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臨越來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越來越理直氣壯。
“你們不要被他們給騙了，顧清越跟章烨合起夥來。存心跟我們父子倆過不去。”
“但是你們都别忘了，最近這個新項目計劃讓公司損失大半，擔保人就是時笙，而顧清越一直跟時笙關系很好。他會不知道其中有什麽貓膩？”
股東的表情變了變，很明顯的，顧天臨的話對他們産生了一些影響。
“強詞奪理？”
顧清越一點都沒有要跟他逞口舌之快的打算，直接用氣勢碾壓了全場。
“是不是僞造的證據，警察來了自有分辨。”
話音未落，幾個警察就走了進來。他們徑直走到顧長海面前。
“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一起醫療事故，跟我們走一趟吧。”
顧天臨蒙了，顧長海更是始料未及。他們哪裏會知道顧清越還專門叫了警察過來。
不對，從一開始顧清越就沒有打算要告訴他們。正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顧長海紅了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桌子上的鋼筆，又飛快的抓過旁邊的顧天臨。出乎意料的，将鋼筆對準了顧天臨的脖子。
“都不許過來，誰要是敢過來，别怪我手下無情。”
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壞了所有人，當然也包括顧天臨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他始終難以相信顧長海會這麽對自己。他可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鋼筆筆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顧天臨吓的兩腿打顫，聲音也是發抖的。
“爸……”
“閉嘴。别叫我，誰敢過來，我就先對他下手。”
顧長海眼球猩紅，猙獰的血絲随處可見。在其他人都注意不到的視角，他偷偷的跟顧天臨交換了一個眼神 。
顧天臨立馬心領神會，哭喪着一張臉，一個大男人卻鬼喊鬼叫的。
“救命啊，我不想死。”
“爸，你不要沖動，警察同志，你們救救我。”
警察那邊也沒料到會是這麽個場面，他們是不相信顧長海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的。
虎毒不食子。
當有人嘗試着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顧長海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睛裏瞪了出來。
“站住，不許動。不然我真的動手了。”
說着，他果真把鋼筆刺進了顧天臨的肌膚。
“嘶……”
顧天臨狼狽的呻吟一聲，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顧長海居然做戲認真到了這種地步，也不提前知會他一聲。
顧天臨心裏充滿了怨憤，爲了自己跟顧長海的前程着想，他不得不繼續配合顧長海的演出。
“警察同志救命啊，我爸瘋了。他真的想殺了我。”
有了剛才那一幕之後，警察的心裏果然有了一絲絲的顧忌。不再像之前那樣貿然前進，而是試着跟顧長海談判。
“你想要怎麽樣？”
“很簡單，一百萬現金，放我離開這裏。要是你們做不到，我就殺了他。”
“兒子又怎麽樣？老子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還管什麽兒子。”
顧長海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自己将會受到怎麽樣的懲罰，他是無比清楚的。
他的後半輩子，才不想在監獄裏度過。這招雖然驚險了點，但是富貴險中求，更何況，他現在已經一點兒退路都沒有了。
現在唯一讓他擔心的倒不是警察那邊，而是顧清越。從剛才到現在，顧清越似乎冷靜過頭了，一句話也沒有。
叫人無法心安的很。
顧清越正好看了過來，目光中帶着戲谑，仿佛自己在他面前早被看穿，一絲不挂了什麽的。
“你看什麽看？”
顧長海故意兇巴巴的瞪了顧清越一眼，威脅道：“快去給我準備現金。”
顧清越不爲所動，“随便你，顧天臨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系？少了他，還少了一個敵人。我會勉強感謝你的。”
“顧先生。”警察皺着眉。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可是他們又能理解顧清越此刻的心情，換做其他人，誰又會去幫殺父仇人的兒子。
一時之間，顧長海有些下不來台，早知道他就應該抓其他的人過來，這樣也最起碼能讓顧清越有所顧忌。
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顧清越一眼看穿他的糾結跟猶豫，從容優雅的一步步靠近他們。
“怎麽？不繼續了？”
“一支鋼筆能把人害到哪一步，我也很好奇。不如你證明給我看怎麽辦？”
顧長海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變成了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下來，一陣陣的心悸讓他話都說不利索。
“你……你别過來。”
“我真的動手了，你不信是吧？不信我就證明給你看。”
“清越哥，我求你。萬一我爸真的把我殺了怎麽辦？你别回來，放我們走吧。”
顧天臨也害怕的幫腔。殊不知他這樣隻會更加激怒顧清越罷了。
“放你們一馬？你們算計我父親的時候，怎麽沒想着放他一馬？”
“放心，如果你死的話，我一定會把你風光大葬。也不枉我們兄弟一場。”
顧清越冷笑着，漫不經心的提醒他們。
“顧長海，你可以繼續鬧。等會過來幾個持槍的警察，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槍快。”
“你……”
顧長海被氣着了，肺裏盈滿了膨脹的氣體，随時都要爆炸開一樣。
他就說怪不得顧清越會表現的那麽平靜，原來是在背後偷偷的留了一手。
“爸，你不能一錯再錯下去了。去跟警察自首吧，還能考慮從輕處理。”
顧天臨急中生智，開始“苦口婆心”的規勸顧長海。
顧長海是什麽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顧天臨在打什麽主意。
但是他不甘心。
就這麽放棄之後意味着什麽，顧長海無比清楚之後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麽。漫無止境的監獄生涯，或者是被處決。
光是這麽一想，顧長海腦海中那根名爲理智的弦徹底斷了。
“都給我讓開，否則我殺了他！”
不同于剛才的演戲，顧長海這次完全是動了真格的。
鋼筆尖完全刺穿了顧天臨胳膊上的皮膚，血珠子一下子從小口上滾了出來。
顧天臨的五官立刻扭曲成一團，皺皺巴巴的，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他現在可以肯定，顧長海完全是動了真格，是真的打算對他下手。面對死亡的恐懼瞬間讓顧天臨也變得瘋狂起來。
“你放開我，要死你自己去死。”
顧天臨憤怒的跟顧長海厮鬥起來，後者滿腦子想着自己怎麽樣才能逃出去，一時疏忽了對顧天臨的注意。
下一秒，顧天臨就從他的手中掙脫開了。顧長海臉色都變了，他隻知道顧天臨一逃走，自己什麽勝算都沒有了。
“逆子，老實給我呆着，不許動。”
“滾！你少拉我下水！”
顧天臨哪裏肯聽，反抗變得越來越劇烈起來。父子倆在衆目睽睽中打了起來，顧長海被顧天臨給氣紅了眼。
“我讓你忤逆我，去死！”
想也不想的，顧長海氣急将鋼筆狠狠地往顧天臨身上紮過去。
“啊！”
顧天臨龇牙咧嘴的，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振聾發聩。
聽到他的慘叫聲之後，警察們才恍然大悟清醒過來，立馬上前去阻止顧長海的暴行。
現場混亂成一片，人人自危，唯恐顧長海會敵我不分，然後對他們出手。一個兩個，都躲得遠遠的。
顧清越給自己的保镖使了個眼色 ，對方心領神會，立馬上前去幫着警察把顧長海制服了。
被控制住雙手的顧長海，狼狽的像是喪家之犬，滿臉都寫着悲憤和不甘。
顧清越一步步走上前去。
“我的好叔叔，現在你感覺如何？他們沒能疼你吧。”
“呸，成王敗寇，栽在你手裏輸了便輸了。但你老子還是死了，你能拿我怎麽樣？哈哈哈哈。”
認清顯示之後，顧長海不再逃避，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還用語言來挑釁顧清越。試圖激怒他。
顧清越眼眸轉了轉，隐隐有怒火在其中燃燒。明明滅滅，神神秘秘，蒙上了一層未知的紗。
倏地，顧清越的視線猛的看向顧天臨，嘴角還帶上了似有若無的笑。
光是這一個動作，就讓顧長海的背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膽戰心驚。
“顧清越，我警告你，不許對我兒子出手。”
“呵。”
顧清越懶得搭理他，給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呵笑。
顧長海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是擔心。
“警察同志，這個人想報複在我兒子身上，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警察直接白了他一眼，在顧清越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動之前，他們是沒有任何的理由抓捕顧清越的。
捉賊拿贓，一切都是要講究證據的。
從他們輕蔑笑容中，顧長海自己也明白了這一點，氣得身體各個器官都要爆炸，停止運作。
“顧清越絕對不懷好意，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們擔待得起嗎？你們有幾條命賠給他？”
顧長海越說越激動，吐沫星子橫飛。
警察不得不看了看顧清越，後者聳了聳肩，老實乖巧。
輕薄的唇瓣中，緩緩吐出幾個清晰的音節。
“我是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