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雙目有些無神的盯着窗外,輕聲的嘀咕着。
一瞬間,似乎有什麽從自己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天臨,你快進來,我有個事兒要問問你。”
“來了,來了。爸,怎麽了?”
正在廚房爲顧長海做着午飯的顧天臨,在聽到他的叫喚後,趕忙放下手裏的鏟子,關了火後,便快速的跑了過來。
“沒,你先坐下,我問你個事兒。”說着,顧長海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爸,您想問什麽?”
見父親臉色有些蒼白的樣子,顧天臨忍不住有些擔心,順着他的話語,疑惑的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顧越清開了個診所嗎?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這個…知道啊。”
原來是問這個事情啊,我還以爲怎麽了呢,顧天臨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回想了一下顧越清所開的診所的位置,便把詳細地址給告訴了顧長海。
“唉,爸,你問這個幹什麽?你不是已經把事情交給我了嗎?我現在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插了我們的間諜進去了,那您現在是…”顧天臨皺了皺眉頭,不太能理解父親問這個是要做什麽。
面對顧天臨的疑惑,顧長海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告訴他。
“沒有,我就是問問,反正事情你都安排好了,我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隻希望到時候我們這樣的安排,能夠給我們帶來一些滿意的收獲。”
要是能成功的得到這什麽,那就真的再好不過了。
“嗯,那行,爸,飯菜也差不多做好了,你先去一個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說完,顧天臨站起了身,朝廚房走去。
這下知道了診所的具體位置,那等會兒…顧長海在心裏默默地盤算着。
待兩人吃過午飯後,顧長海乘着顧天臨出門上班的時候,拖着有些力不從心的身體,緩緩的走了出去,打車來到了時笙的診所。
“哼,看起來還真是不錯呢。”
下車後,顧長海站在診所大門口,看着不停的有人在進出着,很不爽的念叨着。
随後便慢慢的擡步走了進去。
“下一位。”
坐在辦公室裏的時笙,将上一位病人的病例放到了一邊,沒有擡頭的從門口喊道。
正好走到門邊的顧長海,聽着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沒有猶豫的便走了進去。
“你…”
時笙喝了一口水,手裏的杯子都還沒來得及放下,一擡頭便看到了顧長海,眼底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臉色微微的變了變,有些難看。
不是說被顧天臨給接回家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怎麽?不歡迎我來嗎?”看着時笙呆愣的表情,顧長海嘲諷的笑着說道。
“不…沒有沒有,您快坐。”
沒想到自己的不歡迎表現得那麽明顯,讓他直接給說了出來,這讓時笙有些尴尬。
“您來這裏是?”
“嗯,聽說你們開了個門診,我感覺身體不太舒服,所以特意過來檢查一下。”
身體不舒服?顧長海的身體情況,她也有聽顧越清提到過,癌症,這不是都已經确診的了嗎?這再繼續檢查…似乎沒什麽用吧?
想到這裏,時笙輕輕的皺了一下眉,但一想到自己此刻是以醫生的身份站在這裏,她便趕緊将自己的情緒收拾好,準備按照程序幫他檢查一下身體。
坐在時笙對面的趙默爾,把自己的病患安排好後,看着時笙似乎有些爲難的表情,眉頭微微挑了挑,似乎明白了什麽,于是便微笑着走了過來。
“您是過來檢查身體的是吧?那這樣,我來幫您仔細的檢查一下吧。”
看着走到自己身邊的人,見她一臉關切患者的模樣,顧長海沒有說話。
有些渾濁的雙眼轉了轉,看了看時笙後,又看了看趙默爾,便緩緩的點頭同意了。
“好的,那您跟我這邊來吧。”
随後,趙默爾便帶着顧長海去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當兩人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趙默爾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時笙,眼神裏透露着一種懂了的神情。
感受到趙默爾看向自己的目光,時笙與她對視着,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很是無奈。
“大叔,您先坐。”
輕輕的将顧長海扶着坐在位置上,趙默爾頓了頓,這才拿起了剛才出的報告跟顧長海說着他的身體狀況。
“您這個…是癌症。”趙默爾試探的說了出來,仔細的觀察着他在得知自己患了癌症時的表情。
等了一小會,隻見顧長海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面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看到這一場景,趙默爾又再次瞄了一眼時笙。
看來,這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的了,這麽想着,趙默爾也覺得沒什麽顧及的了,于是便直接了當的說道。
“我跟您說實話吧,您這個病呢,我相信您也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的,已經沒有再繼續治療的必要了,所以啊,我就勸您不要再折騰自己了。”
“現在您唯一能做,且最有意義的就是,讓自己快樂的度過剩下的日子。”
說完,趙默爾便将體檢報告遞給了顧長海,沒有再多說什麽。
結果體檢報告,顧長海将其緊緊的捏在了手裏,一言不發的盯着地面。
随着幾人的沉默,辦公室裏的氣氛漸漸地有些沉悶起來,這讓時笙感到不太舒服,就在她剛要張口打破這份沉默時,顧長海卻率先開了口。
“時笙。”
聽顧長海叫着自己的名字,時笙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他沒有搭話。
“時笙,我想跟你和越清道個歉,爲過去的那些日子裏,我所做的那些事向你們道歉。”說着,緩緩的彎了一下腰。
看着他顫巍巍的身軀,時笙也感到很過意不去,趕緊伸手将他扶了起來。
“叔叔,您這是幹什麽啊,這…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都這麽久了,我們也沒必要再一直揪着不放。”時笙微微的皺着眉頭,安慰着顧長海。
“您現在身體已經大不如以前了,您應該好好的休息才對,就像趙醫生說的,您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讓自己快樂的度過每一天,所以您就不要再糾結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了。”
“您啊,就快些回去休息吧。”時笙一邊說着,一邊扶着顧長海走出了診所,并且幫他打了一輛車将他給送了回去。
等到時笙回到辦公室時時,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見魯方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時笙,那是你的親人嗎?”
聽魯方怎麽詢問,時笙詫異的看向了他。
原來剛剛自己和顧長海的相處方式和對話都被魯方給看在了眼裏,居然還被他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看着魯方一臉好奇的模樣,時笙挑了挑眉,淡然的說道:“剛剛不是有個拿了單子找你開藥嗎?你現在怎麽會在這裏?”
“開藥?哦對,我還沒給她呢。”要不是時笙提起,自己恐怕都要把那個患者給遺忘了。
“那你還不去嗎?”時笙反問這說道,想要将打發去配藥,不讓他追問自己與顧長海之間的關系。
見魯方離開的背影,時笙搖了搖頭,松了一口氣。
幾個小時後,下班了的三人,一同走出了診所。
“嘿,趙醫生,我的中文課馬上又要開始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呢?”
剛準備打車離開的時笙和趙默爾,在聽見魯方的邀請後,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齊的轉頭看向他。
“中文課?我不去!”趙默爾沒有猶豫的直接給拒絕了。
見魯方和趙默爾的這個樣子,時笙一臉的壞笑看向趙默爾,看的她尴尬不已。
“好了好了,我跟你說吧。”
“昨天他不是打不到車,快要遲到了嘛,然後正好你家顧越清來了,就借了他的車,我呢,又怕他沒有國内的駕照,不會開車,我就送他過去了。”
說到這裏,趙默爾那一雙秀氣的眉毛皺得都快要打結了。
“等到了他的中文補習班後,他邀請我進去,我也沒多想就答應了,結果那個老師一進來,我才發現是我大學時候的語文老師!”
回想着當時的情形,趙默爾有些抓狂的跺了跺腳,一副很是無語的表情看着面前的時笙,跟她訴着自己心裏的苦。
聽趙默爾這麽一說,時笙沒忍住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不會這麽巧吧?”
“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我都畢業這麽久了,這随随便便的送個人,還能遇到我的大學老師?你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他的時候,我有多尴尬,恨不得能夠立馬消失在他眼前。”
“哎呀,這有什麽啊,既然這樣都能遇到,那說明是緣分啊,幹嘛要尴尬?不需要的。”
時笙收住了自己的表情,略帶認真的說道:“可能那個老師在見到你的時候,也在感慨呢。”
“現在魯方邀請你一起去上課,你就去吧,不要想太多。”時笙輕輕的推了推趙默爾,鼓勵着她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