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沫沫滿眼都是希冀,靠在顧越清的懷裏,眼神溫柔。
她是真的喜歡顧越清啊,喜歡到隻要他能夠回到自己身邊,她願意結束這一切風波。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等你傷好了再說。”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說。
顔沫沫滿心雀躍,她把這句話,當成他們之間的承諾。
“對了,聽說阿笙還在監獄裏,我能去看看她嗎”她忽然話題一轉,有些憂傷地說道,“她畢竟是我的閨蜜,我想去親自問一問她,究竟爲什麽要這麽做。 ”
顧越清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你身體還很虛弱,這件事就交給警察處理吧。”
“越清,”顔沫沫仰起頭,白皙的小臉上滿是眼巴巴的指望,“這一次,你不會站在她那一邊,對不對”
顧越清慢慢撫摸着她的長,低聲道“當然,她是殺害我們孩子的兇手,我和你一樣,恨她都來不及。”
想起穿着藍色囚衣,坐在監獄裏的那個女人,她的局促,無助,反反複複地在他腦海裏回蕩。
他緩緩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些。
滿城風雨中,顔沫沫腹部的傷口漸漸在愈合,而與此相反的,是流言蜚語一不可收拾地散布滿城。
外界關于時笙的傳聞越來越離譜,說她是惡毒的女人,說她不知廉恥勾引閨蜜的丈夫,更有激進的顔沫沫粉絲,跑到時笙曾經就職的醫院前面,拉起橫幅抗議,要求醫院開除曾經招聘時笙爲婦科醫生的教授醫師。
黎果見不得别人說時笙不好,雖然同事們一再勸阻,她還是沒忍住暴脾氣,沖出去,雙手叉腰,沖着人群大聲嚷道“你們鬧夠了沒有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你們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時笙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話音未落,人群裏已經有人沖她丢爛番茄和雞蛋了,要不是其他人眼疾手快地把黎果拽回醫院裏,估計肯定要被砸個腦震蕩。
“果果,你就少說兩句,現在誰維護時醫生,都會惹上麻煩的。”有人勸阻。
“我相信阿笙的爲人,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黎果語氣堅定。
同事歎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就算你相信又能怎樣眼下,證據确鑿,聽說再過不久,她就要被起訴了。”
黎果眉頭緊鎖,挽起袖子,風風火火地沖出去“我去找顧越清”
臨到半路上,有人伸手将她拽了回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6司崖。
他滿臉嚴肅,語氣堅決“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事情展到現在,根本就是有人在人爲推動。”
“我想做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黎果甩開手,不自在地躲開他擔憂的目光,重重哼了一聲“現在阿笙被關在警察局,連個去看她的人都沒有,她膽子那麽小,一定吓壞了。”
“就算你現在去看他,也無濟于事。你難道不知道流言能殺人嗎”6司崖有些生氣,高大的身影将黎果眼前的路擋得嚴嚴實實。
黎果頭痛地深吸一口氣,指了指右邊“你快看誰來了”
6司崖一扭頭的功夫,她就跟條泥鳅似的溜走了。
他無可奈何地盯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做事的沖動,有些頭痛地追了上去。
“顧越清你别龜縮在家裏我知道你一定在你快開門”黎果踮着腳,站在顧家别墅門外,将門鈴按得“叮咚”響。
半晌之後,門開了,一個保養得宜的婦人站在她跟前,有些疑惑地打量她。
“你是”
“你别管我是誰,我要見顧越清他人呢”黎果風風火火地沖進去,四處打量。
中年女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這裏是别人的家,你怎麽能這麽無禮”
“我無禮是他無情才對吧阿笙跟了他這麽久,眼下處在危難之中,可他竟然絲毫不聞不問,他的良心就不會痛嗎”黎果火冒三丈。
“黎小姐,您怎麽能這麽跟我們顧夫人說話”一名傭人跑出來,看到黎果,臉色頓時一沉。
黎果愣住了,她隻當眼前的中年女人是顧家傭人,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哪裏想到,她會是顧越清的母親。
剛想收起嚣張的氣焰,顧夫人臉色已經不太好了,她早就聽說了鬧得滿城的時笙事件,再加上黎果這麽一鬧,心裏對時笙越厭惡了。
“我不管你是誰的朋友,但我相信,這位小姐你的言行舉止,令我更加确定,那位時笙小姐能做出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張嫂,以後别什麽人都讓進來。越清性子放縱,你們也一起放縱嗎”顧夫人斥責道。
黎果張了張嘴,剛要解釋,張嫂急急把她推了出去,在門口道“黎小姐,夫人因爲少夫人失去孩子的事,正傷心呢。少爺這會兒也不在家,你來了也沒用。”
“那你們家少爺此刻在哪兒”黎果锲而不舍地追問。
張嫂猶豫了片刻,還是老實回答了“少爺他帶着少夫人去西山别墅了。”
西山别墅
顔沫沫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蕾絲裙子,坐在長椅上,白皙的肌膚被陽光映襯得氣色格外好。
她擡起手遮擋住斑駁的陽光,紅唇微微上翹,浮起滿意的笑容。
沒想到她出院之後,顧越清竟主動帶她來西山住,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能生的事。
看來,他也認清了時笙的惡毒,開始慢慢接納自己了。
隻是
想起那天,她毫不猶豫地拿匕插進腹部,殺掉自己孩子的事,仍舊有些心悸。
“對不起媽咪也不想這麽做,隻希望你來生能投胎到一戶好人家”她喃喃自語,不提防顧越清已經到了她跟前。
“天有些涼,把外套穿上。”他體貼地替時笙搭上外衣。
時笙抿嘴一笑,甜蜜地挽住他的胳膊,嬌俏地說“晚上想吃什麽我做給你。”
“你身體才剛好,讓傭人做就行了。”顧越清眼中閃過一絲體貼。
顔沫沫嗔怪地笑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我不允許其他女人做得比我還好。”她慢慢站起來,剛想站直身體,忽然腳一崴,整個人差點跌進坑裏。
“小心”顧越清一把抱住她,順勢将羸弱的她重新打橫抱起來。
“都怪我太笨,連路都看不仔細”顔沫沫臉頰上帶着一抹暈紅,嬌聲說。
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遠遠傳來“我看不是你太笨,是你戲演得太好”顔沫沫愣了愣,循着聲音看去,黎果裹挾着一陣風似地沖進來。
瞥見兩人膩歪的模樣,黎果忍不住氣憤至極“顧越清你在這裏抱着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有沒有想過阿笙的處境你是律師,隻要你願意,一定能夠幫到她”
顧越清冷漠地擡起頭,神色奇怪“我爲什麽要幫她難道你不知道,她親手扼殺了我的孩子”
黎果張了張嘴,忽然感到一陣無力。
沒錯,她沒有證據,無從給時笙辯駁。
“你真的相信時笙做過這樣的事嗎”黎果咄咄逼人地追問。
顧越清唇角微揚,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她,難道是沫沫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站在他身後的顔沫沫臉色一變,眼神開始閃爍起來,她生怕黎果糾纏不休,按壓着傷口的手心微微用力,直到傷口崩裂開爲止,才臉色蒼白地扶住顧越清。
“越清,我傷口好痛”
顧越清立刻扶住她,神色焦慮“怎麽會這樣一定是剛剛崴腳的時候,傷口裂開了。我抱你進屋。”
他抱起顔沫沫,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
顔沫沫摟着顧越清的脖子,楚楚可憐地從他懷裏探出腦袋,目光滿是冷意地盯着失落的黎果。
像這種喜歡多管閑事的女人,真是令人厭惡,和時笙一樣令人厭惡。
黎果铩羽而歸,悶悶不樂地走在路上,身後,一輛車始終不緊不慢地跟着她。
天色漸漸暗了,經過一家面包店,黎果擡頭看見了時笙最喜歡吃的面包,她心裏一動,擡腳剛要走進去,迎面走來兩個醉漢,将黎果重重撞了一下。
黎果腳步不穩,朝着玻璃門倒去,沒想到玻璃門是聲控的,應聲而開,她跌在地上,腦袋磕在了凸起的角落裏,瞬間痛暈了過去。
“小姐,你沒事吧”店員慌亂地扶起黎果,被迎面一股酒氣熏到。
兩名搭肩的醉漢斜睨着眼睛看她“這是我們朋友,她喝醉了,沒什麽大事兒。”
店員半信半疑,又扭頭看了看黎果,她身上并沒有酒味。
“行了,跟你無關的事,你最好少惹麻煩。”其中一名男人瞪了她一眼,兇悍地說。
店員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他們把黎果駕走,扭頭就抓起電話報警。
黎果昏昏沉沉的,隻覺得自己雙腳懸空,一直被人架着走,直到她被送上了一輛車,颠簸地行駛路程,令她感到極不舒服。
似醒非醒中,她聽到前排兩個男人悄聲議論的聲音“我看她長得也有幾分姿色,要不,待會兒咱們先把她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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