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皺起了眉,對顧母冷臉相對。
“媽,你怎麽說話呢?時笙她并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被兒子反駁之後,顧母更加的生氣。
“我怎麽說他了?難道說的不對嗎?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完全是被那個女人灌了迷魂湯,連是非對錯都不會判斷了。”
“我怎麽就不能判斷是非對錯了?”
顧清越的一句反問,直接講顧母的話給堵死。她老人家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找出個理由來,氣得面紅耳赤。
到最後直接幹脆擺長輩的譜,甩臉色。
“我不管,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跟那個女人繼續處在一起。希希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清醒清醒吧,别傻乎乎的給人家養兒子。”
“希希怎麽就不是我的兒子?”
“之前我們做了親子鑒定的事你忘了?你就那麽願意給人家接盤,當冤大頭?”
顧母越說越生氣,越來越覺得自己占禮,銀耳紅棗說話越來越大聲。恨不得借此将自己“糊塗”的兒子罵醒。
她不提這件事,顧清越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現在猛的被她這麽提及,顧清越立馬想到當時這件事也顔沫沫在其中參與。
動動腳趾頭都能想到,顔沫沫一定在這裏面充當了攪屎棍的角色。
這麽一想,顧清越聲音一沉,看着顧母,表情嚴肅。
他不想自己的母親再被人當槍使。
“這樣的話我隻會跟你說最後一遍。希希是我的親生兒子,如果你真的想了解真相的話,就不要相信顔沫沫的任何一句話。”
“到頭來被人當槍使,被人騙了還幫着數錢。你可不要後悔。”
顧母忽然被兒子一通說教,又是糊裏糊塗的,又是生氣。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自己去查不就知道了。不要什麽事都相信顔沫沫,我才是你的親兒子。”
顧清越說完這番話之後,無力感和深深地疲憊感在同一時間找上了他。顧清越揉了揉太陽穴,轉而對母親說道——
“我現在很累,想上去休息,你自便吧。”
“清越,清越……”
顧母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她知道顧清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跟她說這番話。
好奇心完全被挖掘了出來,偏偏兒子又不肯給她一個明白。就好像一隻有一隻毛茸茸的貓爪,在自己的心上不停的撓,不停的撓,一下又一下。
百爪撓心。
顧清越已經上樓了,還把卧室的門給關上了。
就算自己繼續留在這裏,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顧母想了想,拿出手機真打算找顔沫沫問個明白,耳邊又浮現出顧清越說過的話。
“不願相信顔沫沫……”
撥号的動作也頓住了,顧母想了想,從手機裏調查處一個私家偵探的電話号碼,然後打了過去。
“嗯,是我。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點事情。有一個叫顔沫沫的人,我希望你能幫我留意一下。”
“比如她之前做過一些什麽事,都整理一份資料告訴我。”
“嗯,對。事無巨細。”
自上次的莊園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顧清越沒有來找過時笙,她自己幾次三番拿着手機,對着顧清越的電話号碼怎麽按下不了那個撥通鍵。
就好比現在,也是如此。
手指好幾次要按下去了,但是到了關鍵時候,總是會猶豫。
時笙越是猶豫就越煩躁,越煩躁就無法思考其他的事情。翻來覆去的想着跟顧清越打電話,手機拿在手裏卻又遲遲還做不了決定。
事情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除了時間還在一點一點的流逝之外,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時笙被折騰的心力交瘁,她心煩意亂的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啊啊啊,煩死了。”
時笙小聲的發出嘶吼,也唯有這樣,心裏的煩躁才能小小的發洩一下。
莫煜謙進來的時候,剛好目睹了這樣的一幕,腳下的步子一滞,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之後,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走進了時笙的辦公室。
時笙聽見腳步聲猛的擡起頭,看見他,眼裏浮現出一絲的錯愕。然後是羞赧,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剛才……你看見了?”
内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祈禱着:他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聽見。
然而,現實卻是有些殘酷的。
“嗯,看見了。”莫煜謙眼裏帶着明晃晃的笑意像是對她的公開處刑。
“啊。”
時笙懊悔的抱頭痛嚎一聲,死死的擋住了自己的臉,“沒臉見人了。”
莫煜謙請笑出聲,“放心。我不會笑你的,你要慶幸,幸好是我進來。換做其他人,會把他們吓壞的。”
不會笑……時笙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她想如果莫煜謙能夠克制一下自己臉上的笑容。
這樣的話也才能更有說服力。
“你來做什麽?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爲了不給他機會繼續逗弄自己,時笙将話題拐向别的地方。
“嗯,有點事。”
“什麽事?跟公司有關嗎?”
時笙立馬緊張起來,嚴陣以待。
“别那麽緊張,是好事。”莫煜謙笑笑,很想伸手撫平時笙眉間皺起的弧度,但是到最後他就克制住了。
這麽做,一點會讓時笙感到困擾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别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好不好?”
時笙急不可耐,莫煜謙也不再耽擱,說明來意。
“還記得我們之前投資的那個新項目嗎?有電視台過來采訪。感興趣的人越來越多。股市暴漲,按照這個勢頭下去,再過一個星期就能回本,然後進入盈利狀态的。”
“什麽?真的嗎?”
時笙激動的拍桌而起,臉上眼睛中都被興奮兩個字填滿。
她的開心是由衷的,更是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一直壓抑在心口的那塊大石也消失了,之前顧清越一直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會盈利什麽的。
會虧得血本無歸,而現在的事實卻證明是顧清越錯了。
果然他就是小心翼翼過了頭,幸好自己說服了顧長海參與投資。
時笙很想打個電話過去,好心“問候”一下顧清越心情如何。
手機拿到手裏的一瞬間,她才想起來,自己跟顧清越吵架了。
這個時候聯系他,她會理自己嗎?
“我這是爲了公事。”
時笙給自己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好不容易有勇氣撥打顧清越的電話了。她卻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一直處于接通的狀态。
無形中就好像有人往她的頭頂上潑了一盆涼水,将她火熱的情緒全部澆滅,透心涼。
“你還好吧?”
莫煜謙将他的所有動作都看在眼裏,包括後續的情緒微妙的轉變。瞳孔的顔色在悄然間加深了許多。
時笙這才意識到他,還在辦公室裏沒有離開,尴尬瞬間漫上心頭。
“我沒事,先工作吧。趁熱打鐵讓公司盡早回本,也算是給顧氏集團那邊交代了。”
莫煜謙贊同她的建議,腳步卻始終沒有移動一步。
他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杵在那裏那麽明顯。時笙就算想忽視也很難。
她歎了口氣,直至以上了莫煜謙探究的視線,“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阿笙,如果一段感情隻能讓你更加的傷心和失落,不會讓你變得更好。那麽我建議你放棄……”
“嗯,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工作吧,我這裏還有幾份文件需要處理。工作加油!”
時笙猜到了,他接下來會說什麽,心煩意亂的打斷了他,不想繼續聽下去。用的還是工作當做借口,破綻百出。
莫煜謙自然是不會被騙過去的,但是他卻舍不得拆穿時笙。盯着時笙看了一會兒之後,莫煜謙終于默默的選擇離開了辦公室。
門被關上,莫煜謙跟時笙直接被隔開成了兩個世界。時笙靠在辦公椅上大喘氣,不斷平複心情。
她知道莫煜謙是爲了自己好,又或者是有些别的心思。這些都不重要,她不在乎。
現在時笙最關心的是顧清越那邊的狀況,他已經一個星期都不理自己了,之後也會這樣嗎?
時笙心裏沒有答案,隻是難受的很。
舍不得就這麽離開顧清越,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那個人了。無法從他身邊離開,如果真的要那麽做的話,就像是要從她身上割肉,讓她的手足分離。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時笙立馬從自己的思緒中剝離出來,全神貫注的看着手機。
看見屏幕上跳躍着自己熟悉的那個名字之後,她整個眼睛都亮了。
是顧清越,他給自己回電話了。剛才應該也是有别的事情沒有接她的電話,現在才得了空?
時笙邊這麽想着,邊接通了電話,滿滿的期待。
“清越,你聽我說……”
“時笙,不如你先聽我說是怎麽樣?”
手機中傳出來的那個聲音徹讓時笙呆住了,眼裏的光也随即泯滅。
她緊緊的抓住手機,厲聲質問對方,“顔沫沫,怎麽會是你?爲什麽你會有顧清越的電話?他人呢?”
“事實都擺在面前,難道還要我告訴你真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