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一陣風吹過來,時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一秒,顧清越脫了外套就搭在了她的肩上。
“謝謝。”
時笙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因爲讓顧天臨逃走的事情,兩個人都非常的自責。心情也十分低落。
或許是注意到了這一點,顧清越有意改變這一現狀。
他伸出手來狠狠地揉一把時笙的臉,像是面團一樣揉弄着。
“泥啄繩麽(你做什麽)?”
顧清越的這一舉動,直接導緻時笙連一句最簡單的話都說的含糊不清。
很快,顧清越直接捧住她的臉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時笙的臉就在不經意間紅了起來。
“不用太擔心了。找不到顧天臨,警方說會盡快調查出張三的下落。”
“如果能調查清楚真相,說不定還能洗清陸司涯的冤屈。黎果也能跟陸司涯團聚了不是?”
“你說的很有道理。”
低落的情緒在一瞬間好轉,笑容又重新回到時笙臉上。
夜晚的寒冷也變得不值一提,她興奮的挽起顧清越的手:“走,我們先回去吧。”
說不定,很快就沒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黎果。
“嗯。”
顧清越應了一聲,兩個人自然的牽起了手,一起回家。
第二天,天剛亮沒多久,時笙睡得迷迷糊糊,跟周公約會的暢快。隐隐約約的,她聽到了電話鈴聲。
眉頭在不經意間皺了起來,一臉的不耐煩之色。
“沒事,你先睡。交給我處理。”
顧清越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時笙感到十足的安心,朦朦胧胧再次睡了過去。
“喂,你好?”
“你好,是顧先生嗎?我們已經抓到張三了,有時間能請你們過來一趟嗎?最好是聯系黎果,跟她一起過來。”
“好,我知道了。”
跟警方聊完天之後,顧清越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手機屏幕都已經黑了下來,他看向一旁熟睡的安冉,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無奈。
看來注定不能讓她睡個好覺了。
幾個人到達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分鍾之後的時間了。
黎果是第一個迫不及待下車的人,她卻忽視了自己的現狀。才剛剛下車,因爲腳軟的緣故,她就狼狽的跌倒了。
“果果,你沒事吧。”
時笙一看到這場面,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會怎麽樣。急急忙忙趕到她面前将人扶起來。
“放心吧,我沒事。”
黎果給了時笙一個讓她放心的笑,卻沒有拒絕她的攙扶。以自己現在的狀況,似乎身邊有個相互扶持的人比較好。
“走吧,一定會還你個公道的。”
時笙緊緊的牽住了她,爲她加油打氣。
進去之後,他們發現,張三抓是抓到了,但是死不認罪。說什麽自己叫王軍,跟那個叫張三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們不能因爲我長得像就随便亂抓人!”
時笙跟黎果他們到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句話。
審問室裏。張三一臉的不寫,在看到黎果之後,他震驚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平靜。
“那個女人是誰?你們不會是想叫她來指控我吧?”
語氣要多不屑便有多不屑,輕狂而放肆。
光是聽到他的聲音,黎果就已經被氣的渾身發抖!
“就是你,長相可以相似,聲音還是模仿的不成?”黎果很憤怒,身子一個勁兒的顫抖着。
她想上前去指控,但是那也的記憶還有心理的陰影卻不允許,隻能遠遠地看着。
盡管是這樣,身子還是會瑟瑟發抖,害怕的不行。
“果果,沒事,有我們在呢。”
時笙抓住了她的手,給她加油打氣。感受到時笙身上傳過來的溫度,黎果感覺好多了。她找回了一點自己的聲音,對警察說道:“我很确定,就是這個人那天綁架了我,還對我做出了過分的事。他根本沒有死。”
“臭老娘們,我看你根本就是信口雌黃!我跟你到底什麽仇什麽怨?你要這麽指控我?”男人也憤怒了,氣不過就跟黎果争辯起來。
說什麽也不肯承認自己就是那天的綁架犯。
“說話要講究證據的,你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我是張三就信口胡說!我要告你們诽謗!”
非但不認罪,還信口開河的要起訴他們。
就算是時笙也被氣的夠嗆。
警察攔住了她,将他們叫到一旁。
“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他不承認自己是張三,但也拿不出來自己是王軍的證據。身上沒有身份證。”
“所以,你們那邊有什麽更加可靠的線索嗎?”
雖是跟時笙他們一起說的,目光卻集中在黎果身上,很大程度上是專門詢問她一個人罷了。
黎果的臉色有些慘白,那天晚上,她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創傷,腦子暈暈乎乎的,哪裏還記得了那麽多。
光是能夠活下來,她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久久的沉默,警察唔耐的看了黎果一眼:“你想不要爲難,我們這邊會加緊時間收集證據,爲他跟死者的DNA進行比對。到時候,他就算想否認也沒有辦法。”
“好,麻煩你們了。”
因爲黎果的情緒狀态不對勁,都是安冉負責幫她處理這些事情。幾個人從警局出來也就一會兒時間,目前還在收集證據階段。
他們能做的事情,也隻有等待。
黎果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看上去非常讓人擔心,時笙心裏非常難受:“果果,你不要這樣,警方剛才已經說了。如果能證明他就是張三,陸司涯的案子就能翻案,咱們高興點。”
“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顧清越沉思了一會兒,說出這樣的話來。
時笙一聽不樂意,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名曰:就算你幫忙,也别添亂啊!
跟以前恍若未聞,專心想着自己的事情,越想越不放心。之前張三在肆無忌憚的模樣,實在可以的很。
難道他就真的一點顧及都沒有,還是在拖延時間,做無用功? 張三給他的感覺,不像是那種蠢到無可救藥的人。
他又想起了顧天臨,張三跟顧天臨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還是個未知數。
想來想去,事情的疑點也變得越來越多。
顧清越沒辦法保持冷靜。
“你們先回去,我去調查一些事情。”說完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時笙想叫住他,可看見他行色匆匆的背影之後怎麽都開不了那個口。
“讓他走,沒關系嗎?”
黎果看出時笙的心情不好,特地跟她确認了一遍。
“沒關系,現在你的事更重要,我陪你回去吧。”
“好。”
時笙怎麽也沒想到的事,顧清越這一走便走了兩天。她送黎果回到家之後,照常回了家,陪着希希一起。
天色漸漸的黑了,顧清越卻沒有見到半個蹤影。時笙疑惑了她給時少擎打了一個電話,居然是未接通的狀态。
以爲男人在忙,時笙一開始也沒在意,過了半個小時後再聯系顧清越,依舊是同意的結果。
等到了晚上十點,還是聯系不上時顧清越,時笙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趕緊聯系了章烨。
“章烨,你知道顧清越去了哪裏嗎?”
“顧總啊?公司臨時有一個緊急任務,顧總不得不出趟國出差面見一個大人物。所以應該好幾天都在外面。”
“打他電話也無人接聽是怎麽回事?”
時笙本來不想多問的,但實在是太可疑,也太突然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更重要的事,連聲招呼都沒跟她打,就這麽擅作主張的消失了,害她在這裏擔心了一整天。
“安冉,你國外網不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呃……”
安冉沉默了,真是人越急越糊塗,倒是忘了這一茬。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不客氣,如果你不介意一件事就更好了。”
“什麽事?”
“上飛機之前,顧總讓我轉告你一聲來着,但是我給忘記了。”
聽到這話,安冉被氣笑了,擔憂全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事恨不得磨刀霍霍向章烨的沖動。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了多久?”
“對不起,公司的事情太多了。一不小心就忙忘記了。”
章烨誠誠懇懇的道了歉,鑒于他的認錯态度良好,安冉便也沒追究了。
“我還有些文件需要處理,想不跟你說了。”
章烨急匆匆的挂斷了電話,聽到他慌張的語氣,安冉這才相信他們公司是真的忙。而顧清越也是真的去出差見了某個大人物。
躺在床上,時笙感覺床前所未有的大且空曠。以往顧清越在的時候,都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的纏着她,連動一下都很困難。
現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安冉反而沒有那麽開心了。
她失眠了,有些睡不着,換了好幾個姿勢都是一樣的結果。
眼睛一直看着天花闆的緣故,已經開始發酸,還出現了幾根紅血絲。
說起來,今晚的床也冷的厲害,顧清越在的時候就像是個天然的大火爐,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等等!
“因爲顧清越才離開了一個晚上,我就這麽不對勁,異常想念他了嗎?”
時笙心裏這樣質問自己,有些無法接受。
就算沒有顧清越,她也一樣可以!
半個小時候,時笙抱着枕頭敲響了希希的門:“希希,媽咪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身邊有人,時笙終于安心了下來,此時她還不知道自己明天将面對怎樣的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