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歸高興，林濤并沒有得意忘形。農科所的領導不是白癡，不可能直接給自己那麽大的便宜占的，他随即問道：“那這些地目前是誰在種？”
老曹說道：“是承包給各地的農戶。有些地是種子地，有些地則是承包了收承包費，順便也彌補收種子的錢的。不過大部分租種的農戶都是把地一分爲二，一部分種種子，一部分種經濟作物。每個地州有一個總負責的，秋收以後，會按約定把種子篩選後送到這邊來。今年的種子就快送過來了。”
林濤明白了這種運作模式了。
把地承包給各地州負責人後，種子公司就不管了。各地州的負責人或自己種，或轉包給其他人種。因爲種子公司不收錢，隻收種子。而農戶想要掙到錢，就隻能把地分成兩份，一份足以完成種子公司約定的種子任務，另一份就自己種想種的作物，以此來掙錢。這樣農戶不用交承包費，種子公司也省去了麻煩，隻需要安心收種子就行了。
這倒是不錯的模式。隻要對收上來的種子把關就行了。
“以前有沒有上交假種子的？”林濤突然問了一句。這才是關鍵的。
“有啊！”老曹顯然對這些事知道的很詳細，“前兩年就有人把普通的作物種子當良種交了上來。我們這裏驗收可嚴着呢！檢查出來後，原來的王經理可不手軟，直接按約定罰了對方五萬元的款，還把那幾百畝地給收回來了。”
知道了這運作方式，林濤便對大家說道：“如果有人給你們打電話，不妨告訴他們，這種子地的承包方式暫時不變，等咱們把事情捋順後，再一起商量。好了，是種子研究人員的把手舉一下。”
包括老曹在内，有十幾個人舉了手。
“好，你們繼續留在公司裏研究培育良種。有需要經費的直接向我申請。”林濤又問道：“哪位是财務？”
“财務的編制在農科所，回去了。”老曹說道。
林濤點點頭，說道：“那咱們得盡快招聘一名财務，不然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辦。大家如果有好的人選推薦，也可以告訴我，過來應聘，咱們一切從簡！”
說完，林濤轉換了話題：“其他的人都說一說自己原來的崗位。我先告訴大家，在這個種子公司裏是不可能留太多人的。即使是技術人員，也需要定期到各地州的公司裏去巡視顧問，幫助解決種子的售後問題。”
“我原來是負責加工種子的。”有人舉手，“比如棉花種子，需要用硫酸燒蝕掉表面的絨毛，并把殼燒薄……”
“明白，你留下。”林濤知道，今後幾年，棉花種子的市場需要量大增，這個是必須留下來的。
“我是負責采購的。”另外一個人舉手，“主要負責用于實驗的各種化學原料、生物制劑等……”
“你原職不動！”
……
就這樣，林濤一個接一個問着下去，安排的也很快，有人留下，有人四處轉，有人疑問，林濤也就很快給了回答。
總的來說，雙方都很滿意。
原本林濤還準備着有人會不滿意自己的安排，但從頭到尾，大家都很服從。特别是聽到自己關于在目前工資基礎上漲10%之後，笑容浮現在臉上。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很清楚，如果在這裏呆不下，那就隻有下崗。大家差不多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現在下崗去找工作，誰要？能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已經是非常滿意了。哪還有挑剔的想法？
等把所有的人都安置好，林濤又說道：“咱們種子公司原來有沒有車？”
老曹說道：“原來有三輛車，一輛桑塔那，是給公司的領導坐的。一輛皮卡車，專門拉一些小規模材料的，還有一輛廂式貨車，是運送種子、拉運材料的。不過這三輛車都是農科所的，現在都收回去了，原來的司機也是農科所編制，現在也已經回去了。”
林濤覺得自己大約猜出來一些真相了：那些有關系的、平時在公司裏幹活不多，或者看着别人幹活的，大多都是有編制的，不愁自己會下崗。反倒是留在這裏的這些，都是真正幹活的，但因爲沒有正式編制，反倒是下崗的主要對象。如果不是自己留用，這些人的去處還真不敢想！
這裏面的很多人可都是技術人員啊！像老曹這種研究培育種子幾十年的人，放在後世，那都是一寶啊！
但在這個年代，因爲沒有編制，就得下崗。也許那雙摸了幾十年種子的手，就得去摸磚頭、石頭甚至撿垃圾了！
林濤想了想說道：“曹老，公司裏原來的培育項目現在由你抓總。技術方面你們是内行，我就不幹預了，不過今後咱們的研究方向要向棉花、番茄等經濟作物方向傾斜，這事不急，慢慢來。還有，公司裏現在有沒有自薦當經理的？呆會兒可以到我那裏報道，我看看情況。”
還能當經理？
這一下倒是把下面的很多人給震驚了一下，随後林濤宣布散會。一些細節，得等到公司的架構完善後才能進行，目前公司裏剩下的都是幹活的，那些原本處在領導層面上的，都是在農科所有編制的，這一回全都走了。雖然幹活的不缺，但缺乏搞協調的，很多事情做不了。
看來又要搞招聘了啊！
好在已經有過一回經驗，林濤這一次也不怵。因爲時間緊，林濤并沒有在迪化電視台發廣告，主要是通過種子公司的這些員工，還有自己在迪化的一些同學關系，聯絡人員。畢竟現在下崗的人很多，想要在其中找到合适的管理人員是非常容易的。
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把這裏的事情搞順暢，人員也配備齊了，林濤還買了兩輛二手車，一輛給公司領導層用，一輛用來拉運各種材料。
離開的時候，林濤留下了二十萬元作爲公司的備用金，同時也拉走了庫存的三十噸種子，因爲綏來那邊超市的種子已經告急了！
林濤很清楚，種子公司肯定還有不少問題需要解決，但這些問題需要一點點出現，需要磨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