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久到?”顧清越不停地看着自己手婉上的表,現在每一分一秒對于時笙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他生怕她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出了什麽意外。
陳警官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也有些爲難,“現在車子一直在這裏堵着,即便是我找了人過來疏通,也不現實。”
“肖城,馬上派一輛直升機過來。”顧清越二話不說,直接給肖城打了電話,他發了自己的位置過去,“二十分鍾之内,我見不到直升機,你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之前肖城去替他處理其他的事情了,現在正在加急辦理,一接到顧清越的電話,他頭都大了,趕緊應着,“是是是,總裁我馬上讓人準備。”
他挂掉電話之後,趕緊聯系了直升機,确保在十五分鍾之内到達了顧清越現在所在的地方。
五分鍾之後,陳警官瞠目結舌地看着顧清越上了直升機從他們的頭頂掠過,不過道路很快就通常了起來,兩方幾乎是同時到達了臨安市。
進入市内之後,陳警官火速去了交警大隊,讓當地的警官配合他查看監控視頻,很快便鎖定了顔沫沫的車輛,繼而追蹤到她現在可能正處于市郊位置。
“馬上去查一下具體位置,你有什麽消息随時通知我。”顧清越記下了大概的位置,直接自己開了一輛車就往郊外奔去。
陳警官沒攔住,趕緊讓人跟着他,“有情況及時彙報。”
“是。”
知他找人心切,但是像他那樣沒頭的蒼蠅似的亂竄,根本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但留他在這裏除了讓他們可能會因爲催促而導緻的一些判斷錯誤之外,還有一些機密的東西不能讓他看。
肖城開車,顧清越不斷的在縮小查找的範圍,直到将地點鎖在了一個廢棄的工廠上。
城郊工廠。
顔沫沫将時笙扯下來之後,一路拉到了廢水河旁,一腳踹了下去,直接把她踢倒在地。
以前這條廢水河應該是處理工廠裏的殘餘垃圾的,但是工廠倒閉之後,這條河水沒有了污染,竟然變得清澈見底起來,時笙跪下的那一瞬間,好像看到裏面還有幾條魚遊過。
那一瞬間,她多麽希望自己是這河裏的一條魚,至少她還有生還的希望,而現在呢?她膽戰心驚地想朝後看去,可顔沫沫根本不給她機會,她一手掐了她的脖子,就直接把她的頭給死死的卡住,然後拼命的往河水裏浸。
“沫沫,沫沫,”時笙的頭被按到水裏,她拼命的掙紮着,想跟顔沫沫談條件,“如果你肯放過我,我保證,顧清越不會追究這件事情,我們給你一條活路。”
一直到現在,她還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救世主一樣,想要放她一條生路?
“呵呵,時笙,你總是這樣,從大學開始你就是這樣,記遠一副好人的模樣,不管誰欺負你,不管誰對不起你,你都可以原諒他們,可是你換來的是什麽?顧清越喜歡的人是我,你隻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罷了,你以爲她會在他身邊待得長久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他決不會像愛我那樣深刻的愛你,你知道爲什麽嗎?”顔沫沫嗜血一般冷着嗓門在她耳邊輕吐着,“因爲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你懂嗎?”
又是這樣的說辭,每一次顔沫沫都會拿這個說法來堵住她的嘴,可是她從未想過,陪着顧清越到最後的那個女人,才是他最忠後的伴侶。
時笙不想再跟她做這些無謂的争執,她咬緊了牙關低頭沒有看她的眼睛,“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顧清越會回來我的身邊。”
是嗎?
時笙隻覺得好笑,她哪裏來的這些勇氣還有自信?人生路教她走到這一步,她竟還想回頭?
這世上就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更何況,回不去了,他們都回不去了。
“你要是想殺掉我就動手吧,我已經沒有什麽想要跟你說的了。”時笙已經閉上了眼睛。
顔沫沫嗤血一般,嘶吼着,“好,好,這可是你讓我動手的,我就成全了你,日後到了地下做個鬼,可别過來糾纏我。”
她一邊說着,一邊高高舉起了早就準備好的武器……
時笙從未想過自己會怎麽死,作爲一個醫生她甚至覺得自己會死在手術台上,或者是救治病人的過程當中,在這裏,廢棄的工廠旁邊,還有冰冷的小河旁邊,她從未想過,心裏有太多的話想說,但到了口邊,卻千千萬萬都彙成了一句話,“告訴顧清越,我有多愛他。”
想愛他千千萬萬遍,可到最後,卻是自己要先走。
顔沫沫手中的刀在顫抖着,就算是她再怎麽樣鼓起了勇氣,但是她下手之時還是有些害怕,平日裏她連一條魚都不敢殺,更何況是眼前是一個人。
她的身體裏還流暢着活生生的血液,可是她卻親手奪走了自己的一切。
顔沫沫咬牙,猛烈的将刀子一揮而下……
“時笙,下輩子,不要再遇到我。”
顧清越一直在不停的搜尋着連紅外線熱感應儀器都用上了,這才發現了顔沫沫在一個廢棄的工廠旁邊,他二話不說便驅車趕了過去,但入眼卻是一片血紅色,那些血順着河水一直不停的往下流去,帶着一股刺目的紅色。
天色漸漸的亮起來了,也就是說,如果這些都是時笙的血,那麽,她即便是人在這裏,血也流幹了。
“時笙!”
顧清越大聲的嘶吼着,想讓她回一聲,可是空曠的荒野,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他大喊大叫,肖城在一旁看着,卻什麽辦法也沒有,身後陳警官派的兩個人也跟上來了,趕緊給他打了電話說這裏有情況,但是具體是不是找到人了,誰也說不準。
聽到聲音顔沫沫心知不好,拔腿就跑,但是肖城眼尖大喊一聲,“站住。”
他身後的兩個警察,二話不說直接追了上去,直接就把顔沫沫拿下,甚至還将她铐了起來。
“人呢?人呢?你把時笙弄到哪裏去了?”顧清越踉跄的奔過來,他的眼睛都是赤紅色,一把就抓起了顔沫沫衣領,嘶吼着,“你把我的時笙弄到哪裏去了?”
他心裏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是他不敢去想,即便是現在,看着顔沫沫,他的心跳都在不斷上升,生怕從她的嘴裏聽到不好的消息。
可是顔沫沫卻根本不理會他的心情,冷哼一聲,“你的時笙?呵呵,你可知道,你從來都沒有這樣稱呼過我?”
“你不配。”
顧清越手上的力道加重,甚至要殺了她似的,顔沫沫呵呵一笑,“我不配?那你當初是怎麽愛上我的?顧清越,你總是這樣,遇到了更好的,就要把我抛棄是嗎?”
“閉嘴,我不想跟你說這些,”顧清越毗目欲裂,“你到底把時笙弄到哪裏去了?”
彼時陳警官也趕過來了,他帶來了法醫,直接去勘察現場,看到這個架式,顔沫沫皮笑肉不笑,沖着河邊仰頭,“想要找到時笙?好啊,你直接跳到河裏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她?剛才,她可就是這麽跳下去的,而且,我還在她的身上綁了一個特别大的石頭,你說,她會不會……”
“啪”的一聲,顧清越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巴掌甩到了顔沫沫的臉上,他太氣憤了,氣憤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麽。
面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一個女人,她是一個魔鬼。
“顧清越你敢打我?”顔沫沫看鬼一樣的看着他,“你竟然敢打我?”
“如果時笙找不到了, 或者她死了,你就跟着她一起陪葬吧,”顧清越的心突然一下子就鎮定了下來,他現在沒有心思再跟她在這裏浪費時間,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兩個警察已經将顔沫沫帶到了河邊,顧清越也跟了過去,看着滿目鮮紅的血,他有些搖搖欲墜。
“顧總……”幸好肖城在他旁邊扶着他,才不至于倒下去,但是他的身子在不斷的瑟瑟發抖。
時笙沒了嗎?
他還有那麽多的話沒有說給她聽,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有跟她一起做,爲什麽突然就演變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情況怎麽樣?”顧清越微微閉了閉自己的眼睛,想要冷靜下來,但是腦子裏就像是炸了一顆雷一樣,一直在嗡嗡作響,他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陳警官扭頭看到他過來,趕緊跟他解釋,“現在法醫還在勘察現場的狀況,所以你要等一下,一會兒我們還要等顔沫沫的口供。”
“我是問人怎麽樣?知不知道生死?”顧清越已經快繃不住,他幾乎要倒下去了,肖城不敢離開他,一直在旁邊扶着他。
大家都知道時笙對他有多重要,若是真的不在了,那麽顧清越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誰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