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悲痛欲絕,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和他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白發人送黑發人,他也不敢相信,顧長海居然抛下他先去了。
顧某手顫巍巍地打開密封好的信封,熟悉的字體再次映入眼簾,隻不過它的主人已經不在了而已。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些年來沒有在你身旁盡孝,讓您受委屈了。
我做的那些事我都認了,現在的下場也是我活該, 但是我并不覺得我做的有錯,人生在世,誰還不是爲了一個錢權而打拼,我隻能說我輸了,說給了顧越清那個毛頭小子。
我恨他,要不是他,現在的我早就站在了權利的頂端,成王敗寇,我認了。
……
爲什麽還是這麽執迷不悟呢?顧母苦笑,兀自收好這封書信,和獄警辦好了相關手續,就着急忙慌的去找顧越清了,現在的她身無分文,已經走投無路了,因爲顧長海和顧越清做對的事情,現在除了顧越清,沒人敢幫他們了。
不管他幫不幫,顧母都得去試一試。
正午時分,前台小姐腦袋一點一點的,正在打着瞌睡,突然被敲了桌子,手肘子猛的往下一滑,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看清了來人,前台忍不住皺眉道:“你來做什麽?”
顧長海的事情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前台小姐不歡迎顧母也是正常的。
顧母哀求似的,抓起前台的手“求求你,讓我見見越清吧!”
前台不明所以,但還是冷冷的甩開顧母的手公事公辦地說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顧母自然是沒有的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見狀前台以爲她是來找茬的,剛要把她趕出去,卻剛好碰見外出回來的獵頭。
“怎麽了?”獵頭看着無辜的顧母和不耐煩的前台問道,不就是一會兒沒在嗎,她怎麽來了?
她,指的是顧母,因爲顧長海的原因,對于顧母,獵頭也是高興不起來,不過聽顧母碩顧長海在監獄中自殺之後,獵頭就動容了……
“算了,你跟我一起上去吧。”獵頭對前台颔首,帶着顧母上了電梯,雖然耳邊都是顧母感謝的聲音,但獵頭路上也沒有再跟顧母說話。
他隻是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讓顧越清知道,至于顧母要怎麽處置,全憑顧越清決定。
“到了。”獵頭指着長廊盡頭的辦公室對顧母說道:“顧總就在那裏,有什麽話你可以當面跟顧總說,但是我警告你,千萬别耍什麽花招。”
獵頭跟顧越清的時間也不短了,就連顧越清性格的一分半點都學到了,放起狠話來絲毫不遜色于顧越清。
但顧母似乎并沒有被吓到,她苦笑:“現在的我還有什麽資格耍花招呢?”
說得倒是也對,獵頭上前一步一邊開門,一邊對辦公室裏的人說:“顧總,顧夫人來了。”
“顧總。”顧母現在對顧越清生疏了許多,想來要不是顧長海的事情,她也是不會求到顧越清這裏來的 。
對于顧越清來說,顧母的到來多多少少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的,顧長海的事情過去沒多久,她現在不是應該躲着他嗎?怎麽還找上他來了。
“你怎麽來了?”顧越清愣了一下,自知自己失禮指着旁邊的沙發對她說:“您先坐吧。”
“不了。”顧母不知道從何說起,索性就直接把話挑明了說:“你叔叔他……他自殺了。”
“就在昨晚,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越清,你能不能幫幫我?”
顧長海自殺了?顧越清皺眉,頓時神色就凝重了起來,面對顧母的請求,顧越清當然是義不容辭的,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顧長海居然自殺了。
一想起前些天還對着自己嚣張不可一世的顧長海,他不由得感歎,真是世事無常。
見顧越清沒有回答,顧母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現在就連顧越清都不願意幫她了,那到底還有誰……
“我這就安排。”顧越清歎氣,在辦工作下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張支票,遞給了顧母。
“這張支票你先拿着,顧長海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了,過幾天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地方,你就安安心心的過完下半輩子吧。”
他知道,顧長海走了,顧母的生活沒有保障,對于這樣是最好的安排了。
顧母沒有推辭,謝了千遍萬遍方才離去,顧越清跟獵頭說了這件事并讓獵頭去辦,正出神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消息,顧越清猛的拿起自己的外頭就往公司樓下走去。
見顧越清着急忙慌的離開,秘書納悶,但也沒有多問……隻怕是今天下午的飯局,涼了。
時笙東張西望着,她都出了機場,還是沒有看見顧越清的影子,心裏不禁有些失落,明明上飛機的時候都給他發過消息,他怎麽還沒到?
身旁的莫煜謙卻是笑話時笙道:“這才幾天沒見就思念成這個樣子,要是真要你們分開個十天半個月……”
莫煜謙還沒說完,就把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因爲他看見了一個人。
“越清!”
顧越清滿足地抱着自己懷中的小女人,揉揉她的頭忍不住打趣道:“嗯……幾天不見長高了點。”
“說什麽呢!”時笙嗔怪男人一眼,随後就把自己的行李扔給了顧越清,自己則是悠哉悠哉地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顧越清失笑,和莫煜謙一起放好行李之後驅車回家。
“今天你怎麽這麽晚才來?”知不知道她等的有多辛苦?
“有事耽擱了。”簡單的一句話堵住了時笙得嘴,她也不再說話。
“阿笙。”之後幾個人都沒有說話,莫煜謙就自己戴着耳機在後座睡覺,顧越清心裏都是再想顧長海的事,過了許久還是開口道。
“怎麽了?”時笙有些奇怪,從在機場就覺得顧越清的狀态有些不對,還真當是他工作太忙了,可是現在,似乎并不是這麽回事。
“顧長海他……自殺了。”
“昨天收到的消息,說是在監獄裏留下遺書之後自殺的,姑母實在是沒有沒辦法,想讓我幫她。”
“自殺?!”
時笙愕然,錢一個月都還是活生生的人,怎麽到現在說沒就沒了?
“嗯。”要不是顧母突然找上門賴,或許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姑母的意思,是想讓我好好安葬他,你怎麽看?”顧越清詢問時笙的意思,因爲這件事時笙是受害者,她有權利發表意見。
顧越清都這麽問她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他的打算,如果她現在說了她的看法,估計他又要忙活一陣子。
時笙不忍心看到這樣的顧越清,索性就撇開頭看向車窗外,因爲顧長海的關系,她受了多少罪,希希又遭受了什麽,他們倆心裏都心知肚明。
但現在逝者已逝,時笙也不願意因爲顧長海生前的罪過而報複到一個已逝之人的身上,窗外來往的車輛不少,可是沒有一輛,是真正能和他們一起并行的。
“既然你都決定好了,又何必問我,他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辦吧。”本以爲時笙不會答應的顧越清在聽見時笙松口之後就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那好,我現在就安排人,明天把顧長海父子的骨灰接到顧家的祖墳裏。”
顧越清是了解時笙的,知道她既然不計較了,那麽之後的事情也不會再過問,簡單的把這些事情跟時笙商量之後,獵頭那邊的事也好辦多了。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這麽說了?”時笙蹙眉,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那是,我家阿笙那麽善良,怎麽可能不答應呢?”顧越清調笑,随後開車去了莫煜謙的住處,把他趕下了車。
“獵頭,場面記得隆重一點,不管花多大代價。”隔天,等獵頭把顧長海父子送到祖墳後,顧越清囑咐到。
“顧總,爲什麽,顧長海……”獵頭不明白,顧長海都這麽對夫人了,爲什卡顧越清還要這麽幫他?
顧越清知道他想問什麽,隻是搖頭苦笑:“好歹也是一家人,我不能因爲他生前跟我結過怨就在他死後爲難他,這也不是我做事的風格。”
“還有,顧母的事情你也多上心,給她找一個遠離這個城市的鄉下,讓她安度餘生,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她也是不容易。”顧越清想起昨天顧母對自己述說的情景,心裏很感觸:“對了,還要找一個保姆。”顧母嬌生慣養慣了,恐怕一時間也不能習慣鄉下的生活,找一個保姆也好多照應。
畢竟顧長海不在了,她現在是孤家寡人,他也該替他們盡點孝。
“好。”
第二天,顧越清不計前嫌慷慨解囊安葬顧長海父子的新聞從監獄裏傳了出來,一時間整個城裏都在瘋傳顧越清的睿智,而且因爲這個事情,就連公司的股票也漲了不少,别的不說,就連獵頭也不禁覺得,這是他這些天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