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着臉回到樓上,郝昭接過丸子頭遞過來的包子靠在欄杆上繼續吃。涼掉的包子吃在嘴裏有股怪味,如同嚼蠟一般難以下咽。
明明是個長相乖巧的女生,丸子頭卻非要爺們般的摟着郝昭的肩膀重重的歎口氣後安慰道:“不錯,大叔!”
昨晚的黑色衛衣男子同樣看到了靠在欄杆上悶悶不樂的郝昭,将手裏的塑料袋扔掉後他擠過幾個任也跑過來安慰他:“兄弟,看開些,這就是社會。”
言語熱情大方,笑容還極具感染力,但這都無法拯救郝昭的不開心。黑色衛衣男子見郝昭不理他,于是轉過身子屁股靠在欄杆上沉着嗓子說:“你注意沒,咱們的人少了。”
郝昭把最後一口吞下環顧下房間内和房間外,粗略看隻有二十幾個人,或許其他人已經吃完回自己房間了。
“回去休息了吧!”郝昭回了一句拍拍手同樣翻過來靠在欄杆上,這個時候要是有煙抽就好了。
黑色衛衣男子聽他講完伸出手說:“路子前,來之前是個淘寶店主。”
“郝昭,技術支持。”
.....
“你接下有什麽打算?”路子前變問邊活動手臂,仿佛一切都很随意,再然後猛的幹搓了幾把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包子涼了吃進肚子果然難受,這才一會兒郝昭就覺得肚子中咕噜咕噜的。他揉了揉肚子皺着眉頭說:“不知道,盡力完成任務活下來吧。”
“噗”
因爲肚子的咕噜咕噜,郝昭忍不住放了個屁。
“你們聞聞,這是什麽味道。”某個站在房間内的小男孩兒突然開口喊,他說的很誇張,在配合着近乎完美的驚恐表情,仿佛這個味道很奇特一般。
聽到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用力吸氣!
“什麽味?”
“怎麽感覺像誰放了屁...”
“我擦,就是屁。”
“熊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無論眼前有多難,這個時候倘若能有人給你講個笑話,那麽随之而來的開心
會帶走你一半的煩惱。
丸子頭捏着鼻子轉過來瞪着郝昭嚷嚷道:“啊...是不是你放的.”
郝昭笑而不語。
今天沒有太陽,又是冬天。待在外邊總有些路冷,路子前等大夥吃的差不多了拍拍手喊着:“都進屋吧,外邊這麽冷。
山羊胡子是在快中午的時候才出現的,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着自己忠實的黃毛手下和兩具屍體。
那兩具屍體看着不眼生,正是和郝昭他們一起搭地鐵來的人。在把大夥召集到三樓食堂後,他坐在會議桌上捋了兩把自己的胡子,然後看着地上的屍體對黃毛說:“扔出去吧。”
郝昭站在人群最前邊,他努力深呼吸讓自己不要激動。等山胡子朝他招手,他才走過去裝作驚訝的問:“哥,這是怎麽回事?誰幹的?”
山羊胡子張嘴活動下嘴巴,兩隻手扶着桌子邊。可能是昨晚他也沒睡好,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
“老弟啊,不是哥說你!你們既然拿了錢,入了咱們小菊花幫,那不得按規矩辦事。這大晚上的怎麽還不辭而别了呢,這不是讓我難堪麽!”
“哥...這事我不知道啊。”郝昭跟着焦急的附和一聲,他說完又轉過身看着大夥嚴厲的說道:“聽見沒,以後要走起碼吱一聲,非常時期也請大夥忍耐一下。”
山羊胡子聽他說完,手突然啪的拍在桌子上罵道:“我非常生氣,以後誰要是在敢跑,那兩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都聽見沒!”郝昭提高嗓門吼了一句。
“聽到了...”
“聽到了...”
“行,都散了吧。”山羊胡子低下腦袋厭煩的揮了一下手。
就連郝昭也被他趕走了。
鄧宇先郝昭他們回來,丸子頭進了房間跟他招呼他還是愛搭不理的躺在床上。
張岚則坐在床邊一言不發,剛才的兩具屍體在次勾起她内心的恐懼,當她坐下來的時候胳膊還在發抖。
直到郝昭回來,丸子頭立刻沖上抓着他的胳膊問:“怎麽樣,還剩幾個人?”
“二十個!”
郝昭回答的有些沉重,來的時候五十号人,一個晚上就隻剩下二十個。
“那其他三十個...”丸子頭邊說邊捂住自己的嘴巴。
郝昭搖搖頭。
“必須想個辦法。”坐到床邊抓了兩把頭發将收集到的信息再次整理一遍。相對于其他人,到目前爲止關于毒品藏在哪裏他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丸子頭走過來坐到他身邊胳膊肘放在膝蓋上支着下巴說:“你旁邊那個鄧宇也是卧底,出地鐵站的時候他就在我身後。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斷定隻要是從B出口樓梯上來的都是卧底?”
郝昭把手從腦袋上放下來側臉看着鄧宇,這貨還躺在床上發呆,難道他是個智障。
“兄弟”
郝昭喊了一句,鄧宇轉過頭看着他們難得開口道:“她說的沒錯,所有走樓梯上來的都是卧底,而乘自動扶梯上來的都是幫衆。”
“聽你這口氣是早就知道了?”
“昨晚出來沒多久我就猜到了。”
“我還以爲你是個啞巴...”
鄧宇...
郝昭示意丸子頭去門口看看情況,然後将門從裏邊扣上,在确定沒有人後才壓着嗓子問:“你還知道什麽。”
“我還知道你不是幫衆,也不是卧底。”
郝昭後背一顫直接跳起來撲到床上揪着鄧宇的衣領将他拽起來,頂到牆上穿着粗氣問:“然後呢?”
“你的身份...或許是警察!”
鄧宇猜對了,郝昭确實是警察,隻是郝昭不明白他是如何猜到的。
“别動手!”丸子頭一看情勢不對急忙過來拉架。
鄧宇眼睛上翻吹了下額頭的劉海笑了笑:“那看來是了。”
“裝逼!”
郝昭将抓着他衣領的手松開坐回來到床上,他有些不解難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剛才郝昭動作太猛,撞的鄧宇有些難受。他靠着牆緩了一會兒後拍拍手對着丸子頭說了聲謝謝。
坐回到床邊他有些痛苦的揉揉腦袋:“我一直在想地鐵,還有這個所謂的正反遊戲世界是什麽,任務的目的是什麽。實不相瞞,我高中看過一些恐怖試煉的小說,最初覺得我們應該和那種類似,當然這隻是一種假設。”
“小說我也看過。”郝昭擡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既然你這麽聰明,你還推算出什麽了。”
“後邊我還沒想明白,如果這個任務後我能活下來或許會有答案吧。”
“你是怎麽看出我的身份的。”這才是郝昭關心的重點。
“很簡單,昨晚你搜身的時候我就站在你旁邊,然後親眼看到你把一個黑色的東西塞到了這位姑娘的口袋。要知道我們每個人出地鐵的時候,除了衣服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收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拿出别的東西說明你的身份不一般。在加上我見過警察證,所以我當時大膽的猜測你或許是個警察。”
“你的任務是什麽?”鄧宇分析完突然改口問郝昭。
“找到藏匿的毒品。”
“這樣啊,讓我想想。假如你在交易之前找到毒品并把它交給警方的話是不是就意味着兩天後的交易會取消,這樣任務是不是會提前結束。”
“不可能!”丸子頭站起來率先反駁道:“交易取消的話那我們的任務豈不是就沒有意義了。”
“聽我講完。”鄧宇左手捏着幹皺的床單接着說:“假如在這之前你找不到毒品藏匿地點,那兩天後的交易一完成你豈不是會被絞殺。”
“系統給你的時間是多久?”
“72小時。”
“我們是兩天後而你是三天内...這樣的話...我想想...不對!假若每個人的任務不沖突,即便你提前找到毒品藏匿地點,兩天後的交易說不定仍然會繼續,那麽無論有沒有毒品他們都會交易。”
“爲什麽我會兒毒品藏匿地點任務和毒品交易有沖突呢。”
“或許這次并不是普通的交易,隻是假借交易做些别的。”
“也有一種可能他們壓根沒帶毒品過去或者隻是帶了一部分。”
“這樣的話,即便你找到毒品也不能阻止交易!”
鄧宇語速很快,他幾乎是一口氣講完的,講完後直接躺在床上揉着額頭小聲說:“還是不行!”
“你怎麽了?”丸子頭見他臉色有些難看,上前關切的問。
鄧宇閉上眼睛無力的說道:“遺傳性神經系統疾病,一用腦就頭疼,嗜睡。我腦子很亂.”
“羨慕...”
郝昭一想到小時候被逼着上各種興趣班,簡直是暗無天日,當時坐在補習班的教室裏他曾幻想過有沒有什麽病得了以後可以不用學習。
“昨晚從B出口走樓梯的一共七個人,除去逃跑沒回來那四個,還剩三個。我,瘦小個子,丸子頭姑娘,另外加上張岚小姐,光靠我們四個人是不可能阻止交易的。”
...
“其實,做卧底首先得知道卧底的最初任務是什麽...但我認爲絕不是阻止交易那麽簡單...”
....
鄧宇說的斷斷續續,最終昏睡過去。
郝昭咬着食指也在不斷想着什麽,光靠他們四個阻止交易顯然不現實,更有效的辦法是得到交易的時間,地點通知警察。當然,我就是警察,告訴我也沒用。卧底啊...
郝昭想到那個瘦小的男子,可惜是不能指望他了...
“不對!”
一道靈光在郝昭腦海中閃過,昨晚黑色衛衣男子站在高處先喊有沒有别的身份的人,那就說明他知道有其他身份的人,但他不知道其他身份是什麽,以及不知道有其他身份的是誰!
既然都不知道,昨晚瘦小男子在那之前也并沒有說卧底的任務,他卻脫口而出那就說明他知道卧底。
鄧宇說走樓梯的七個,加上他和張岚,那黑色衛衣男子走的是扶梯,難道他也是卧底?這種可能不大,他這樣把自己同伴都揪出來不是自尋死路麽。
“他一定還有别的身份!”
“警察!”
“幫衆!”
“卧底!”
如果是一個單獨身份的話,哪個身份最合适呢?郝昭頭疼的蹂了兩把頭發,丸子頭見鄧宇昏睡過去,于是改而來安慰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