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時笙聽到了希希在叫自己。
四周一片霧茫茫,遠處穿來希希若有若無的聲音,“希希,你在哪。”
時笙看不清周圍的一切,伸出手不停的試探着。
“對不起媽媽,我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别的世界了。”希希說話的氣息越來越弱。
“不行希希,你不能離開媽媽。”時笙不停的奔跑着可是怎麽也走不出這個霧茫茫的地方。
時笙哭着跑着。
突然時笙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被汗水浸濕,“原來是個夢啊。”
可是周圍又充斥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時笙又閉上眼睛躺了下來,“這一定還在夢裏。”
重症監護室裏,顧母趴在自己兒子的床邊小聲哭泣着,“兒子,你快醒來的,媽媽要撐不下去了,希希不在了,時笙也瘋了。”
顧母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兒子,心裏像是被揪着一樣,“你再睡下去咱們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顧母已經泣不成聲。
床上躺着的顧清越輕輕的抓住顧母放在床上的手,顧母看到自己的兒子的手可以動了,開心的大叫,“醫生,醫生在麽?”
“兒子,兒子你醒了對麽?”顧母緊緊的握着顧清越的手,“媽媽就知道你肯定可以挺過來。”說完這句話顧母比之前哭的更厲害了,但這次是因爲開心因爲激動。
“媽。”顧清越努力的睜開眼睛轉過頭看着自己旁邊變的蒼老的媽媽。
輕輕的一聲呼喊,顧母激動的不停的點着頭。
“哎,哎,哎,媽媽在呢。”顧母像撫摸小孩子一樣輕輕的摸了摸顧清越的頭。
不一會,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帶着幾個小護士到了病房。
一群人對着醒來的顧清越做各種檢查。
“家屬可以放心了,顧清越顧先生已經完全清醒了,身體的各項體征都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等會就轉進普通病房,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轉告顧母。
“好好好,謝謝醫生。”
顧清越被推出了重症監護室,可是身體卻虛弱到站不起來。
“媽,時笙呢。”顧清越虛弱的問顧母。
顧母突然的又抽泣起來,“時笙從知道希希死了之後就瘋了。”
“希希死了?”顧清越也難以置信。
“是的,當天打撈上來以後就已經斷氣了。”顧母不停的抹着眼淚,“都怪我,是我沒照顧好希希,讓我們一大家人到了如此的地步。”
顧母愧疚萬分,恨不得那天被推下河裏的人是自己。
“哎。”顧清越歎了口氣,醫生說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緒,不然會推遲恢複時間。
顧清越盡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我不能再倒下了,時笙她需要我。”顧清越想到時笙最近承受了這麽大的壓力忍不住心疼起來。
“媽,我要去看看時笙。”顧清越看向顧母。
“好,你看到她别太激動,對你們兩個都不好。”顧母生怕他倆中的任何一個再次醒不過來。
時笙的病房外,顧母和顧清越兩個人透過小窗戶看着裏面的時笙。
時笙依舊把自己緊緊的裹在被子裏,蜷縮在一起小小的一團,連一根頭發稍都沒露在外面。
顧清越想到之前的時笙,又看看現在無助的時笙漸漸紅了眼眶。
“時笙。”顧清越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顧清越迷迷糊糊的想到自己昏迷的時候時笙就是這麽在自己病床前呼喊着自己。
“可是那時候我爲什麽就是沒有醒過來,如果我在時笙身邊陪着她,或許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子。”顧清越恨透了自己。
床上裹成一團的時笙聽到這麽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慢慢的透出了自己的腦袋。
“顧清越。”時笙看到是顧清越站在自己的旁邊,就那麽完完整整的站着。
“顧清越,你終于醒了。”時笙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嗯,對不起時笙,我醒來的晚了。”時笙看到顧清越有些發白的嘴唇微微的揚起來沖着自己笑了一下。
這下時笙從床上一下子跳起來抱住了顧清越。
顧清越感受到時笙之前還微微有些肉的身體現在抱起來卻有些咯人,“你瘦了時笙。”
時笙沒有吭聲,隻是把顧清越抱的更緊,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想要的安全感了。
“沒事了,乖,從現在開始我陪在你身邊。”顧清越輕輕拍打着時笙的背。
從顧清越醒來的第一天起,時笙的病情也慢慢好轉起來,再配合着心理醫生的治療,時笙已經開始面對這個世界。
“時笙,來,吃點東西。”顧清越給時笙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湯,這是顧母在家熬了一天才熬好的。
“來我陪你吃,咱倆一起。”顧清越笑眯眯的看着時笙。
時笙現在已經可以吃些東西了,顧清越的恢複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安慰,但也彌補不了希希的去世帶給她的壓迫感。
大家在時笙面前閉口不提希希的名字。
但事情并不會結束,顧清越醒來之後,就要開始于自己的嬸嬸打官司。
“那天警察打撈上來的三個人中顧天臨的媽媽是最先醒過來的。”顧母在時笙的病房外給顧清越回憶那天之後的事情,“但是很快,他就被警察帶走了。”
“警察他們現在就等着你們恢複之後開庭。”
“我知道了媽,現在時笙還在恢複期,還不适合上法庭,等過幾天吧。”顧清越看了看病房裏面安靜的時笙。
“好,你們想什麽時候開庭提前去趟警察局和法院。”顧母交代顧清越。
在顧清越的精心照顧細心陪伴下,已經偶爾可以和顧清越開開玩笑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增多了。
“時笙,等你好些了,我們就要開庭了。”顧清越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時笙。
“我陪你一起面對顧天臨他媽媽。”顧清越摸了摸時笙的臉蛋兒。
開庭的那天顧清越專門遠在了一個大好的天氣,因爲那天也是時笙可以出院的日子。
“時笙,等會我們就去法院,他們已經等着我們了。”顧清越輕輕把時笙抱在懷裏,看着越來越紅潤的臉色,顧清越沒忍住親了時笙一口。
“你咋這麽沒正行。”時笙假裝生氣的樣子,“好好準備開庭吧。”
顧清越帶着時笙,接了顧母和律師一起來到了法院。
“顧先生,利用車上的這段時間我需要給你們交代幾個問題。”律師坐在副駕駛上轉頭看了眼正在開車的顧清越。
“你講。”
律師拿着文件夾一天一天的給時笙他們諒解注意事項,怕對方說一些信口雌黃的話把他們拉下水。
庭審現場,時笙終于再次的看到那個女人,與之前的嚣張跋扈不同,這次再看到她像是老了二十歲。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時笙恨她恨的牙癢癢,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起之前她的所作所爲在場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撕了她。
時笙和顧清越坐在原告席上,看着對面一副無所謂樣子的女人,顧清越終于忍不住了,“怎麽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法官敲了敲身前的桌子,全場變的安靜下來。
“被告這位女士因犯綁架罪,故意謀害罪,判處無期徒刑。”法官宣讀了判決書。
“法官,我請求和時笙女士和顧先生單獨說幾句話。”經過法官同意後,顧天臨的媽媽從椅子上站起來,被手铐和腳拷控制着。
“按理說你們還得叫我嬸嬸呢。”她看着面前這兩人經曆這麽多感情依舊很好的兩個人。
“可是你們之前好像真的沒有把我當親戚呢。”
“哼。”顧清越冷冷的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收留你的。”
顧清越眯了眯眼睛,“你恩将仇報的時候有沒有想“
“可希希有什麽錯,他還那麽小,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時笙惡心透了這個女人。
“可是你弟呢?”顧天臨的媽媽提起自己的兒子漏出了傷心之情,“他又多麽的十惡不赦呢,可是他生生掉進河裏淹死了啊。”
“他隻是想要你的一些錢财而已,可是你怎麽做的呢,你死死的拽進自己的财産,怎麽都不肯松手。”
“你就有親情了麽?你連一份體面的工作都沒有給他,你們兩個身體裏都流着你們顧家的血,怎麽你就這麽容不下他。”
顧天臨的媽媽想起顧天臨生前的事情,難過的哭了起來。
“你不了解他麽嬸嬸,我沒有給他工作麽?我讓他去了我們公司他卻閑工作太累不肯踏實幹。”顧清越想起自己的弟弟也很無奈,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給了他一份工作,可是天天不去上班,喝酒泡妞飙車,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了。”顧清越搖了搖頭,臉上全部都是看得見的惋惜,覺得有些不大應該,不管怎麽說,也不應該這樣,讓人覺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