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這個樣子,完全不行,先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們一起去找顔沫沫,看看她到底把時笙藏在了哪裏。”
現在姜宇還不相信時笙已經死了,法醫的鑒定報告很明朗了,時笙的屍體隻要還沒有找到,那就有存活的希望。
“肖城。”顧清越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他大叫一聲,然後跟肖城道,“去,把時笙直接帶到這裏來。”
但是他一想,肖城帶到這裏來還要浪費大把的時間,他很快改了主意,“我跟你一起去。”
他要跟他一起去,這樣直接見到顔沫沫問她比較方便。
可當他們趕到之後,卻發現,工廠裏哪裏還有人?顔沫沫早就不知道用什麽辦法逃走了,肖城人低着頭,一個字兒都不敢哼聲。
他怕顧清越直接把火發在他的身上,可是明明之前他摁得那麽牢實,就算是一個男人也要費勁才能解開,更何況是她顔沫沫一個女人?
可是她就是逃脫了, 而且逃得無影無蹤。
“肖城。”顧清越冷喝一聲,看着他的眼睛,“你幹的好事。”
“對不起葉總,我實在是那天,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摁得很結實了,可是她怎麽逃出去的,我真的是不知道啊,這幾天以來,我天天讓人過來看一下,就是防止她逃走了,結果……”
一聽這話,姜宇都跟着火大了,“你是不知道她是幹什麽的嗎?讓一個人過來看她,這不是直接給她機會讓她逃走嗎?”
肖城一時懊惱,他還真的忘記了,如果不是他忘記了,大概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咬了咬牙,“我現在就出去找。”
“你去哪裏找去?那個女人那麽狡猾,如果不是她兵行險招,一下子生氣露出了破綻,我們怎麽可能抓住她,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她多久?”姜宇十分不耐煩地看着他。
想到他辛辛苦苦找那個女人,卻被肖城就這麽放走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顧清越扭頭看他一眼,“行了,既然如此,我們先别管她了,先抓緊時間找數時笙,她現在的安危最重要。”
“如果她還活着的話。”姜宇在心裏默默地想着,但是他不敢說出聲來,怕被顧清越打。
已經一周多了,如果時笙還活着擴知,她一定會想辦法聯系他的,可是她沒有,要麽就是她被困住了,要麽就是……
後面那個結果的可能性最大,當時是晚上,按照現場的情況來看,時笙确實是落水了,但是,她落水之後的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
有可能是自己掙紮着活了下來,也有可能是被别人救了,這兩種情況之下,她都是可以聯系顧清越的,但是她沒有,也就說明了,她遇害的可能性直線上升。
每多一天,她死亡的概率就更高一些。
顧清越又怎麽不知道,但是他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他不會去破壞這股好不容易獲得的力量。
顧清越和姜宇兩個人仔細的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這麽做。
先把這條河徹底的摸查一遍,從頭到尾,雖然撈屍隊已經仔細的摸過一遍了,但是他們忘記了周邊的村子。
在這市郊附近,有很多村子都靠吃這條河水,如果時笙真的得救了,那麽她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被附近的村民救起,他們需要人手,一個一個去排查。
“我考慮到的問題是,如果我們弄得動靜太大,那些人又綁架時笙怎麽辦?”顧清越這個時候露出一副完全冷漠的表情。
他不是不相信人信,而是他覺得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人性,不寄希望于任何人的身上,是他這麽多年闖蕩江湖積累下來的寶貴财富。
姜宇聽到他這麽說,也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有可能會……”
“沒有錯,而且,時笙的性格脾氣,長什麽樣兒,你們都清楚,她那麽好,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對她動歪心思。”
“所以,我們必須盡快的找到她,如果耽誤一秒鍾,她就有可能在外面多受一秒的苦。”
這麽想着,姜宇趕緊将車鑰匙從肖城的手裏要出來,“你去開我那輛車子,我跟你家老闆出去一趟。”
肖城雖然疑惑,但是也隻能聽令,顧清越卻叫住了他,“從今天開始,臨近所有的村莊,你全部都排查一遍,如果遇到什麽可疑的人,或者發生了什麽可疑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通知。”
“好。”
三個人分頭行動,但是現在顧清越的身體非常的虛弱,姜宇二話不說就把他帶到了錦繡那裏,一路上顧清越一直在抗議,“我現在沒有時間去做恢複身體的事情,姜宇,你最好不要惹惱我了。”
可是姜宇卻充耳不聞,隻解釋着,“你現在的樣子,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就算了,你看看你的身子,馬上就能被一陣風給刮走了,就這種情況之下,你還想去找時笙?找到她了,你倒下了?”
顧清越不置可否,不說話了。
天氣越來越涼了,窗外的樹葉也開始慢慢的黃起來了,顧清越看着外面,隻覺得有些蕭瑟,若時笙真的從顔沫沫的手中逃出來了,她能活下來嗎?
可是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他隻能硬着頭皮,努力去找了。
時笙這邊也不好過,那傻兒子找來的大夫,根本就是一個赤腳大夫,大概連個行醫資格證都沒有,看到她,甚至是皺了一下眉頭,跟那個老婦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時笙豎起耳朵,但是也隻聽了幾個字,大概類似于,她能不能留下來之類的,那老婦人的表情非常的激動,甚至還拍打了一下醫生,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
看到這個情況,時笙心裏升起一線希望來,如果這個醫生能幫她的話,那最好了,她就可以回到顧清越身邊了,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醫生直接對她說,“把褲子脫了,我給你檢查檢查。”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所謂的醫生,下意識就搖頭,非常抵抗的拒絕,“不行,我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我沒有什麽那方面的疾病。”
就算是有,她也不會在這裏,讓這個陌生人給自己做檢查啊。
可是那醫生就算是聽不到她說話一樣,直接就走了過來,強硬的要扯她的褲子。
“你們幹什麽?我可以報警的。”時笙感受到了一股屈辱感,她從未在别人的面前這樣狼狽過。
可是跟這裏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更何況,她現在這種狀态,根本沒有辦法再跟他們講道理。
“我們這疙瘩是沒有警察的,我們歸鎮上歸,但是鎮上離我們這裏太遠了,他們百八十年不會過來一次的,所以,你不要害怕,我們啊,隻是檢查一下而已,林大嬸說你有可能懷孕了,我們就看一下。”
“不,不要。”時笙拼命的搖頭,試圖說服他們保持理智,“我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就算是懷孕了,也會流掉的,你們怎麽就不信呢?”
那老婦人眼珠子一轉,“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眼淚順着時笙的臉寵就流了下來,她現在已經徹底的弄清楚了,他們是不會放自己出去了,她将會被許配給這家的傻兒子,說不定以後還要給他生孩子。
不,她甯願去死。
這麽一想,她的眸子都赤紅了,那醫生到底也是見多識廣的,一看時笙這個樣子,死咬着嘴唇,一副甯死不屈的狀态,停了下來,拉了拉老婦人的胳膊,把她拽到了門外。
“我看啊,要不這次先算了,你看看她那個樣子,分明就是想尋死,如果我們再把她逼急了,她再反口咬我們一口,咋整?”
“咬就咬呗,你解決了那麽多個,還剩下這一個?”老婦人從懷裏掏了一張百元大鈔來,”還是原來的價兒,一百塊一個,你給你家那個說說,戶口就麻煩她的。“
那醫生一看錢,眼睛就放光了,趕緊抓過來收了,“這是今天檢查的錢,我全當是檢查過了,不能讓她妮子有了尋死的心,再者,這上戶口的錢你可得準備好了,兩萬塊,一分都不能少,否則我們家那口子不幹哩。”
“行行行,你放心,這事兒,我一定不會拖的。”
那老婦人高興的什麽似的,但是突然又拉低了聲音問那大夫,“你确定,她真的沒事吧?”
“沒事,放你的一百二十個心吧,這個的女孩子啊,我見得多了,頂多是頭幾天還嘴硬一點,等過了頭幾天,看她還往哪裏硬去,你跟你家大郎啊,看緊着點兒,有事情去找我,我那裏還有點兒料,給她灌下去就行了,保證她乖乖聽話。”
這話可算是說到那婦人的心坎兒裏去了,她立馬喜笑顔開,招呼自己的兒子送送大夫,然後自個兒進了屋子,準備跟時笙談一談,若是這麽倔,她可是要讓她吃點苦頭的。
進了這個村子裏,還想出去?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