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車廂内的大戰消停。
整個車廂裏似乎隻死了三個人。
被短發男掐死的盧建成。
被張盤踩死的短發男。
還有被群毆緻死的腎虛男子。
那些人也有樣學樣,将腎虛男子拉到了地上,當人肉坐墊。
幾個人一屁股坐在腎虛男身上,感覺頗爲舒适。
倒是張磐這裏一個人坐了兩具屍體,顯得格外嚣張。
不過卻沒有人敢上去跟他搶座位。
他們一群人好不容易才将一個腎虛尿頻的家夥群毆緻死。
張磐一個人就坐了兩個人的屍體,其中一個肌肉虬結十分強壯,而這個看起來體型一般的人,居然大搖大擺的坐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也有不服氣的……
一個大胖子猶猶豫豫的走到了張磐的面前,似乎想放一句狠話,不過嘴巴張了半天也開不了口。
張磐看了看這胖子肥厚的脂肪,沒有說什麽話而是主動挪開了屁股,給胖子讓了個位子。
胖子見到居然不用打架,也有好位置坐,于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張磐羨慕的看向了胖子肥厚的脂肪,然後舒舒服服的躺到他的身邊,就像陷進了溫熱的沙發。
卧槽……衆人瞬間發現了胖子的好。
幾乎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他們把鐵椅上的人造皮革拆下來,鋪到了火車地面上,然後盡可能的挨到胖子坐,挨不到胖子挨到别人坐也可以。
大家互相背靠背取暖。
天冷了,抱團才能取暖。
剛剛還在打架,現在人人都害羞的粘在了一起。
寒冷讓人們團結……
寒冷讓人們友愛……
在這極寒之地,哪怕就是有一絲的溫暖也值得去争取。
火車開的非常快,外面也越來越冷,雪花飛舞,漫天雪國,入眼之地竟是一片冰原。
火車已經深入到了西伯利亞,将會在兩個多小時之後抵達此行的目的地,曾經北方大國流放犯人的維克霍亞克斯。
在南方也許會冷的發抖,在北方根本不會抖,隻有麻木和僵硬……
張磐緊靠着大胖子,和一些不知名的人偎依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
火車到站,自動停了下來。
接着火車門自動打開。
外面的冷風毫無阻礙地灌了進來。
火車門是拉伸門,車門縮進了火車内部,想把門重新關上都不行。
西伯利亞的刺骨寒風如同刀一樣刮了進來。
張磐拼了命的往胖子身上擠,這種時候隻有靠胖子身上的肥脂肪了。
火車門打開之後,西伯利亞的極寒空氣如刀一般刮向了這一群南方來的漢子。
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嚴寒。
幾乎所有人都被凍僵了。
他們沒有禦寒的衣物,他們習慣了溫暖的南方,他們甚至沒有禦寒的食物,他們連遮風擋雨的房子都沒有。
他們就像一群賣火柴的小女孩,在北風之中,慢慢的陷入了無知覺的麻木。
列車抵達了位于西伯利亞的維克霍亞克斯的終點站,所有車廂門都打開了,然而卻沒有人出去。
人都已經凍僵了,怎麽出去!?
出去又能做什麽?
外面隻會更冷。
在車廂裏至少還能抱團取暖。
片刻之後。
每一個人的毛發上都布滿了雪花。
張磐死死抱緊胖子,感受着脂肪的溫暖與肥膩。
如果這一次,有活下來的人,那十之八九就是身邊這個胖子。
以前不覺得胖子有什麽好,現在覺得胖子是真好。
如果還有機會,自己一定要進化成胖子這種生物。
呃……這好像不需要進化,多吃少運動,自然就能夠成爲胖子。
看那企鵝一個個胖得憨态可掬,它卻偏偏能夠在極地生存,西伯利亞的寒冷空氣對于極地企鵝不過是小case。
日後地球進入冰川時代,隻怕極地企鵝一樣可以活躍在地球之上。
這麽說的話……
那時的地球也不會了無生機,說不定還會變得更加精彩。
猛犸象,劍齒虎,那些曾經活躍在冰川時代的大型動物說不定會重新出現。
一想到兩年後的地球不會陷入荒蕪,張磐的嘴角便露出了一絲笑意。
“嗯啊……”
突然間。
張磐聽到了極爲舒爽的呻吟聲。
在寒冷的西伯利亞,被遺棄的流放城市,一個穿着單衣的南方漢子居然發出了舒爽的呻吟聲。
這……這尼瑪不科學啊。
所有被凍僵的人齊刷刷的轉動脖子看向了這名男子。
這是一個身材瘦弱,衣着單薄,又處于最外圍風口的男人,他非常虛弱,身材幹瘦,被排擠在了人群之外吹着冷風。
沒想到這位兄弟居然吹出感覺來了,既然在冷冽的寒風中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張磐都感覺自己已經凍僵了,這位兄台居然靈活自如的把衣服脫了,不僅脫了外套,甚至連内衣也脫了,露出了胸口的排骨。
這位兄台确實沒什麽脂肪,此時皮膚绯紅,仿佛熱得受不了一樣。
“反常脫衣!”突然間有人喊出了一嗓子。
“他要凍死了。”張磐在耳邊傳來沉悶的聲音。
反常脫衣,人在極度寒冷的狀态下,腦部神經會下達錯誤的指令,體内深處的血液會湧遍全身,快速釋放出熱量。
他就會像那賣火柴的小女孩,感到無比的溫暖,然後便會快速的升入天堂。
須臾之後……
那脫了衣服的南方漢子,整個人帶上了安詳的笑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他是這節車廂上第一個凍死的人,但肯定不是最後一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張磐仿佛進一步适應的寒冷,竟然靠着胖子生出了一絲溫暖的感覺。
這一絲感覺剛剛生出來。
張磐就感到了一陣惡寒。
反常脫衣!?
莫非我也要冷死了嗎?
或者不是反常脫衣,純粹就是胖子太暖和了?
總之絕對不能脫衣服,絕對不能睡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反複告誡自己不能睡的張磐還是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西伯利亞的夜晚是最冷的夜晚。
這裏的溫度低到零下45度,張磐感到了一絲燥熱,這是來自于心底的燥熱,他必須要脫掉衣服才能釋放。
張磐猛然睜開了猩紅的眼睛。
溫暖不會讓人脫衣。
燥熱才會讓人脫掉衣服。
自己是真正快要凍死了。
這一次是真正的反常脫衣,他的大腦在給他下達錯誤的信号,他體内深處的灼熱血液在向皮膚表面湧出來。
不行!
自己一定要控制,一定要糾正大腦發出的錯誤信号。
張磐的臉憋得通紅,身上竟然冒出了寥寥白煙。
突然間。
張磐感覺到了一絲冰涼,這一絲冰涼讓他那脫衣的燥熱感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