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堃儀得到消息,冷笑道:“慕容離啊,難道你認爲我就隻有這一招嗎?不過是小試牛刀爾。駱珉,你去給那邊飛鴿傳書,讓他們在天樞前往瑤光舊地的天險多設伏兵,慕容離此次出行終點必在已廢瑤光王城。”
駱珉行禮道:“是,學生這就去辦。”
且說,夜枭帶着一隊人趁着夜黑風高之機,潛入深山之中查到了兩處駐軍之處,便一一做下标記,帶着一隊人退出了山谷。
慕容離接到夜枭的回禀後,他對方夜說道:“明日你将消息傳出,就說本王兩日後會啓程前往瑤光舊都,吊唁瑤光的先人。仲堃儀得到這個消息,定然會在本王前往的吊唁的途中必經之地設下埋伏,伏擊本王。你且傳令禁衛軍在那裏提前設下伏兵,準備弓箭手隐藏樹上。本王自會派人,引得那敵軍深入。蹇印到時也會帶一隊兵馬堵住其退路。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鼈。”
慕容離在離開天玑郡之前,已經和蹇印密談了讓他此次秘密配合的具體事宜。天玑駐軍,蹇印無權調動,但是自家的私兵還是有一些的。最重要的是調動這些私兵不宜引起躲在暗處敵人的懷疑。
方夜頗爲遺憾的道:“隻是不知道這位仲先生此次會派來多少兵馬來伏擊我們。”
慕容離冷笑,說道:“依他的性格,上次刺殺本王沒有得手,又豈會真的善罷甘休?此次定然會多派一些兵馬、刺客前來。無論他們來多少的兵馬,咱們都讓他們有來無回。”
方夜贊道:“王上英明,隻是不知道那山中的剩餘之兵,王上要如何打算?”
慕容離道:“你速去派人密令蕭然,讓他秘密率領三萬兵馬于五日後在越支山各出口設伏,隻在東、南各留一處缺口,放敵人援軍出來,待我軍消滅敵人伏軍之後,再與之形成合圍之式,全殲敵軍。”
方夜問道:“王上爲何不直接放火燒山?豈不省事?”
慕容離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哎”,他無耐的說道:“山已是我瑤光之山,不宜再多做生靈塗炭。”
方夜贊道:“王上仁慈。”
慕容離道:“既然已探明敵人虛實,就不急于這一時之争,需要徐徐圖之。”
方夜道:“微臣這就去傳令。”
一切計劃進行得都很順利,這一日夜間,慕容離的一隊人馬要穿越一處峽谷。此路兩側即是高山,戰亂期間在此行走乃是兵家大忌。
大隊的人馬本來想要快速通過,行至途中隻聽兩邊高山之上殺聲陣陣,旌旗搖擺。有大石、滾木從山上滾落下來,再然後就有伏兵從山坡上沖了下來。伏兵到了近前,才發現馬車是空的,戰馬上的騎兵都是草人所做,方知道自己上當了。
當領軍将領發現中計時,他急忙高聲呼喊道:“中計了,快撤兵。”可是,此時才撤兵已經是爲時已晚了,從峽谷兩側上已經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
一支支火箭如雨點一般射了下來。慕容離自己爲了引敵軍前來故意“圍而不殲”,放出一小隊人馬通風報信。
再說,在越支山中的探子探明情況後,慌忙來到中軍大帳之中,回報自家的将軍,說道:“将軍,我軍所派兵馬在峽谷被圍困,戰事如何不得而知。”
那位将軍拍案而起,大怒道:“好一個慕容離,能從亡國之人變爲複國之君,果然是不簡單。傳令下去,點兵兩萬,随本将軍前去營救,給他來個裏應外合。”
“是。”探子領命出去。
慕容離被刺的消息很快被魯大人報與了執明,此時的執明,不得不佩服的笑着說道:“阿離果然是聰明,可知伏擊阿離之兵是哪方兵馬?”
魯大人眼含深意的笑道:“應是原天樞藏匿的一處兵馬。”
天權王上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阿離可有受傷?”
魯大人道:“應當是毫發無損。”
天權王上放心的歎了一口氣,自嘲道:“阿離自會無事,隻是本王笨了而已。”
駱珉收到飛鴿傳書,這位仲先生方知伏擊之役慘敗。他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恨恨的道:“好你一個慕容離,這一次是我小瞧了你,傳信領兵将軍,勿要再輕易出兵,以防中計。”
仲先生雖然有遠見,可怎奈爲時已晚,那邊的領兵将軍,已經率領兩萬兵馬前去營救被困之兵馬了。
蕭然所帶兵馬與方夜所率禁衛軍裏外夾擊,全殲敵軍,大将軍被慕容離所傷,最終自刎謝罪于先王孟章。
當仲先生得知此事的時候,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了氣去。被站在一旁的駱珉急忙伸手扶住。
駱珉又是呼救、又是喂水、撫胸順氣,終于将他叫醒了過來。
仲堃儀潸然淚下道:“吾王,難道我朝真的就是氣數已盡了嗎?”
他看着駱珉道:“你傳信給越支山守軍,約束軍隊,切莫要輕舉妄動,需靜待時機。”
這一日,慕容離帶着一行人,終于到了瑤光舊時王城。原來的王宮,早已被他改爲了行宮,重新修繕過了。
他住進了曾經住過的宮殿,想起自幼陪伴自己的摯友阿煦,不禁悲從中來。
他站在窗前手持玉箫,吹起了那首熟悉的曲子。
方夜走進室内,慕容離放下玉箫問道:“發生了何事?”
方夜恭敬的道:“王上,遖宿王上來訪。”
慕容離先是愣了一下,自嘲的笑道:“兩國已成血仇,相見又能如何?他有說什麽嗎?”
方夜道:“他是便服而來,隻說知道故友在此,專程來訪。”
慕容離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道:“哎,既然已經來了,就讓他進來吧。讓他在前殿等候,我先換一身衣服。”
方夜恭敬的道:“是。”
遖宿王上毓骁被方夜請進了前殿,不一會兒慕容離就穿着一身紅色華美的長衫走入前殿。
遖宿王上毓骁,看着這位令自己時常想起,昔日的肱股之臣,起身抱拳道:“阿離,好久不見。”
慕容離恭敬的抱拳行禮,一如往昔的說道:“王上,瘦了!”
遖宿王上毓骁憐惜的道:“阿離也清瘦了許多,定是國事過于操勞,還需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
慕容離淡淡的道:“阿離孤身一人,無人可托,隻能親力親爲。比不了王上,尚有王族親友在側,可以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