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她的神色變化,劉卿自然是很細心地看了出來。
“希希,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姐姐說啊?”她溫聲詢問。
希希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蘋果,看着眼前這個溫柔的大姐姐。
“姐姐,我的媽媽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從壞人的手裏逃出來?”
這才是她一直以來最關心的事情,當時的自己離開了,媽媽一個人留在那裏,不知道壞人有沒有欺負她的媽媽。
劉卿聽到她的問題,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告訴她時笙的事情,随即笑着開口。
“你媽媽現在沒事了,正在病房裏面休息呢。”
“那姐姐你可以帶我去看看我的媽媽嗎?”
雖說已經得到了她的答案,可到底沒有親眼見到,始終還是放心不下來。
“當然可以。”劉卿點頭。
接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病床上的希希伸出了自己的手。
“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你媽媽。”
希希見狀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連忙伸手搭上了劉卿伸過來的手。
就着劉卿手臂上的力氣,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随後又迫不及待地下床要走。
劉卿看着她這幅着急的模樣,搖頭笑了笑,心裏覺得又好笑又感動的。
随後擡腳走出了病房門,帶着希希來到了時笙都在病房裏。
她們趕到病房的時候,時笙還閉着眼睛,顯然還沒有醒過來。
希希見狀不禁心裏擔心起來,邁開小腿朝着時笙的病床走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接着擡頭看向身邊的劉卿,詢問道,“姐姐,我媽媽怎麽了,爲什麽沒有醒過來?”
劉卿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病床上的人兒已經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希希…?”時笙詢問地輕聲喊了一聲。
聽見身後傳來叫自己的聲音,希希條件反射般回過頭去,見到時笙已經醒過來了,立馬撲倒了她的懷裏。
“媽媽,你終于醒了,你沒事吧,我好擔心你。”
說着說着,她的眼淚不可抑制地從眼眶裏滑落下來。
時笙被她這麽一哭,鼻尖也有些酸酸的,伸手将希希攬入了自己的懷裏,兩天相擁在一起。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後時笙便将希希從自己的身上拉開。
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劉卿身上,對着她說道。
“你現在幫我把帶希希離開吧。”
原本還依偎在時笙懷裏的希希,被她拉開的時候就有些不解,這會兒聽見她要把自己送走,一下子就急了。
伸手拉住了時笙的衣角,死活不肯松手。
“我不要,媽媽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在經曆了之前那些事情,現在的她内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生怕一離開,時笙又會出現什麽意外。
對于她爲什麽不肯離開的原因,時笙心裏自然也知道,心頭劃過一絲不忍。
不過到了最後,她還是心下一橫,鐵着心不去看希希的眼淚。
“希希,你要是不聽話,媽媽就不愛你了。”
說完這句話,她又看向了劉卿,“帶她走,你快帶她走。”
雖然她也很不願意希希離開自己的視線,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她隻能讓希希離開這裏。
聽到自己不離開,時笙就會不愛自己,希希有些受傷,不過到底是沒有再要求留下來了。
“那…那好吧,媽媽我走。”
軟糯軟糯的聲音裏滿是委屈,還有些欲言又止。
她這個委屈的樣子落入劉卿的眼中,她也不禁開始心疼了她起來。
不過她也知道,時笙會這麽說,肯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既然這樣,那自己按照她的祝福,照顧好希希就好了。
伸手牽上了希希的小手,彎下身子跟她保持平視。
“希希,媽媽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我們就不在這裏打擾媽媽了,好嗎?”
她盡量放輕了自己說話的語氣,對着希希溫聲細語地詢問。
對此,希希并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任由着劉卿牽自己的手離開。
劉卿帶着希希離開了時笙的病房,回到原本她呆着的那個房間。
将希希帶到了病房,帶她重新躺到床上之後,自己也跟着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
伸手将病房裏電視機的遙控器拿了過來,打開電視,調了個播放動畫片的節目,跟希希一起看了起來。
她看得出來,自打離開了時笙病房之後,希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她試圖用動畫片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們前腳剛離開時笙的病房,顧越清後腳就到了。
時笙看到剛剛到來的顧越清,一時間有些欲言又止。
顧越清自然是看出來了,坐到她的身邊,輕聲詢問,“怎麽了?想說什麽就說吧。”
“我被那個人抓了之後,被他強制性注視了玩藥品。”
她在說到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悶悶的,仔細聽絲毫還帶有一絲顫抖。
對于玩藥品這種東西,她是真的很害怕,畢竟被這東西給毀了的人不在少數。
顧越清也聽出了她語氣裏的恐懼,伸手将她攬到自己的懷裏,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想要以此來讓她安心一些。
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這件事情我知道。”
“越清,我不想去戒玩藥所,我現在好害怕。”
時笙在盡力抑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
戒玩藥所那個地方,隻要稍微想一下,就覺得格外讓人恐懼。
或者說,在那裏面帶着的人,每一個的經曆都很痛苦,很多人都經受不住折磨。
感受到懷裏的人兒身體傳來微微的顫抖,顧越清的心裏也跟着有些顫抖起來。
攬住時笙的手也跟着緊了緊,歎息一聲,之後語氣堅定地開口。
“時笙,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幫你戒掉的,我發誓,不會讓你去那個可怕的地方。”
聽到這話,時笙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内心的慌亂也跟着稍微安定了些。
“好。”她一邊點了點頭,一邊輕聲應道。
顧越清說到就做到,這句話剛說話,就掏出手機來,在手機浏覽器上面打出來一行字。
“怎樣戒玩藥。”
“怎樣戒玩藥才不會痛苦。”
……
他一連搜尋了很多的問題,不過得到的答案全部都很一緻。
那就是,戒玩藥這件事情就沒有不痛苦的,煎熬是每一個染上玩藥瘾的人必須經曆的事情。
顧越清看到這些不禁有些失望,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不,不可以,他不忍心讓時笙去承受這些痛苦,必須得在想想辦法,一定會有的。
随即腦袋中靈光一閃,他怎麽就把戒玩藥所裏的朋友給忘了?
既然網絡上面查不到有用的信息,那也有可能是網絡上面的人不懂而已,并不是沒有辦法了。
在戒玩藥所裏上班的人,每天經曆的事情比他們任何人都要多,知道的肯定也比他們要多的多。
想到這裏,他連忙便找了他在戒玩藥所上班的朋友的聯系方式。
對方接到他的電話還有些意外,問了句,“越清,怎麽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這件事情有關于時笙,他也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接就開門見山地詢問對方。
“你知道一個人染上玩藥瘾,除了去戒玩藥所戒玩藥,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嗎?”
朋友聽到這個問題,表情從原先的意外到了現在的愕然。
“你…染上玩藥瘾了?!”朋友不可思議地驚呼了一聲。
忽然間反應過來,這麽久沒聯系自己的顧越清,突然就來找自己了,原來是因爲他染上玩藥瘾了。
顧越清聽到他的問題有些無奈,不過他一時間也不好跟朋友說實情。
搖了搖頭,“沒有,不是我染上玩藥瘾了,是别人,至于是誰你就先别管了,你就說怎麽戒玩藥比較不那麽痛苦吧。”
戒玩藥所的朋友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沉聲開口。
“戒玩藥這種東西一般來說,沒有什麽辦法是可以真正不痛苦的…”
他這邊在那說着,顧越清在電話那頭認真聽着,同時在心中認真記下。
隻是朋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時笙突然出聲打斷了。
“越清。”時笙開口叫了他一聲。
顧越清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手機,轉眼疑惑地看向她,用眼神詢問她事情。
隻見時笙遲疑了一會,随後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突然想吃燒麥,你能幫我出去買一下嗎?”
說話的時候,神色間也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她也意識到自己這個要求有些奇怪吧。
不過她也不打算自己爲什麽突然這麽要求,剛剛顧越清跟他朋友之間的談話,自己都已經聽到了。
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而拖累到了顧越清,所以想着支開顧越清,自己再想辦法。
果然,顧越清聽到她的要求明顯地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麽說。
不過對于她的要求,隻要不是特别過分的,自己都會想辦法盡力做到。
況且,現在的時笙染上了玩藥瘾,心情肯定格外不好,就多依着她一些吧。
“好。”他點了點頭,身上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又交代了她一些事情,之後便起身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