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樓梯間,黑漆漆的一片。
甯丁能夠聽到的就隻有自己的回聲,至于周承瑤,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手機的光源不大,前方的黑暗就像是能夠吞噬光源一樣。
甯丁喘息的時候,眼睛落在樓道口的數字上,發現還是七樓!
難道說,他今天就隻能在七樓轉悠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周承瑤消失這麽突然,甯丁還是有些擔心。
喘了口氣,甯丁握緊了黑色闆磚,這一次在心裏默默的念着。
“一二……十一、十二……十三!”
看着眼前的台階,甯丁的臉色有些難看。
剛才他跑上來的時候,心裏默默算了一下,樓梯總共就隻有十二階啊,什麽時候多出了十三階?
擡頭,還是七樓!
甯丁覺得渾身不自在,黑暗中就像是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仿佛見到他在這裏徘徊,很是開心。
可當他轉頭,卻發現什麽都看不到。
鬼打牆在樓道之中遇到,甯丁根本想不到破解的辦法。
就在他心情愈發煩悶的時候,下面傳來了腳步聲。
哒哒——
這個腳步聲節奏感很強,每一次的間隔也很一緻。它每一腳落下的時候,都伴随着甯丁的心髒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慢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但是頻率卻是始終保持不變。
咯吱——
那是門開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幾乎隻能聽到自己呼吸聲的樓道中,開門聲無疑刺耳至極。
透過手機散發出來的光,甯丁看到牆壁之上,有着一道颀長的影子出現。
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唾沫,也不敢挪動自己的腳步。
啪——
甯丁感覺到自己的肩頭猛的一沉,心裏驟然緊縮了一下,手裏的闆磚都差點掉了。
不過,他的反應很快,轉身就要對着身後的東西拍去。
“是我。”
燕赤紫的一隻手抓住了甯丁的手腕,看着這塊黑色的磚,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要是他反應慢一拍,很有可能自己就被爆頭了。
“你——”
“噓——”燕赤紫對他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緊張的看了一下門後。
甯丁指了指自己手機亮光照射的的樓下,瞳孔再次一縮。
“怎麽了?”燕赤紫察覺到甯丁的神情不對,小聲問道。
甯丁不說話,拉開了與燕赤紫的距離。
剛才,他一直以爲樓下的腳步聲才是燕赤紫的,還有那個投影,雖然有點怪異,但也像是人的影子。
可是現在,燕赤紫卻是從門後來的,那樓下的是誰?
眼前的燕赤紫盯着甯丁問道:“你懷疑我?”
他沒說錯,甯丁就是在懷疑他!
這個地方處處透露着邪乎勁,之前他們不管怎麽按電梯,都沒有反應。
那這個燕赤紫是怎麽上來的?坐電梯?
“至少你得給出我相信的理由。”甯丁握緊闆磚,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情況,的确找不出漏洞。
燕赤紫伸出了自己的手,甯丁後退一步,呵斥道:“你想幹嘛?”
“讓你感受一下我的溫度。”
“……”
甯丁跟在燕赤紫的身後,他摸過燕赤紫的身上挺熱乎的。
現在,他們打算乘坐電梯上十四樓,至于周承瑤應該是被鄭媚芸困住了。
今天的電梯也是空蕩蕩的,正如燕赤紫解釋的那樣,電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好了。
終于,在等了幾分鍾後,電梯停下,按了十四樓,兩人緊緊的盯着電梯口。
說實話,就要和鄭媚芸打照面了,甯丁反而有點害怕了。
帶着怨念死去的少女,這幾年的怨念值怕是早就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自己僅有的法器就是一塊闆磚,也不知道行不行?
叮——
電梯響了,甯丁遲疑了一下,這才跟着燕赤紫走出去。
這一層亮度很足,但是濕氣很重。
“你們來了。”
幽幽冷冷的聲音響起,帶着一股刺骨的寒意,甯丁忍不住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發現燕赤紫的神色很激動,眼睛忍不住四處打量周圍。
“小芸!”燕赤紫喊道。
周圍的溫度還在下降,迷霧也慢慢的湧了出來。
“啊——”那是周承瑤的叫聲,就在前面不遠。
甯丁拿着闆磚就沖了過去,燕赤紫遲疑了一秒,這才跟上。
十四層很寬廣,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所以甯丁一下就找到了發出尖叫的周承瑤。
一個大型的溫泉中,周承瑤驚慌的抱着臉上毫無血色的吳棟,不管她怎麽叫喚,吳棟都沒有反應。
當甯丁和燕赤紫看到傷心欲絕的周承瑤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吳棟死了嗎?甯丁不知道!
就在甯丁準備朝着周承瑤走去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的擊打在甯丁的胸口。
遭受重擊的一瞬,甯丁隻感覺到自己差點就岔氣了。
他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的摔落在地上,連黑色的闆磚都掉了。
“小芸。”燕赤紫想過來攙扶甯丁,卻發現自己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根本挪不動。
甯丁還沒有來得及緩一口氣,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極爲陰寒的力量給提了起來。
現在的甯丁,反而沒有那麽害怕了。
哪怕是經曆了孔令超趙洪秀的這件事,他都還是有些不太确信這玩意兒是不是存在的。
今天,他終于确信了。
既然這種東西也是以某些能量體的方式存在的,甯丁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害怕。
“破煞!”
被針對的時候,甯丁的手指極爲艱難的結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印,喊了出來。
嘭——
他的身體再次狠狠的掉落在地上,冰冷的地闆和他産生親密的接觸,甯丁感覺自己要散架了。
“啊——老……呼噜呼噜……”
甯丁心裏暗暗叫苦,自己都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那邊的周承瑤又出了問題。
原本還是呆滞狀态卻不知是死還是活的吳棟,就像是突然發瘋了一樣,雙手掐住了周承瑤的脖子。
周承瑤這幾天本就心力交瘁,又沒有睡好,遭逢此等大變,心裏已經接近崩潰。
現在吳棟突然要掐死她,還将她的頭往水裏摁,她根本躲不掉,甚至連反抗念頭都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