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時笙極盡侮辱。
期間時笙的表情一直很平靜,就仿佛被罵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自己一樣。
由此可見,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顔沫沫不知道多少次說了有關侮辱時笙的話。
顧清越的拳頭上青筋盤起,他努力遏制着心底的憤怒,似笑非笑的道出了一句。
“哦,是嗎?”
熟悉的聲線在耳邊綻開,一開始以爲顔沫沫自己出現了錯覺。不到一秒,顔沫沫就很快意識到了悲慘的現實。
顧清越居然也在,那就意味着剛才所有的話都被他聽了進去。
而時笙百分之百是知道事情的。她非得沒有一點提醒,還有意的引導自己。
“時笙,你個卑鄙小人,你故意算計我。”
她的謾罵聲讓顧清越不由得皺起眉頭,就在他準備出口說些什麽的時候,時笙阻止了他。
吵架這種事情當然必須自己親自來,不然怎麽能痛快呢?
時笙冷笑。
“如果不是你自己心裏有鬼,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又沒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說出這些話。”
“時!笙!”
顔沫沫一字一句的叫出她的名字,心肺都在劇烈的灼燒着。
她恨不得讓時笙從這個世界上直接消失了才好。
時笙對她充滿怨恨的謾罵,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更沒有生氣的念想,原因也很簡單。
難道你會跟一個神經病過不去斤斤計較嗎?當然,一切的前提是那個神經病不會像瘋狗一樣,到處亂咬人。
“你先别急着吠。顧清越還在我身邊,你說什麽他都聽得一清二楚,現在我可是專門提醒你。别一會兒又說什麽算計你之類的,叫人笑掉大牙。”
“你……”
顔沫沫被她氣得夠嗆,轉而想到顧清越還在她身邊,不得不忍氣吞聲下來。
“時笙,你給我等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手機給我。”
顧清越突然間對時笙說了這麽一句話,表情也很是凝重,幾乎是出自下意識的,時笙就把手機交給了他。
另一邊,通過電話,顔沫沫也聽到了這微小的一句,心髒一下子緊緊的提到了嗓子眼。
“清越,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我可以解釋。”
“解釋?”
顧清越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寒意森森,“我看你是想着怎麽掩飾才對吧。”
“顔沫沫,我告訴你。識相的話,你最好不要亂來,如果時笙受到任何傷害,我一定會第一個找你算賬。”
濃郁的充滿警告的口吻,顔沫沫的心像是被他給狠狠一道劃開,鮮血淋漓。
她不甘心。
“爲什麽?憑什麽她受傷就要怪到我身上?爲什麽你的眼裏隻有她?”
“因爲我剛才才知道,除了你沒有人會那麽無聊。”
顧清越的聲音越發清冷,而且他也沒有繼續要跟顔沫沫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純粹是耽誤時間罷了。
“你好自爲之。”
說罷,不管顔沫沫怎麽挽留,顧清越還是毅然決然的挂斷了電話。
時笙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将他的一舉一動全部看在眼裏,心裏感觸不是一般的多。
“怎麽了?”她的眼神無法讓顧清越不在意,手往自己的臉上摸了摸,“難道是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
時笙搖了搖頭,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以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受到被顧清越呵護着。
“我第一次發現你這麽帥。”
顧清越愣了愣,很快聽出了其中的另外一層意思。他的手掌在身上的臉上摩挲着。
跟她承諾道:“放心,以後會更帥的。”
時笙有些不好意思,移開視線,含糊其辭,“希望這樣吧。”
她的嬌羞将她的期待出賣的徹徹底底,看着被她拽得皺皺巴巴的衣角,顧清越眸色一深,卻沒有拆穿她。
急促的電話鈴聲再次在空蕩的房間裏響起來。顧清越一開始以爲是顔沫沫打過來的騷擾電話,索性置之不理。
但是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存在感十足。
就連時笙也忍不住勸他,“你先處理一下吧,實在不行,把人拖入黑名單?”
“好。”
顧清越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之後,有些發愣,時笙以爲是顔沫沫給他發了什麽東西,讓他猶豫了。
頓時,她變得有些吃味,幽幽的說了句.
“怎麽,舍不得了?”
“不是。”顧清越連忙否認,“是助理打過來的,不過我很高興你能吃醋。”
助理,吃醋。
這兩個普通的字眼弄得時笙非常的不好意思,臉上的溫度已經滾燙的可以拿去燙熟雞蛋了。
尤其是在面對顧清越戲谑的目光的時候,她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于是,時笙抱起了希希,“你先接電話,我帶希希去玩會兒。”
其實不用她囑咐,顧清越就已經接通了電話,并且之後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沉。
“好,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他嚴肅的樣子引起了時笙的注意,好奇心也一并被勾了出來。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嗯,因爲我請假了幾天,顧長海就想着借此把顧天臨弄回公司。”
顧清越因爲什麽請的假,時笙差不多也清楚多半跟自己離不開關系。
她不由得跟着緊張起來,“要不要緊,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沒關系,你不用擔心。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顧長海的計劃的得償所願。我先回公司了。”
“嗯,好。路上小心。”
畢竟是工作上的事要緊,時笙也沒有挽留他。将他送到了門口。
顧清越很快就到了公司。爲了讓顧天臨回歸變得理所當然,顧長海還假模假樣的召開了一個董事會。
就專門讨論到底該不該讓顧天臨重新回到公司任職的事發表讨論。
會議上,有一大部分都是他那一頭的人,顧長海既然提出了這一點,他們也不會反對。
看好顧清越這邊的,要麽是不同意顧天臨的回歸,要麽就是還處于觀望的态度。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顧清越一襲考究的西裝出現在衆人面前。
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沐浴在他們的目光中,顧清越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徐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顧長海自從顧清越出現那一刻開始,眉間皺起的弧度就再也沒消失過。而且,就連笑容也變得僵硬不少。
該死的顧清越,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挑了這麽個發表關鍵意見的時候。
剛才隻差一點他就能動用自己的力量,以少勝多,直接讓那群持反對意見的家夥閉嘴。偏偏他來了。
顧清越的出現,一下子讓這群人找到了自己的助興骨。刹那間,跟顧長海對着幹也無所畏懼了。
“清越,你不是身體抱恙休息了好幾天嗎?怎麽這個時候來公司了,身體還撐得住嗎?”
顧長海虛情假意的關懷了他一番,語氣中卻充滿了對他突然出現的不滿。
甚至,一點兒都不打算隐瞞。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顧長海現在的不快。
顧清越一點都沒放在心上,表現得像個沒事人一樣。臉上挂着什麽官方的笑容,讓人無法準确猜透她的心思。
“這不是聽說叔叔要讓顧天臨重新回到崗位嗎?雖然還在生病,但爲了公司的利益着想,我這不堅持着帶病起來了嗎?”
說完,顧清越還真的劇烈咳嗽起來,表演的像模像樣,比顧長海真情實意不少。還收獲了一波關心。
“原來顧總身體還沒好,爲了公司真是辛苦你了。”
“是啊,辛苦顧總了。我這就讓人去泡點蜂蜜水,給你潤潤嗓子。”
類似于這樣的話接連響起,關心了一番時少擎的同時,顧長海也沒少被他們明裏暗裏的嘲諷一通。
爲了這麽點小事,就把生病的人驚動到公司,未免有些太不人道。至于顧長海這麽做是爲了什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的做法讓人有些看不上眼,在一部分人看來。顧清越就是盡心竭力爲公司着想,顧長海卻變着法的濫用私權,爲自己的兒子謀福利。
誰是君子,誰是小人?一目了然。
顧長海也發現了眼下對自己不利的情形,額角的冷汗順着臉龐滑落下來。
但他卻并不是束手無策,隻敢看着顧清越幹瞪眼的人。
“清越,你這幾天一直沒來公司,讓我懷疑是不是給你的壓力太大,天臨回來正好可以幫你分擔一些任務。有事找不到你的時候,也可以讓他處理,你覺得呢?”
顧清越心底冷笑,老家夥爲了能讓顧天臨回來,用他當借口,美其名曰爲了他好。
他面無表情,淡漠表示,“不怎樣,我也并不覺得壓力大。”
我是請假了幾天,可這幾天,公司的股市是跌了,還是東西賣不出去了?”
“有什麽重要的打死需要我處理,爲什麽我這幾天一個電話也沒收到?”