾縫裏。
大腳指下意識搓了搓。
“咳咳..”
陳沖劇烈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你還要我怎麽做?
我還能夠怎麽做?
他的目光不斷在鏡中怪物的‘石頭’與自己的‘布’之間來回掃視,始終不敢相信故事的最後來了個不可逆轉的結局!
“簡直神他喵的轉折,這鬼東西居然在關鍵時候出了石頭?!”
最後一局:陳沖勝!
“咚咚咚..”
落葉敲擊窗戶的聲音在此時突然加劇,就像密集的雨點打在玻璃上,噼啪作響;
牆壁裏的磨牙聲變成了咀嚼聲,有類似咬斷骨頭的聲音夾雜其中;
衛生間的門扉開始晃動,門外傳來密密麻麻指甲滑動的‘叽叽’音,令人頭皮發麻;
燭火無風自動,猛烈搖曳,仿佛随時可能熄滅。
陳沖面色大驚,借着若隐若現的燭光,他看見鏡中怪物的臉頰扭曲了起來,白色的眼珠充斥着蛛網般的血絲,如同碎裂,兇相畢露,極其瘆人。
它發出無聲的咆哮,顯然是精神徹底崩潰了!
緊接着,它的樣貌開始變化,成了一個長發遮面,皮膚蠟白的白裙女人。
陳沖被這一幕吓得背脊骨發涼,一股寒意直竄天靈蓋。這是他第一次與真正的鬼面對面,說不害怕,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燭光越來越暗,泛黃的光線照在鏡子上,能看見白裙女人緩緩擡起血淋淋的雙手。
指甲發黑,手指修長,如鷹爪般從鏡子裏伸出,對直朝着陳沖抓來。
衛生間寒意森森,水管裏傳出結冰的聲音,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陳沖被這股腥味沖得頭暈目眩,冷汗直流,小腿肚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好在他也是個狠人,眼見避無可避,順勢抽出藏在身後的菜刀,胡亂砍向女鬼手臂。
咚。
悶聲響起,宰過魚頭的菜刀并沒有傷到女鬼手臂,反而是收力不及,砍在了鏡子上,将鏡子一角崩碎。
啊..
恰在此時,陳沖聽到鏡子裏傳來女鬼若有似無的慘叫,定睛一看,發現女鬼的身體上竟是多了一道沒有鮮血的傷口。
“它和鏡子是一體的?”
陳沖頓時明白過來,舉着菜刀再次朝着鏡子砍去。
咚..嘩啦啦。
他這一刀用盡了力氣,整張鏡子都在這一刀之下徹底崩碎,碎片掉在地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脆響。
噗。
燭火熄滅,視線漆黑,所有奇怪的聲音都在鏡子碎裂的那一刻徹底消失。
咔嚓。
陳沖在黑暗中摸到了牆上的開關,打開之後才發現,原來是浴霸。
取暖燈照亮了狹小的衛生間,同時也慢慢驅散着身體上的寒冷。
地上的鏡子碎片反射着光線,從不同角度刺激着雙眼,令人難受。
他面色慘白,身體像抽幹了力氣一樣癱坐在馬桶上,冷汗布滿了整個臉頰,甚至能看見後背的衣衫上露出一大片深色痕迹。
咕噜。
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想點上一支煙緩和一下情緒,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該死的,輸了就輸了,居然一點人..不對,一點鬼品都沒有!”
陳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菜刀,似乎這樣才能感覺到安全。
牆上已經沒有鏡子了,倒是原本挂鏡子的地方多了兩道深痕,是之前菜刀砍中的地方。
他露出一抹苦笑,思考着還要不要重新買塊鏡子換上,總不能因爲害怕而不用鏡子吧?
“算了,明天在想,先看看獎勵再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