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恢複口碑,跟保證市場。雖然兩個都不是簡單的任務,但這些都不影響顧長海的好心情。
因爲,他在不久前終于把顧清越那個礙眼的家夥給趕出去了。
現在整個顧氏集團,完完整整的就是他顧長海跟兒子顧天臨的天下。
安撫好公司的員工跟董事會的人之後,顧長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兒子提拔爲總裁。
爲此,還裝模作樣的開了一個選舉會議。
二十八票支持,兩票放棄,重心偏袒誰不言而喻。
誰都知道顧長海要捧顧天臨,還打算讓他以後繼承他的位置。現在顧長海正得勢,跟他過不去無疑是自毀前程。
顧長海淡淡的撇了一眼會審結果,視線落到那兩票放棄之後,嘴角微微下垂了一點。有些人,就是那麽的不識趣。
這種無聲的抗議,他會放在心上嗎?不會。
“二十八票支持,壓倒性的勝利。看來你們都對小兒寄予厚望。天臨,你可得好好努力,加油幹,别辜負在座那二十八位股東的期待啊。”
他說的漫不經心,卻在說到“二十八”這個數字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加重音量。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們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結束。散……”會。
顧長海耀武揚威,姿态十足。最後那一個“會”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忽然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是的,踹!
态度極盡蠻橫,劇烈的砰的一聲,那麽突如其來。将在場的不少人吓得心驚膽戰,尤其是在他們看到顧清越之後,恐懼的感覺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你,你怎麽會來?”
看到顧清越的一瞬間,顧長海受到了不小的驚吓,甚至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但是他很快恢複了平靜,僞裝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大侄子,你現在已經跟公司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們還在開會,你出現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怎麽不知道有什麽不合适?公司本來就是我們顧總父親的,某些人到底要狐假虎威多久?”
顧清越身後,跟着他前來的章烨以一種不屑的态度冷嘲熱諷着。
“章烨,這裏是你放肆的地方嗎?随便亂吠,小心我叫保安把你轟出去。”
顧長海多少有些忌憚顧清越,但絕對不會包括章烨。章烨再怎麽受器用,也不過是顧清越身邊的一條狗罷了。
令他擔心的是,章烨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将近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又突然出現,總讓顧長海有些不安。
“喲,這就開始趕人了。先别急嘛,到時候警察過來了,要帶誰走還不一定呢。”
“神經病,胡言亂語的。”
顧長海憤怒的罵了章烨,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怎麽好端端的就跟警察扯上了關系。直到——
“耽誤大夥兒一段時間,我有個好東西要給大家看。”
章烨說着,已經自作主張的搶過控制投影儀的電腦,插上U盤,将自己想要的東西播放出來。
一條音頻。
點開播放鍵之後,裏面很快傳出了一段聲音。
“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們是幹什麽吃的?他就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趁機給他灌下去。保證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掉,同樣的話還要我跟你說幾次?”
這段充滿戾氣,暴怒的話對顧氏集團的這些股東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就在不久前,他們都還聽過。是顧長海。
幾個人隐隐預感到了些什麽,看向顧長海的目光意味深長。
顧長海本人的腦門上已經冒出了涔涔的冷汗,作爲當事人,他是最熟悉這段對話發生在什麽時候。
已經顧不上這段音頻到底怎麽回事,更加顧不上顧清越又是怎麽得到的。顧長海隻知道一件事尤爲重要。
絕對不能讓章烨繼續播放下去!
“住手,你以爲會議室是什麽地方?豈容你胡來?”
顧長海吹胡子瞪眼,上前就要去阻止章烨。
這個時候,顧清越默不作聲的擋在了他的去路上。面色不善,仿佛顧長海敢在上前一步,就立馬戶口堕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在這樣的震懾下,顧長海伸出一絲膽怯。到真的不敢上前。
但他還是不肯放棄。
擠出笑臉,小心翼翼的讨好顧清越。
“大侄子,你要是對我有什麽不滿。我們回去再好好談,你要是對我之前的安排有什麽不滿,我們也可以商量。”
“都是一家人,鬧難看就不好了。還有這麽多外人在不是。”
顧長海試圖以“理”讓顧清越妥協,打定了主意不想讓他在這裏鬧事,準備先瞞天過海。
顧清越又怎麽會不清楚他的打算,随即嘴角多了一絲冷笑。
“什麽外人?我怎麽看不見?”
說着,他的視線還在周圍掃視了一圈。被他看到的人,要麽是在尴尬的笑,要麽悻悻的低下頭,不想跟顧清越對視。
當初顧長海接手公司,就給公司内部大換血。現在坐在這間會議室裏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他的親信。
亦或是攀親帶故的親戚。
他還當真沒有看到什麽外人。
顧長海自己也發現發現了這一點,尴尬不已。更加拿顧清越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且,他僞善的面具也快戴不下去了。
“你今天到底想怎麽樣?非得把公司你的雞飛狗跳嗎?”
“之前項目合作是你負責的,我都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現在非要跟我過不去。這是什麽道理?”
“你以爲我每日經營着這麽大個公司就容易嗎?要不是你父親當年交代我好好管理,我也不會含辛茹苦的堅持到現在。”
顧長海賣起了慘,将自己形容的處于弱勢地位,一下子就顯得顧清越過于強勢,甚至不近人情。
本來親顧長海遠顧清越的人就多,現在被他這麽一鬧,支持顧長海的人更多了。
眼看着成了他一個人的主場,顧清越哂笑,抓住其中至關重要的一點進行反駁。
“你說父親把公司交給你,你有什麽證據嗎?”
顧長海哭不出來了,闆着臉,義正言辭而理直氣壯,“這可是有遺囑的,你當初也看到了不是?如果你還是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叫人再把那份遺囑再拿給你看看。”
“那你又要怎麽解釋這份音頻?”
“這……這份音頻,怎麽了?”
顧長海一下子像被紮了個洞的氣球,洩氣不已。也沒有之前那麽敢做聲,眼睛甚至一直心虛的左右搖晃着。
“章烨,繼續播完。”
見他不到黃河心不死,顧清越也絲毫沒有要爲他留面子的打算,本來他就是爲了這件事過來的。
章烨得到命令之後,果然又繼續播放錄音了。
這次響起來的是另一個陌生的聲音。
“這麽做很有風險的,我再怎麽樣也到底是個醫生,要對我的病人負責。”
“得了吧你,這個時候跟我将醫德,直說吧,要多少錢你才能讓他死于意外。”顧長海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他可是你大哥,你确定真的要這麽做?”
“少廢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巴不得他死了。到底要多少錢,你給個數,我耐心有限。”
“五百萬,我可以在他的手術中動點手腳,每年手術意外死亡的人也不少。你懂我的意思吧。”
“行,五百萬就五百萬。”
“這麽幹脆,早知道我就該多要點。”
“你别想出爾反爾,五百萬,你不稀罕也多的是人想要。”
“行,我就謝謝海總大方了。弄死顧老先生之後,你打算怎麽做呢?我記得,他還有個兒子吧。”
頓了頓,錄音中的那個醫生又繼續說:“就算是他死了,公司理應來說也是由他的那個兒子繼承,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在遺囑上動了手腳,公司怎麽就不是我的了?這件事不歸你管,收起你的好奇心。”
……後面是一片的沙沙音,錄音到這裏就已經結束了。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顧清越默不作聲的往顧長海哪裏撇了一眼,後者秃了一半的頭上已經冒出了不少的汗,打濕了頭發,緊緊的貼在頭皮上。看上去狼狽至極。
不隻是顧清越,在聽完錄音之後,其他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顧長海身上。個人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作響。
有眼睛都人都能看得出來,這顧氏集團,很快就要變天了。
“我的好叔叔,對于這段錄音,你有什麽想說的?”
顧清越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的那種,一點溫度都沒有。
一抹肅殺之氣蟄伏在平靜的外表下。
“這分明是僞造的!”
顧天臨猛的拍桌而起,震天響的動靜将其他人吓了一跳。
“僞造的?”顧清越冷笑,眼刀刷的射向顧天臨。
顧天臨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咕咚吞咽了口水,無意識的往後面倒退了一步。
想起自己跟父親現在的處境,他很快又硬氣起來,外強中幹,故作聲勢的那種。
心裏越虛,聲音反而越大。
“對,就是僞造的。你記恨我父親暫時讓你離開了公司,所以就用這樣的方法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